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擔心陸宴北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傷害了蘇醫(yī)生。
陸宴北沖過去,將蘇黎一把抓住,變形猙獰的俊臉,瞬間與她四目相對。
凌厲粗喘的呼吸撲面而來,蘇黎秉住呼吸,眼眸瞪圓。
滾滾雷聲中,閃電劃過,照亮了彼此的臉。
“陸宴北,是我……”她顫抖著,吐出這話。
見他停止殺戮,蘇黎心中漸漸有了底氣。
“是我,我是蘇黎,你還認得我嗎?”
他說不出話來,但猩紅的眼眸明顯停滯住了,像是在辨認,又像是在與體內(nèi)的獸性做斗爭。
殺手在后面圍成圈,卻都不敢再撲上來。
有人舉起槍,可還沒來得及開槍,陸宴北好像腦后也長了眼睛一般——
突地一回身,手腕上懸著的鐵鏈帶著雷霆之勢甩出去,頓時又幾人噴血而亡。
剩下的三五人,全都受了傷,槍支也被打落,手握著利刃卻不敢撲上來。
蘇黎還被陸宴北另一只手抓著衣領(lǐng),提起在半空。
雨水傾盆落下,兩人都被淋成了落湯雞。
魏尋從暗處出來,趁著那幾人不注意,又干掉兩個。
“蘇醫(yī)生,你帶督軍進密道,這里交給我!”
蘇黎回過神來,雙手攀住陸宴北的大掌,艱難地道:“宴北……我知道,你認得我的……你不會傷害我——宴北,我害怕,我們離開這里好不好?”
她溫柔耐心地安撫、求饒,不管男人眼神多恐怖,動作多威猛,始終相信他不會傷害自己。
陸宴北盯著她,從她痛苦皺成一團的小臉上,看到了昔日一些溫馨美好的畫面。
她站在花房里,蝶兒飛舞,花兒芬芳。
她坐在荷花叢中,宛如出水芙蓉,清麗絕塵。
她捏著針線,一陣一陣縫制著衣裳,眉眼溫柔。
還有很多,兩人親熱的,擁吻的,每一幀都喚醒著他腦海深處的理智,一點一滴驅(qū)散著兇猛殘暴的獸性。
漸漸地,他的手落了下來。
蘇黎的腳終于踩到地面。
“宴北,我知道……你還認得我……”
她吞咽,屏住呼吸,盡管心臟都要跳出來,臉上卻還帶著柔情淺笑。
她鼓足勇氣,牽住男人變形宛如獸爪的大掌,耐心地哄著他,拉著他朝書房走去。
現(xiàn)在只有從書房密道才能進入地下室。
“快!他們要逃了!”
最后僅剩的兩名殺手,見陸宴北要離開了,一聲厲喝又撲了上去。
魏尋剛將其中一人抹脖子了,見狀,從地上翻滾而起,撿起一支手槍便朝那人后背射擊——
同時,蘇黎轉(zhuǎn)身過來,千鈞一發(fā)之際槍法奇準,干掉了另一人。
視線同魏尋對上,兩人短暫交流了下,蘇黎繼續(xù)帶著陸宴北進密道,魏尋留在外面鎮(zhèn)守,以防還有殺手趕到。
看來,陸建南真是到了狗急跳墻的地步。
這一次,肯定是下了血本!
好在,殺手沒到,倒是德叔帶著援軍趕到了。
很快,閣樓被保護的固若金湯。
那些殺手,被連夜處理掉,不留痕跡。
****
密室里,陸宴北癱坐在地,龐大的身軀可怖地喘息起伏著。
蘇黎吹亮了火種,點燃煤油燈,回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他還是受傷了。
腹部中彈,血水已經(jīng)染透了衣服。
難怪,他后來冷靜下來,能被自己喚醒。
想必是大出血降低了體內(nèi)毒性,疼痛也讓他稍稍恢復理智。
密室里除了生活必備用品,急救醫(yī)藥全都準備到位。
蘇黎立刻去找到醫(yī)藥箱,又回來在他身邊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