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逝。</br> 清晨,金燦燦的陽光透過帳篷的縫隙撒落在地上,熠熠生輝。</br> 王燦睜開惺忪睡眼,伸手揉了揉有些酸脹的雙眼,起床伸了個懶腰,穿好衣服,便起身洗漱。現(xiàn)在王燦住在軍營中,因為劉辟、龔都的緣故,單獨分配了一座帳篷,是屬于他辦公、居住的地方。</br> 早飯之后,王燦坐在帳篷中,拿著劉辟賞賜的太平要術(shù),仔細的研讀起來。</br> 他現(xiàn)在除了在校場中訓(xùn)練士兵,便是呆在帳篷中看書。</br> 自從黃巾大軍擊敗官兵之后,汝南城周圍的官兵都消失了蹤影,好似害怕了一般。王燦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詭異,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劉辟,但終究是人微言輕,王燦的話根本不受劉辟、龔都重視,兩個黃巾頭領(lǐng)只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這件事情,然后吩咐王燦加緊練兵,增強自身實力,根本沒有相信王燦的話。</br> 王燦搖搖頭,將腦中紛繁復(fù)雜的念頭拋開,專心研讀手中的太平要術(shù)。</br> 通篇閱讀下來,王燦才明白南華仙人有多恐怖,娘的,那老頭給張角的太平要術(shù)簡直就是一本百科全書。</br> 太平要術(shù)分為三卷:天文地理卷、醫(yī)卜星象卷、行軍布陣卷,囊括了地理學(xué)、天文學(xué)、醫(yī)學(xué)、藥學(xué)、軍事,還有神秘莫測的占卜,簡直是牛叉到了極點,哪怕王燦這一個現(xiàn)代特種兵有豐富的科學(xué)知識都看不太懂,當(dāng)真玄奇。</br> 張角得到太平要術(shù),不過研究了明白了一些治病救人的藥理,憑借著一點醫(yī)術(shù)忽悠百姓跟著他起兵造反。而劉辟、龔都更差勁兒,大字不識一個,找?guī)讉€識字的人來頌讀太平要術(shù),卻遇到幾個讀書讀傻的書呆子,只知道君君臣臣,之乎者之類的東西,使得劉辟、龔都錯過了一本神書。王燦心中嗤笑一聲,他雖然對天文地理、醫(yī)卜星象不感興趣,但是行軍布陣卻是必須要研究的,這是領(lǐng)兵打仗的根本。</br> “大人?”</br> 帳篷外,一個士兵輕聲喊道。</br> “進來!”王燦一動不動,仍舊低著頭,仔細閱讀著案桌上的太平要術(shù)。</br> “有什么事情么?”王燦感覺到正前方的光線被一個陰影擋住了,這才抬起頭,隨即他便把攤開在桌上的太平要術(shù)合上了,不過當(dāng)書的扉頁合上的時候,王燦眼中一抹驚詫一閃而逝,瞬間又恢復(fù)了平靜。</br> 士兵瞟了案桌上的太平要術(shù)一眼,眼中露出灼熱之色,但立即又低下頭顱,恭敬道:“大人,事情是這樣的,這半個月連續(xù)不斷的訓(xùn)練,士兵們身體有些吃不消了,非常勞累,想問問是否可以休假一日。”</br> 士兵說話的時候,微微抬頭瞥見王燦面沉如水,暗道一聲情況不妙。</br> 王燦聞言,嘿嘿冷笑:“你是他們的代表,我是否可以認為你也想休息?”</br> 士兵連忙搖頭:“大人,卑職絕無此意,絕無此意!”</br> 王燦笑道:“嗯,沒有這個想法最好,既然他們這么想休息,你問一問哪些人不想?yún)⒓佑?xùn)練了,讓他們直接滾蛋,以后就可以一直休息了。”</br> 士兵嘴巴大張,露出驚訝無比的神情:“大人,卑職有幾句話想說,不知該不該說。”</br> “有屁就放!”王燦沒好氣的說道。</br> 士兵道:“大人身為百夫長,麾下本應(yīng)該湊足一百人,可是百夫長眾多,士兵卻不夠,分到大人麾下的士兵也就七十余人,如今大人這樣高強度的訓(xùn)練,士兵們受不了,恐怕會離開大人,投奔到其他大人的麾下,這樣的情況對大人非常不利,還請大人三思。”</br> 王燦夸獎道:“你倒是懂得許多道理,不簡單,不簡單。”</br> 聽到王燦夸獎,士兵歡喜道:“卑職曾上過私塾,讀過一點書,知道一點道理。”</br> “嗯,讀了書,很好,很好!”