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姐。”葉寒抱著那束花來到安然面前。</br> 安然微微一怔,很快便笑著將笑接過去,低頭用力地嗅了一下,笑盈盈地打量著葉寒。</br> 葉寒倒也配合,直接原地轉了一個圈:“帥不帥?”</br> 安然笑著點頭:“我家小寒子,什么時候都是最帥的。”</br> 葉寒咧嘴笑著說:“嗯,還是安然姐好,任何時候都會夸我帥。”</br> “噗哧……”安然被逗笑,白了葉寒一眼,風情萬種道:“瞧你那模樣,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br> “嘿嘿。”葉寒訕笑。</br> 安然問道:“今天為什么穿這么帥?你這樣,弄得我好大壓力。”</br> “這段時間發生太多事,我都好久沒與安然姐一起吃飯了,自然要打扮得帥一點,不然就唐突了佳人,畢竟我安然姐那么漂亮。”</br> 安然俏臉緋紅,對著葉寒大發嬌嗔:“就你會說話,總是討我開心。”</br> “呵呵,我說的都是事實啊。”</br> “嗯,看你今天表現不錯的份上,就放過你了,說吧,接下來你準備怎么安排行程?”</br> “當然是吃飯了,餐廳我都訂好了。”</br> “那還等什么?現在出發。”</br> 二人去到訂好的餐廳后,安然卻發現,整個餐廳內,除了服務生之外,空無一人。</br> “你包場?”安然疑問。</br> 葉寒淡笑著為安然拉開椅子,柔聲說道:“今天是咱們認識的六周年,非常特殊。”</br> 安然再次愣住,六周年了吧?她忘了。</br> “浪費。”突然嘴上雖然在嗔怪,可臉上的笑意卻怎么也揮不去,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她還是很高興的。</br> 沒有哪個女人能拒絕一個男人如此做,直接包下整個餐廳。</br> “就算把世界上最貴最豪華的餐廳包下來,也不會浪費,為了我安然后,我愿意付出全部。”葉寒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br> 安然沒有說話,內心的某根弦被觸碰到,眸子泛起霧花。</br> 服務生上菜后,葉寒端起酒杯:“安然姐,干杯。”</br> 安然沒有說話,端起酒杯與葉寒碰杯。</br> 輕抿一口,安然放下酒杯:“小寒子,答應我,今天什么都別說,好嗎?”</br> 葉寒:“……”</br> 安然見狀,又說道:“我知道該怎樣做。”</br> “好,我聽安然姐的,什么都不說。”</br> “謝謝。”</br> 這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二人都有些吃撐了。</br> “看電影嗎?”安然主動提議。</br> 葉寒淡笑了笑:“當然可以,今天無論安然姐說什么,我都聽。”</br> 安然聞言,坐不住了,也不顧這兒是公眾場合,直接走到葉寒面前,對著他的臉就是吧唧一聲,重重地香了一口。</br> 兩人走出餐廳,安然如小鳥依人般,摟著葉寒胳膊。</br> 電影院里,兩人隨意買了兩張票。</br> 葉寒的重心根本不在電影上,至于安然有沒有心思看電影,他不知道,從餐廳出來之后,她就一直摟著他的胳膊。</br> 進場后,安然更是變本加厲,非但摟著他的胳膊,反而還將小腦袋枕在他肩上。</br> 看著近在咫尺的佳人,聞著從她秀發間傳來的清香,葉寒卻想罵人,為什么會這樣?老天為什么要跟他開這樣的玩笑?</br> 葉寒相信,安然姐肯定感覺到他今天的不正常,所以才會有了剛才餐廳那句話,或許,她知道他會說什么。</br> 有時候,女人的第六感準得嚇人。</br> 葉寒也感覺到了,今天的安然有些不對勁。</br> “小寒子。”電影放了一會兒,安然突然喊了一句。</br> “怎么了?”</br> “沒事,就是想喊一喊。”</br> 葉寒:“……”</br> “時間真快,不知不覺,六年了。”安然喃喃說道。</br> “安然姐……”</br> “別說話。”安然打斷:“讓我說。”</br> 葉寒只好選擇沉默。</br> “小寒子。”</br> “我聽著。”葉寒答道。</br> 安然只是深情地看著葉寒一會兒,并沒有說話。</br> 本以為安然還會接著說,卻沒想到,她沉默了,再次將腦袋枕在他肩上。</br> 葉寒知道,她肯定已經預感到了。</br> 好幾次,葉寒差點就忍不住開口對安然說:“安然姐,你別害怕,我不在乎你是什么人。”</br> “六年了,感覺好魔幻。”安然再次開口,說著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br> “安然姐,我害怕。”葉寒終于脫口而出,讓他放棄,他真的做不到,讓他與安然形同陌路,他會比死還難受。</br> 安然笑著將手貼著葉寒臉上:“傻小子。”</br> 說話時,安然那晶瑩的淚水無法控制,從眼眶流出。</br> “安然姐,我……”葉寒心口堵得慌,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老天要跟他開這么大的玩笑?</br> “別說話。”安然提醒。</br> 葉寒無奈,只得將到嘴邊的話全咽回去。</br> 電影在放著,二人都沒心情看,不知內容是什么,各懷心事的二人根本沒心思看電影。</br> 葉寒很想伸手去抹掉安然臉上的淚水,也很想告訴她,無所謂的,只要她不曾傷過他就好。</br> 終于,電影完了,廳內的燈亮了,安然卻仍舊不為所動,仿佛不知道。</br> 葉寒沒有提醒。</br> 直到影院的工作人員過來提醒,二人方才依依不舍地站起來。</br> 秋天的晚風已帶著絲絲涼意,安然被涼風一吹,下意識縮了一下嬌軀。</br> 葉寒拿下外套披在安然肩上。</br> “陪我走走。”安然說道。</br> “當然可以。”</br> 兩人延著河邊一直走,誰都沒有開口說話,都在有意無意地避開一些話題。</br> “好久沒有去酒吧了。”看著前面的酒吧,安然有些意動。</br> “走,咱們去喝兩杯。”葉寒輕握著安然那柔軟無骨的小手。</br> 本以為安然會同意,卻沒想到,她拒絕了,原地不動的她輕輕搖頭:“還是算了,明天還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br> 葉寒正要開口,突然,安然一把抱緊著他,將臉貼在他心口處。</br> “小寒子,我好冷。”</br> 葉寒低頭看著美人兒,暗嘆一聲,慢慢摟緊。</br> 安然則突然對著葉寒的唇印上去,不待他反應過來,她卻又離開了,一把將葉寒推開:“回去吧,我累了。”</br> “好。”</br> 葉寒面無表情,隱隱覺得,或許以后再也回不去了。</br> “小寒子,謝謝你。”回到住處后,安然對葉寒說了一句,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br> “安然姐。”葉寒喊道。</br> “別喊我,也別拉我,求你。”安然臉蒼白,嬌軀巍巍顫顫地求饒,擔心葉寒會沖上來抱她,不讓她走。</br> 她不想破壞兩人曾經的回憶,哪怕有人說她自私。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