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寧親自前往深南,那天被葉寒扔在荒山野嶺上,本以為必死無疑,幸好在第二天早上,她又莫名其妙的可以恢復自由。</br> 但那會的她卻渾身都被一些不知什么樣的蛇蟲咬了,好不容易回到市區,也丟掉半條命,在醫院里住了一晚才緩過來。</br> 慶家也沒有想到,因為這個訂婚宴,慶家幾乎一家子人都入院,雖然最后都有驚無險,可是慶家的面子早已丟光。</br> 事到如今,無論是慶家還是藍家,彼此都很默契,誰都沒有主動提起兩家之間的婚事。</br> 兩家也知道,這婚,怕是結不成了。</br> “安然姐,你真漂亮。”</br> 看著手中的相片,葉寒滿臉笑意。</br> 安然嫵媚萬千地瞪了葉寒一眼,那些相片,正是訂婚宴上所拍,相片中,她們幾個站成一排,群芳斗艷。</br> “臭小子,現在你滿意了?”安然嬌嗔道,想起那天在訂婚宴上的瘋狂,她就忍不住心跳加快,她竟敢那樣做,怕不是瘋了。</br> “嘿嘿,滿意,有安然姐的支持,我當然滿意。”雖然這事將慶家得罪死了,可他不在乎,甚至,通過這事也讓他與她們幾個之間的關系更進一步。</br> 最大的收獲是,她們都承認了彼此間的存在,發生在別人身上的那些修羅場事件,絕對不會發生在他身上。</br> 唯一感到可惜的是,夫人沒有出現,甚至,直到如今,夫人的電話都還無法接通。</br> 夫人,你在哪?</br> 突然離去,就像消失了一樣。</br> 葉寒知道,夫人終究還是過不了她自己那關,縱然發生過天臺上的那些事,再次回到現場,她仍然無法說服自己。</br> 葉寒愿意等,只是希望夫人別讓他等太久。</br> “給你。”安然將那只鉆戒遞回給葉寒。</br> 葉寒愕然:“什么意思?”</br> “什么什么意思?你小子是裝傻還是真傻?這種東西,是可以隨便亂戴的嗎?”</br> “既然明知不可以隨便亂戴,那你為什么還要戴?”葉寒壞笑。</br> “我……我那還不是為了幫你?”安然小臉通紅。</br> “我不管,戒指都戴在你手上了,就沒有再拿回來的道理。”</br> “可是……”</br> “沒有可是。”葉寒揚手打斷:“安然姐,天下人都知道,從今以后,全世界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準新娘。”</br> “呸,誰是你的新娘?臭小子,再胡說八道,看我不收拾你。”</br> 安然被羞得直跳,臉紅耳赤的她除了害羞,又還有一絲別樣的思緒。</br> “不會吧?全世界都可以替我作證,你還敢不承認?安然姐,你真要丟你們女性同胞的臉?”</br> “我……我那是為了幫你,為了幫你撐場面。”</br> “那我不管,反正我認真了,那種嚴肅的場面,你讓我當沒發生過一樣?抱歉,我還真做不到。”</br> 安然:“……”</br> “這事就這么定了。”葉寒一臉得意,正愁找不到機會呢,現在好了,對方主動送上門來了。</br> “臭小子,你找揍是不是?連老娘的便宜都敢占。”</br> “安然姐,你有男朋友嗎?”葉寒忽然問。</br> 安然被問住,下意識地搖頭,可很快又意識到,她本就不該回答這個問題。</br> “老娘有沒有男朋友,跟你有什么關系?”</br> “是沒什么關系。”葉寒微笑:“從現在起,哪個男人膽敢接近你,打你的主意,我就讓他死無全尸。”</br> 安然:“……”</br> 面對臭小子這般霸道的話,安然雖然生氣,卻也莫名多了幾分安全感。</br> 只是,想知她的身份,她就不由自由的臉紅,真要跟這臭小子一起,將來怎么跟他父母交代?</br> 雖然跟這臭小子的父母并無任何血緣關系,可好歹也是以姐弟相稱。</br> “嘿嘿,安然姐,別掙扎了,就乖乖的從了朕吧。”</br> “不行,別胡鬧。”安然的內心一番掙扎過后,還是守住最后一絲明智。</br> “確定?”</br> “確定。”</br> 葉寒見狀,一聲輕嘆:“既然這樣,那行吧,拿把剪刀給我。”</br> “為什么要剪刀?”安然不解。</br> 葉寒拿著手中的相片揚了揚:“這張相片中,都是我的愛人,你既然不愿意,那我也只能將你剪出去,不然多怪異?”</br> 安然聽得氣不打一處來,這話讓她很不舒服,剪掉相片上的她?那會讓她感覺自己有什么心愛的東西被搶走,說不出的難受。</br> 可是,明知難受,她也不能承認,不然,她擔心自己會投降。</br> 剪刀沒拿來,葉寒也沒有催,現場氣氛有些尷尬。</br> 葉寒站起,像是在尋找著什么。</br> 安然欲言又止,很想告訴葉寒,這里沒有剪刀。</br> “不舍得剪?”葉寒壞笑。</br> “誰……誰不舍得剪?”安然惱羞成怒,揚起小粉拳就往葉寒身上招呼。</br> “我不舍得剪。”葉寒說道,語氣嚴肅中卻又帶著幾分憂傷。</br> 聽到這話,安然的小粉拳突然僵在半空中,忘了打,一句我不舍得,就如一把重錘般,狠狠砸到她的心房上,直接砸中她內心深處最為柔軟的位置。</br> 此時,葉寒一把抱住美人,直接以霸道總裁的方式嘩咚過去。</br> 安然被親傻了,反應過來之后,拼命掙扎,推開,奈何,力氣不如葉寒。</br> 沒多久,安然沒有掙扎,溫柔乖巧的如同一只小綿羊。</br> “臭小子,反了你,連我的便宜都敢占。”停下之后,臉紅耳赤的安然沒忘記算賬,威脅的話語說出,卻并沒多少殺傷力。</br> 葉寒豈會被嚇著?這貨的臉皮變厚了,只見他低頭朝著美人兒那兩片鮮紅誘人的紅唇親了一下,壞笑著說道:“別掙扎了,你就從了朕吧。”</br> 拋下這話,葉寒跑了,張弛有度,他可不敢徹底激怒美人兒。</br> 見葉寒逃了,安然氣得一跺腳:“臭小子,有種別跑。”</br> “這么貴的東西,總不能直接扔了吧?既然臭小子不肯收,那就先替他保管一陣子吧。”安然再次將鉆戒戴在手上,看了又看,愛不釋手,甚至不時還露出幾分傻笑。</br> 從安然的住所離開,葉寒說不出的高興,發現天空都格外漂亮。</br> 然而,葉寒的得意很快就被打斷,因為,有人攔在他面前,遞給他一張相片,還有一部手機。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