王燦點點頭,滿意的笑笑,不過臉色瞬間又垮了下來,沉聲道:“你讀過書,也明白道理,可你這些都是小聰明,根本沒有明白我這樣訓(xùn)練士兵的目的。”</br> 小兵恭敬道:“卑職愚魯,還請大人示下。”</br> 王燦右手中指輕輕的敲打著桌面,沉聲道:“我要的是悍不畏死的精兵,而不是逃兵,他們?nèi)羰沁B這一點苦累都受不了,更別說赤著胳膊上陣殺敵了。雖說訓(xùn)練很辛苦,整天汗流浹背,衣衫盡濕,但是得到的收獲卻是能在戰(zhàn)場上活下來。現(xiàn)在辛苦,是為了能夠在戰(zhàn)場上活下來;現(xiàn)在流汗,是為了不在戰(zhàn)場上流血。你把我的話告訴他們,愿意留下的就留下,想離開的趕早離開,我相信會有人愿意留下的。”</br> “是,大人!”士兵神色動容,臉上帶著一臉的凝重,朝王燦施了一禮,然后走了出去。</br> 待士兵離開之后,王燦打開太平要術(shù),伸手在書的扉頁上不停地摩挲著,觸摸到了一塊褶皺凸起的地方。</br> 有玄機,王燦心中一動。</br> 他也是剛剛士兵進來的一瞬間,因為士兵站在他面前,遮擋了陽光照射進來的一部分光線,而另一部分光線照射在書的扉頁上,恰好此時王燦又將扉頁翻起,對著照射進來的光線,使得扉頁中物品的陰影被透射了出來。</br> 幸運的是,王燦眼尖,瞥見了扉頁中的陰影部分。</br> 王燦拿起一把小刀,挑開了太平要術(shù)的扉頁。</br> 扉頁是雙層夾紙,被挑開之后,夾紙中露出一絹細薄滑膩的淡黃色絲綢。王燦瞥見,心中一驚,嘴巴張得老大,猛地抬頭望了望帳篷一眼,見沒有人進來,心中長舒一口氣。他暗罵自己一聲不夠警覺,居然做沒有任何的防備,若是此事被人發(fā)現(xiàn),書里面夾帶的東西恐怕就不是他能擁有的了。</br> 飛快的收起黃色絲綢,然后走到帳篷門口吩咐士兵守好帳篷,王燦又返回帳篷中,拿出黃色絲綢。</br> 絲綢正上方,繡著五個大字:真武篇秘籍。</br> 武功秘籍?這是絕世武功的修煉之法?王燦心中翻騰起了滔天巨浪,盯著絲絹上的字跡怔怔發(fā)呆。</br> “呼~~~”</br> 王燦猛地長吸了一口氣,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br> 絲絹上放,除了‘真武篇秘籍’之外,再沒有任何字跡。整個絲絹從上往下,由一個個刺繡得非常漂亮的小人組成,這樣的小人分成三組,每一組九個小人,每一個小人都做出不同的姿勢,小人的身上又有許多的朱紅色的小點,王燦前世學(xué)過穴位圖,當(dāng)然明白這些朱紅色小點是小人身上的穴位經(jīng)脈。目光落在第一個小人上面,瞟了一眼,又繼續(xù)往下,看完二十七個小人之后,王燦眼中帶著濃濃的喜悅,這二十七個小人做出的不同姿勢定然是修煉的方法了。</br> 其實這也不能怪張角、龔都、劉辟,這三人拿著太平要術(shù)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的想到南華仙人,有了這樣先入為主的想法,都懷著一種敬畏的神情去讀書,根本不會想到書的扉頁中還有夾層。</br> 張角、龔都、劉辟擁有寶山而不知,卻讓他撿了一個大便宜。</br> 王燦盯著絲綢上的二十七個小人,隨即他的臉上又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br> 第一組九個小人的姿勢還比較靠譜,屬于正常的認知范圍;第二組九個小人的姿勢有些奇特,看上去很詭異;第三組完全超出了王燦的認知,每一個小人的姿勢都非常的困難,而且難以理解。</br> 王燦搖了搖頭,將目光聚集到第一組的第一個小人上。</br> 對于他來說,先把第一組的小人練成再說。</br> 王燦仔細的打量著第一個小人,將小人做出的姿勢牢牢記在腦海中,然后才將手中的絲綢貼身帶著,如此重要的東西,只有貼身放著,他才能安心。</br> 帳篷外,腳步聲急促響起。</br> “大人?”一個士兵輕聲喊道。</br> 王燦收起擺放在桌上的太平天書,神色恢復(fù)平靜,道:“進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