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與葉寒的見面后,鐘磊徹底慌了,直接一個電話撥打出去,他要求助。</br> 雖然被關在這拘留所里,可是,鐘磊的小日子過得挺不錯的,除了自由被限制之外,其它的并不受影響。</br> 這一切,都是因為有對方的行動,鐘磊才會如此自由。</br> 電話是打出去了,可是,得到的答復卻讓鐘磊心里拔涼拔涼的,因為,對方告訴他,先忍一會。</br> 聽到這話時,鐘磊想爆粗口,這還怎么忍?人家都那樣了,都已經威脅到頭上來了,還怎么忍?</br> 鐘磊真的后悔了,早知葉寒對那個女人那么好,他說什么也不會答應,雖然拿到一大筆錢,將他的欠款全部填補好,可是現在這樣,同樣有可能會給家里人帶來極大的風險。</br> 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間,鐘磊滿腦子都在想著葉寒對他說過的話,再過一會兒,如果他還活著,那他的家人就會有危險。</br> 雖然,鐘磊內心還是不相信葉寒會那樣做,他了解過葉寒,知道這人有底線,但他也知道,葉寒在對付敵人這方面,從來都不會仁慈,是個心狠手辣的主。</br> 他該怎么辦?難道真要按葉寒的吩咐去做,了結這一生?</br> 鐘磊不甘心,可以活著,誰又會想死?</br> 一時間,鐘磊陷入兩難,無比糾結。</br> 心中,他將共智科技那些人罵得狗血淋頭,王八蛋,他們怎么以這樣?當初是怎么承諾他的?</br> 鐘磊意識到自己被耍了,或者說被無情地拋棄了,他就是那些人手中的棋子,當棋子失去了利用價值時,也就不會再被保護。</br> 半小時后,鐘磊接到通知,他的家人車禍。</br> 聽到管理人員的話,鐘磊頭皮都炸了,第一反應就是葉寒。</br> 不然怎么會那么巧?世界上哪有這么巧的事情。</br> “葉寒,我做鬼都饒不了你。”</br> 看到重傷昏迷不醒的妻子,鐘磊哭了,醫生告訴他,妻子蘇醒的可能性不大。</br> 此時此刻,鐘磊悔得腸都青了,早知這樣,當初他說什么也不會同意那些人的條件。</br> 可惜,沒有如果!</br> 如今的他別說報仇,連自由都做不到。</br> 能出來探望妻兒,也是那些人出力打通關系,否則,他連探望的資格都沒有。</br> 鐘磊妻兒的車,葉寒也知道了。</br> 得知此事時,葉寒愣了好久,這么巧?</br> 去見鐘磊時,葉冥的確說過狠話,可是那種行事作風不是他的風格,他向來都是冤有頭債有主,對敵人,他不會心軟,卻也絕對不會對無辜之人下手。</br> “你小子要惹上麻煩了。”龍陽提醒。</br> 葉寒沉默,他認同這話,的確是要惹上麻煩了,對方現在這樣,明顯是要嫁禍給他。</br> 也就是說,那些人準備將讓他成為過街老鼠。</br> 葉寒沒有猜錯,此時,網上各種鋪天蓋地的新聞出現,都在討伐與辱罵。</br> 冤有頭,他葉寒為什么要如此狠心?對女人與小孩動手?這么做,就不怕被天收嗎?</br> 各種討伐的聲音越來越多,葉寒根本無法反駁,跳進河里都洗不清了,除非他能找到證據,證明他自己是被陷害的。</br> 葉寒的電話響不停,在某些有心人的推動下,這事鬧得很大,高居熱搜榜。</br> 威脅他人生命,那可是犯罪。</br> 剛開始,葉寒還解釋幾句,但到了后面,他也懶得解釋什么,直接連電話都不接。</br> 不過,葉寒注意到,龍家沒有打電話來,蘇老爺子那邊也沒有詢問,這讓葉寒心暖,他們不打電話來,更多的意思,他們都相信他,認為他不會做出那些下三流的行為。</br> 這就夠了,至于一些跳梁小丑,讓他們跳吧。</br> “雖然大家都相信你人品,但這事還是得小心。”龍小姐提醒。</br> “原來我在你心中,人品是杠杠的人。”葉寒壞笑:“你還別說,聽到這話,我挺開心的。”</br> 龍小姐臉紅了,風情萬種地甩了一眼:“不要臉,你還有人品?你就是個臭流氓。”</br> “嘿嘿,剛才可是你說的。”</br> “我說過了嗎?我說什么了?我怎么不記得了?”</br> “寶貝,雖然你是個女人,也不能這樣吧?”</br> “我怎么了?”龍小姐一臉不以為意:“你剛才不是也說過了嗎?我是個女人,難道你這個大官人還要跟我一個小女子計較?”</br> 葉寒:“……”</br> 他還能說什么?