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錦換下勞作時的衣裳，沐浴更衣之后。</br> 她再次進入空間，果不其然！</br> 頭兩行的甘蔗，基本已經成熟了！</br> “看來空間里的土地更具靈力！”</br> 溫錦把頭兩行的甘蔗芽掰下來，囤放在泡芽用的淺水槽里，作為待栽的甘蔗苗。</br> 她拔了兩棵甘蔗，離開空間。</br> 她給自己削了一棵，砍下一截。</br> 她削的是紫皮甘蔗，削皮的時候，她就覺得不一樣，這甘蔗太水靈了，皮薄肉脆。</br> 那紫皮一削，甘蔗的甜味兒便撲面而來。</br> 甜味兒之濃郁，比她在現代時，吃過的最新品種的甘蔗更香甜。</br> 她“咔嚓”一口咬下。</br> 甘蔗的纖維竟然不是那么粗，汁水在口腔里炸開，純甜的口感，叫舌頭上的每一顆味蕾，都幸福起來。</br> 溫錦眼底星輝熠熠。</br> 即便早有預料，她還是抑制不住興奮。</br> “比預想的還好！”</br> 但她很快平靜下來，“甘蔗在空間里長得好，但育出的苗，在外面就不知道能不能長得這么好了！”</br> 一個農作物的生長周期，少說也得幾個月。</br> 她不能完全賭運氣，還得想點辦法，以確保甘蔗苗在外面也能長得好！</br> “來人！”溫錦朝外吩咐，“請皇上來。”</br> 蕭昱辰正在御書房，聽天官大宰就是主管國庫的財政大臣，匯報國庫收支情況。</br> 隔壁陳國不算富足，但民風彪悍，民眾脾氣暴躁。</br> 兩國邊境時常有沖突。</br> 雖然現在兩國在大方向上，沒有戰亂，但梁國的軍費開支并不小！</br> 也不敢貿然削減軍費，否則，狼就會變成沒了牙的肥羊。</br> 蕭昱辰正琢磨國庫糧餉的問題。</br> 太監在他耳邊道，皇后有請。</br> 他立刻擺了擺手，叫天官大宰退下。</br> 蕭昱辰揉了揉額角，“告訴皇后，不必擔心，朕定為她鋪平道路。”</br> 蕭昱辰叫人先去回了溫錦。</br> 他則讓人整理了他私庫的賬冊，緊隨而至。</br> “皇上，您快嘗嘗這個。”</br> 他一來，溫錦就擺上了一盤削去紫皮，切成小塊兒的甘蔗。</br> 甘蔗看起來水靈靈的，雪白無暇。</br> 一股清新甘甜的氣息，更是撲面而來。</br> 但蕭昱辰的注意力，根本不在甘蔗上。</br> 他關切地看著溫錦，“別擔心，雖已立下‘軍令狀’，我怎么會讓你輸？”</br> “我的庫房，還跟在王府時一樣，都交你支配！”</br> 他把皇帝私庫的賬冊名錄，以及鑰匙，他的私印，都放在一個盒子里，推給她。</br> 溫錦微微一笑，又推了回去。</br> “你……”蕭昱辰微微蹙眉。</br> “怎么能跟在王府的時候一樣？宮里有專門司財務的內侍，臣妾越俎代庖，讓他們干什么？”溫錦道。</br> 蕭昱辰握住她的手，揮手叫宮人們都退下。</br> 他看著她的眼睛，“連我都聽你的，朕的內侍，誰敢不聽你的？”</br> 雖是老夫老妻，他這般深情的話，還是叫她臉上騰地一熱。</br> 虧得是讓宮人們都退下了。</br> 不然這話，叫人聽見，還真是坐實了她“牝雞司晨”的罪名。</br> 溫錦嗔他一眼，“我有錢！你在王府時的家底兒，現在還都在我的手里呢！加之我也有收入啊，我賣藥的錢，藥鋪的進項，盈香她們的經營……”</br> “但財不外露，我才不告訴那些大臣，我有多有錢呢！”</br> 見蕭昱辰還是不信，溫錦只好叫半夏拿出她的賬冊，指給他看。