“你知道?”葉寒緊盯著莊陽,半信半疑。</br> “葉兄,你相信巧合嗎?”</br> 葉寒臉色一沉,冷聲說道:“別賣關子。”</br> “葉兄,知人知面不知心。”</br> “你的意思是幕后兇手是我認識的?”葉寒疑問。</br> 莊陽卻笑而不答。</br> “你想告訴我,俱樂部的事情,是魏家所為?”葉寒緩緩問道,聯想到莊陽剛才提起孔媛的事情,現在也極有可能是指魏家。</br> 可是,莊陽卻搖頭了。</br> 葉寒都已經有心理準備,如果莊陽是說魏家,他會三分相信。</br> 哪知,莊陽卻搖頭否認。</br> “有些人看上去兇神惡煞,但其實心地善良。”</br> 聽到這話,葉寒險些不顧傷勢,直接將莊陽按在地上好好痛打幾頓,賣什么關子?</br> “葉兄別見怪,我只是在想,該用什么樣的方式來跟你說,你才容易接受。”莊陽注意到葉寒的怒火,連忙開口解釋。</br> 死死盯著莊陽,葉寒冷聲問道:“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是伏家所為?”</br> “葉兄第一反應是拒絕吧?”莊陽打開扇子,動作瀟灑。</br> 果然如此!</br> 本是隨意一句試探,卻沒想到莊陽竟然承認了。</br>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葉寒冷冷說道。</br> 莊陽收起扇子,苦笑著道:“不用葉兄提醒,我自然明白這話意味著什么,我知道,世人肯定以為我瘋了,但我想告訴世人,我沒瘋。”</br> 見莊陽這樣說,葉寒沉默,對方不傻,肯定明白,往伏家身上潑臟水,后果將會是什么。</br> “葉兄,我知你肯定很難接受,但往往現實就是如此,知人知面不知心。”莊陽說道。</br> 對于莊陽的話,葉寒內心是拒絕的,絕不可能是伏家。</br> “證據是什么?”葉寒冷冷說道:“如果沒有證據,我會替伏家教訓你。”</br> “葉兄放心,我敢這樣說,肯定不會空手而來。”莊陽嚴肅說道:“外界都以為,我與魏家想要將尋淵谷弄到手,對于這事,我也不否認,但卻沒人知道,其實無論是魏家還是莊家,都不可能拿到尋淵谷,最有可能將尋淵谷弄到手的只有伏家。”</br>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伏家與我的關系,你應該知道。”</br> “呵呵,事實上,伏家也正好利用這一點,你剛才也會說過,你會扶持伏家,因為你拿伏家當成自己人。”</br> 葉寒:“……”</br> “葉兄,你知伏震是從什么部隊復員的嗎?你知他是什么級別嗎?副師級,毫不夸張的說,如果他一直留在隊里,前途一片光明。”</br> 葉寒被問住,關于莊陽之前的生活,他一點也不了解。</br> “那么前途光明的一個人,你覺得他為什么愿意跟著你?加入你的圣門?”</br> “葉兄你也不用將人看得那么高尚,人生匆匆數十年,皆為利益罷了!”莊陽輕嘆:“就如我,想與葉兄你合作,無非也是為了利益,甚至,不惜得罪魏家,伏家,還是為了利益,不然,你以為我會愿意去得罪他們?”</br> “說了半天,你還是沒有證據。”葉寒冷聲說道:“你這樣,我怎么確定你不是在賊喊捉賊?”</br> “葉兄,如果你死了,最大的受益人是誰?”</br> 葉寒被問住,他還真的沒有考慮過這問題。</br> “你死之前,會不會將尋淵谷的秘密也帶走?”莊陽問道:“如果要告訴別人,第一個想告訴的又會是誰?”</br> 伏家!</br> 潛意識地,葉寒想到了伏家。</br> 如果他真的要死了,尋淵谷的地址肯定會說出去,而且,必定會告訴伏家,如果只是告訴小姨她們幾個,根本行不通,她們沒能力保護自己,一旦知道尋淵谷地址,只會惹來殺身之禍。</br> “葉兄,最難滿足是人心,伏家跟著你,他們同樣可以得到巨大的好處,可是對于好處這種東西,又有誰會嫌多?”</br> 見葉寒沉默,莊陽接著又道:“今天我說出這些,是冒著極大的風險,我不知你會以為什么樣的眼光看待我,但我不在乎,我愿意說出這些,是想告訴你,我莊陽,甚至是整個莊家,都愿意拿你當成朋友,盡管我們之間之前發生過不少誤會。”</br> “還有嗎?”葉寒抬頭問道。</br> “俱樂部的那兩名司機,你知道原本是誰的人?”</br> “直接說。”葉寒想打人了。</br> “他們都是為伏家工作的人。”</br> “你怎么證明?”葉寒眉頭深皺。</br> “很簡單,葉兄你可以自己去查,這種事情不是什么秘密。”莊陽說道:“以葉兄你的能力,想要查清楚這事,并非難事。”</br> “伏家的智商會這么低?做這種事情,還用他們自己人?”葉寒表示質疑。</br> “用自己人雖然風險大,可是用自己人,同樣安全,那兩個司機,都是死士,我還查到他們本身患上不治之癥,這樣做,極有可能是想在死之前狠狠撈一筆,讓家人過上無憂的生活。”</br> 看了葉寒一眼,莊陽又說道:“這兩個人的身份,以及尸檢報告,過往的身份信息,你應該都可以查到,到時候,葉兄你就知道并非我在騙你。”</br> “你最好不要騙我。”</br> 莊陽淡笑:“這事你盡可放心。”</br> “葉兄,這里面的東西,你應該能用上,當然,你可以去調查。”此時,莊陽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葉寒。</br> “這些東西,我本不想拿出來,可我都這樣了,都成為你眼中的小人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小人做到底吧。”</br> “魏家的事,伏家的事,你都可以去調查,但我要提醒你,最好盡快,拖下去,只會給出足夠時間,讓他們將證據抹去。”莊陽頓了頓,嚴肅說道:“這也是我為什么要撇開他們兩個,單獨來找你的原因。”</br> 葉寒打開文袋,將里面的東西拿出來看了一眼,內容都是莊陽剛才所說的那些,包括那兩名司機的所有地址資料,以及一些治療報告。</br> 放下文件,葉寒抬頭看著莊陽:“聽你說了半天,有一個關鍵問題,我還沒搞清楚,俱樂部的那兩個殺手,他們是沖著藍夫人而去,并非我,我的出現,只能說是一個意外。”</br> 一個謊撒出去了,就必須要更多的謊來圓。</br> 接下來,莊陽會怎么解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