人家都將話說到這份上,他若是再說話,那就是計較了,人家一句話就將他的軍。</br> 算了,誰讓自己是男人?讓著她又如何?</br> “你剛才喊我什么?”龍小姐忽然問。</br> 葉寒看著龍小姐,疑惑道:“寶貝?”</br> “你也這樣稱呼她們?”</br> “沒有。”</br> “那你為什么要這樣喊我?”龍小姐問。</br> 葉寒暗汗,這還解釋?情侶間這樣喊,不是很正常嗎?</br> “發自內心,下意識的。”想了想,葉寒回答說。</br> 龍小姐嘴角微微上揚:“再喊一句。”</br> “寶貝。”</br> “再喊。”</br> “寶貝。”</br> 龍小姐一臉柔情,葉寒暗喜,這貨正等著表揚呢,從龍小姐的反應來看,估計剛才那兩句寶貝,喊得她心花怒放,所以才會這么高興。</br> 然而,葉寒很快就發現,他想要等來的表揚與獎勵,并沒有來,反倒是等到一句讓他崩潰的話。</br> “你們男人真不要臉,張口就是寶貝前寶貝后,汗毛都豎起來了。”末了,龍小姐還做出一個極為夸張的顫抖動作。</br> 葉寒咬牙切齒,這女人實在太氣人。</br> 兩小時后,葉寒神清氣爽地從龍小姐那里離開,為了好好教訓她,他可以說是使出渾身解數,最后他走時,她都渾然不知。</br> 此時,距離葉寒所規定的時間期限,已經過了,可是,鐘磊卻并沒有死,他還活得好好的。</br> 對此,一切都在葉寒的意料之中,沒有一丁點的意外。</br> 每個人都怕死,鐘磊那種為了錢而可以不惜一切手段的人,就更加不用說。</br> 不過,葉寒并不擔心,也不生氣,一切都在計劃之中。</br> 相關部門出手,將葉寒請回去協助調查,卻沒想到,在局里碰上了慶振枝。</br> 慶振枝走到葉寒對面,拉開椅子坐下,然后,掏出煙遞給葉寒一支。</br> 葉寒沒有拒絕。</br> 兩人誰也不吭聲,坐在那里騰云駕霧。</br> 終于,一支煙抽完,慶振枝將煙頭捻滅,抬頭對葉寒說道:“葉寒,我們能否借今天這個機會,好好的談一談?”</br> “想求饒?”葉寒答非所問。</br> “求饒?”慶振枝淡笑著否認:“這個詞言重了,我只是認為,咱們之間再拼下去,結局只會兩敗俱傷。”</br> “鐘磊的家人,是你們找人做的吧?”葉寒再一次答非所問。</br> 慶振枝沒有回答,但同樣,聽到這個問題時,他的臉上也沒有一絲的吃驚。</br> 只要一早就知道結果,才會如此淡定。</br> “知道我討厭你什么嗎?”葉寒問道。</br> 慶振枝沉默不語。</br> 葉寒說道:“我討厭你,不是因為你姓慶,但我只是討厭你明明是特殊人才,還在這種特殊部門工作,可是,你的所作所為,并卻不是心系龍國,處理任何事情時,也不是站在龍國的利益立場上,任何時候,你都是站在你慶家的角度上去看問題,像你這種人多了,龍國還有什么希望?”</br> 慶振枝臉綠了,葉寒這番話雖然說得很平靜,可每一句話,都如同一巴掌,重重抽向他慶振枝的臉。</br> 葉寒這是在罵他,不配身居要職,罵他是體制的垃圾。</br> “你用不著嘲諷我,說我不配,你就配嗎?我不否認,很多事情,我都是站在慶家的立場上,可我又有什么錯?只要我沒有做出有損龍國的事情,我就沒有錯,誰又沒有一點私心?你沒有嗎?你的任何決定,難道不是站在傾然集團的角度上嗎?”</br> “我不是,我跟你不一樣,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會考慮到龍國,傾然集團股份,我可以捐,醫學中心,我可以捐,中醫學院,你們都不看好的行業,我可以做,這樣做不為別的,就是不想我們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失傳,在對待國家這方面,我比你強。”</br> 慶振枝愕然無語,一時不知怎么去反駁好,說葉寒自吹自擂吧?人家好像還真的是那樣做,而且,人家剛才都沒有說完全,比如說,人家沒提起慈善基金的事情,沒有提起芯片公司的事情,以及很多很多方面的事情。</br> 很多事情,葉寒根本就不求回報。</br> 可是,雖然如此,又有誰會像這家伙那樣,光明正大地表揚自己?</br> 太不要臉了!</br> “慶振枝,你今天既然來找我,那我也跟你說幾句掏心窩的話吧,我無意與任何人為敵,包括你們慶家,奈何我們之間根本不可能成為朋友。”</br> “你若愿意,現在也可以。”