</br> 蕭昱辰一本本賬冊，略微這么一翻……</br> 他再看溫錦的眼神就變了。</br> “嗬！小國庫啊！”蕭昱辰驚嘆道，“你怎么這么能掙？而我竟然不知道？難怪你敢跟那些臣子們押上，有底氣！”</br> 溫錦看他一眼，“哪里，這些才不是我的底氣。”</br> 蕭昱辰聞言，面色一喜，故意問道，“那什么是皇后的底氣？”</br> 他一邊問，一邊把下巴抬高……就差在臉上寫上“是我是我”！</br> 溫錦不回答，捏起一塊甘蔗道，“張嘴。”</br> 蕭昱辰看著她，不張嘴，也不說話。</br> 溫錦道，“我的底氣，是皇上呀！”</br> 蕭昱辰這才張嘴，一口含住甘蔗，順勢還吮了吮她的指尖。</br> “真甜……”他看著她的手說。</br> 溫錦心頭一跳，臉頰微紅。</br> “誒……別咽！”</br> 溫錦一邊說，一邊給他演示了甘蔗的正確吃法兒。</br> “吮吸干了，要把這個纖維給吐出來。”</br> 蕭昱辰一口咬下去，就瞪大了眼睛，“這！”</br> 怎么可能這么甜？！</br> 他渾身每根汗毛似乎都在叫囂著好甜好甜……</br> 他乃昔日的王爺！今日的圣上！天底下最尊貴的人！</br> 他竟然是平生第一次吃到如此甘甜醇厚的東西。</br> 這簡直比宮里的蜂蜜還甘甜。</br> 蜂蜜的甜，是甜中帶膩的。</br> 他本身不愛甜食，蜂蜜也吃的少。</br> 但溫錦給他的“雪白塊塊”，甜而不膩，汁水甘甜清爽，是從未有過的清新口感。</br> 他學著溫錦的樣子，吐出最后僅剩的粗纖維。</br> “這是什么？為何我從來沒吃過？”</br> 溫錦笑道，“此物乃——甘蔗！”</br> “不可能……吧？”他語氣忽然變得不確定起來。</br> 好像什么東西，到了她手里，都會變得不一樣！</br> 他不由地想起最初，在她院子里吃過的胡瓜和番茄……</br> “這是水果甘蔗，還有專門做糖的青皮甘蔗。”溫錦把自己的計劃侃侃而談，“可以派官員到適宜種甘蔗的地方，教當地百姓種甘蔗。官府負責收上來，在初期，產量還不高時，作為高檔水果，對貴族階層高價出售。”</br> “等以后產量上來之后，就把價錢調低，作為大眾水果，開始走量。”</br> “如今百姓多面黃肌瘦，而糖是直接給人身體功能的能量源。人們吃了甜的，吃了蔗糖，就會更有力氣。無論是打仗，還是干農活兒，都會更有勁兒，有效率！”</br> “其他三國也會需要這種水果。而且甘蔗易存放，耐運輸。”</br> “一開始，我們可以把制糖的工藝，作為秘方，提高售價。待糖一定范圍內普及之后，就可以普及沖量。”</br> 蕭昱辰聽得怔怔出神，“錦兒，我有一種感覺……”</br> 溫錦挑了挑眉，“怎么？你覺得不行？”</br> 蕭昱辰搖了搖頭，“我覺得……你不屬于這個時代，你好像來自更高的時代……”</br> 溫錦先是嚇了一跳，繼而她輕笑起來，“那你害怕我嗎？”</br> 蕭昱辰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值得……被更好的珍視和對待。”</br> 嗯？</br> 溫錦疑惑看他，覺得他意有所指，但他又不肯繼續說了。</br> “還有嗎？這好東西，當給太皇太后和母后嘗嘗！叫她們也安心！”</br> “還有你的計劃！現在就酌定人選，開始進行吧！”</br> 蕭昱辰倒是接受的很快，而且他真是行動派！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