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料到會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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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文媽見到一前一后進(jìn)門的黎彥洲和喬西,正要上去打招呼,卻被兩人之間莫名的氣氛給攔住了。
怎么回事?
黎彥洲雙手抄在口袋里,大步往前走著。
他臉色非常難看,薄唇抿著,清雋的臉上像是布上了一層寒霜。
鏡片下那雙眼睛里,更是寒光遍染,又還透著一絲低惱之氣。
他步子邁得很大,讓喬西有些追不上。
喬西像是干了什么壞事一般,一直低著腦袋,訥訥的在他身后跟著。
他步子大,她步子快。
一步并做兩步的跟在他身后,追著他上了樓。
黎彥洲經(jīng)過她的臥室,準(zhǔn)備回自己房間里去,可身后,一只小手卻弱弱的拽住了他的后衣擺。
黎彥洲不回頭去看都知道,身后人是誰。
他閉了閉眼。
不知怎的,那一刻,腦子里響起的全是心理咨詢師提醒他的那些話:“喬西對你有很深的依賴癥,并且喬西好像把這種依賴誤判成了是愛情。”
誤判成是愛情!
可實際上,不過把他當(dāng)做了小時候的玩具罷了!
黎彥洲睜開眼,沒有回頭,只淡漠的撥開了喬西的手。
喬西的小手,又再次抓了上去。
黎彥洲又撥開。
喬西又繼續(xù)。
她就像個執(zhí)拗的孩子,就這么跟他卯上了。
黎彥洲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就允許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
最后,他不的不轉(zhuǎn)身,“干什么?”
他以為自己的語氣,可能會非常冷硬。
可是,出口的聲音,不知怎的,雖然冷,但一對上喬西那雙清清粼粼又帶著些濕意的眼睛,他的語氣就不由得放軟了下來。
黎彥洲不喜歡這種感覺。
他強(qiáng)逼著自己放冷態(tài)度,看著喬西。
喬西挪著小碎步靠近她,仰高小腦袋,可憐巴巴的看著他,“你是在生我的氣嗎?”
她像只犯了錯的小貓兒,又繼續(xù)同他道:“黎彥洲,我錯了,你別生我的氣了,我保證,我以后……”
絕對不會再犯了。
絕對?
喬西說不出口。
因為她知道,很多時候,她都是不受控制的。
她不想為了哄黎彥洲開心,就撒謊騙他。
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做到絕對。
喬西歪著頭,眨了眨眼睛,一臉誠懇的同黎彥洲保證道:“我以后盡可能的改正,盡可能讓自己不要再犯錯了,你別生我氣,好嗎?”
聽著喬西用這種卑微又軟弱的語氣,同自己道歉,黎彥洲心狠狠地揪扯了一下。
她哪有錯?
她從來就沒有錯過。
錯的人,也從不是她!
她只是一個受害者。
是她的父母,還有蘇薇,把一個無辜的孩子,一點一點強(qiáng)逼成了這樣。
她沒有犯錯,她只是生病了而已。
可又有誰愿意生病?
而且,患的還是這種病!
而她,身為一個病人,卻一次又一次的跟他道歉。
他又憑什么?
“我沒有生氣。”
黎彥洲終于開口說話了。
聲線沙啞。
喉嚨像被利器割破了一般,“喬西,我從來沒有因此生過你的氣。”
說完這話,黎彥洲又想到了心理咨詢師提出的那個所謂的厭惡治療法。
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這些,會不會讓這小丫頭對自己的行為產(chǎn)生認(rèn)同感?
黎彥洲扶額,有些不知該怎么表述才好。
喬西見他扶著額頭,她一臉緊張,踮起腳尖,關(guān)心的問他,“怎么了?你頭疼嗎?算了,要不你去休息吧!我不吵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