慶振枝說道。</br> “呵呵,不可能的,慶家不會放棄,帝盟也不會放棄。”葉寒搖了搖頭,慶家不會放棄帝盟,雖說帝盟的實力已經遠不如以前。</br> “為什么就一定要我慶家放棄?”慶振枝冷聲問道:“就因為我慶家手握著帝盟?”</br> “還不夠嗎?你自己好好想想,帝盟成立之后,做出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葉寒冷冷問道:“你們的行為,跟古代的強盜又有什么區別?只要是你們看上的,就會不惜一切手段去掠奪。”</br> “在商言商,我不認為有什么錯,這個世界永遠都是弱肉強食,葉寒,我不否認你對龍國的幫助很大,可這也不代表著,你就是偉人,這個世界永遠都一樣,任何時代,都是弱肉強食,你被欺負了,那也不要怨別人,只能怪你自己沒本事,話說回來,如果你沒本事,沒能力,你認為龍家會支持你嗎?你認為蘇家又會支持你嗎?”</br> 瞥了葉寒一眼后,慶振枝又道:“伊家也好,其它家族也罷,要怨,就只能怨他們實力不夠強,那樣的肥肉,哪怕我們不出手,也會同樣有別人動手,換言之,他們永遠都逃不掉那個永恒的真理,弱者,永遠都要被吞掉。”</br> 葉寒笑了,帶著嘲諷與不屑。</br> “你笑什么?難道我說得不對?”慶振枝黑著臉問。</br> “我跟你的最大不同,我是人,而你,不是。”葉寒緩緩說道。</br> 慶振枝:“……”</br> 不是人?那是什么?</br> 如果不是人,那豈不就是畜生?</br> “葉寒,我是真想跟你成為朋友,我今天過來,不是想聽你來嘲諷我的。”</br> “呵呵,想成為我朋友,首先你得做一個人。”</br> “說吧,什么條件?”慶振枝面無表情。</br> “共智科技,吳家,還有帝盟,都得死。”</br> 這話讓慶振枝坐不住了,青筋畢露:“這就是你的條件?”</br> “是你非要問我的,我本來就不想說。”</br> 慶振枝:“……”</br> 此時,葉寒站起來道:“行了,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鐘磊的家人,你們最后自己解決好,這種臟水別往我身上潑,你應該了解我,我這人脾氣不好,我要是動起怒來,連我自己都生氣。”</br> 拋下這話,葉寒便大搖大擺離開。</br> 慶振枝雙拳緊握,臉色鐵青,看著葉寒那轉身離開的背影,他恨不得一拳轟過去。</br> 太囂張了!</br> 轉眼間,兩天過去。</br> 過去兩天,葉寒在網上被人黑出翔,但作為當事人,他并沒有解釋,每天都在忙碌著他自己的事情,心情完全不受影響。</br> 因為,伊萱萱終于有了微弱的心跳。</br> 葉寒太清楚這將意味著什么。</br> 小妮子有救了。</br> 對于個醫學界的奇跡,院方上下都驚呆了,嚇傻了。</br> 太神奇了,太可怕了,被宣布死亡,心臟嚴重受損的人,也能救回來?</br> 相比起葉寒,鐘磊則在患得患失中度過。</br> 在外面照顧了妻兒一天后,他便被重新帶回去,畢竟,以他現在的處境,在外面晃悠太久,影響不好。</br> “鐘哥,你好像有心事?”鐘磊的一個室友問。</br> 鐘磊抬頭看向室友,沒有回答。</br> “鐘哥,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后半生都要在牢里度過,你會怎么辦?”</br> 鐘磊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沒有考慮過。</br> 那些人答應過他,一定會將他弄出去的。</br> 在牢里過一輩子?開什么國際玩笑?</br> 那還不如死了算。</br> 雖然對那些人深感失望,但如今,鐘磊卻也明白一點,除了那些人之外,他根本沒有別的靠山。</br> 現在只希望那些人別拋棄他。</br> “鐘哥,剛才我朋友給我送了一樣東西進來,你給你看看。”</br> 鐘磊聞言,頓時好奇起來,還能送禮物進來?</br> 帶著疑惑扭頭望去,可是下一秒,鐘磊卻猛地瞳孔一縮。</br> 那所謂的禮物,竟是一把匕首。</br> “鐘哥,你時辰到了。”室友的語氣突然變得冰冷無比。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