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床上的熟睡的丫頭。
被子捂得很嚴實,只露出小半張臉蛋。
皮膚白皙,頰腮上紅彤彤的,胭脂未褪。
即使上著妝容,但也不難看出,妝容之下,是一張俏麗清秀的容顏。
與數年前的她,似乎變化不大。
還像當年那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
穆譯煬漆黑的眸色深幽幾分,眸底泛起一層復雜的浮光。
而后,轉身,沉步離開。
走前,把高跟鞋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了門外。
翌日————
太陽早已高高照。
陸迷迭從蠶絲被里冒出顆腦袋,饜足的撐了個懶腰,這才從床上翻身而起。
光著小腳丫子,跑去更衣室里開始翻找今日要穿的衣服,“丟掉手表,丟掉外套,丟掉背包,再丟嘮叨……”
她因為睡飽了,渾身舒暢,所以,心情也變得非常不錯。
一邊哼著歌兒,一邊把自己想要穿的裙子全都挑選了出來,扔在了身后的大圓椅上。
女人嘛,房間里總得備上那么一張兩張大椅子,不是用來坐的,而是用來堆放衣服的。
陸迷迭拿著衣裙不斷在自己身上比著,嘴里還一邊愉悅的哼著歌兒,“丟掉電視,丟電腦,沖啥大,沖啥小,沖啥都有人唱反調……”
“就你了!”
找到一條鵝黃色連衣裙,陸迷迭心滿意足穿上。
卸妝,洗漱。
一切神清氣爽后,出門。
見到門口擺放整齊的高跟鞋,她一怔。
咦?
這是誰擺的啊?
她自己?
這不可能!
她可不是這種擁有強迫癥技能的女人。
陸迷迭想,應該是家中的保姆陳嫂吧!
“少奶奶,醒了?昨兒晚上睡得怎么樣?”
陸迷迭才一下樓,陳嫂就主動同她打招呼。
陸迷迭笑了笑,眼睛彎成了可愛的小月牙兒,“昨晚睡得很好。對了,陳嫂,你昨兒晚上到過我房間?”
“沒有啊!”
陳嫂搖頭。
“沒有?那我門口的高跟鞋不是你幫我擺的嗎?”
“那應該是先生擺的吧!他這人有潔癖,見不得太亂的東西,肯定是他沒錯了。”
“先生?”
陸迷迭微微驚訝,“你說的該不會是穆譯煬吧?”
“少奶奶說笑了,不是穆先生還會是誰呢?”
她可沒在說笑。
“昨兒晚上他回來了?”
“回來了呀!您不知道?他十分鐘前,才出的門呢!”
“啊?”
陸迷迭一臉懵。
他……他回來過了?
那昨兒晚上進她房間里的人,真的是穆譯煬?
那自己邋邋遢遢的一面,豈不全被他見著了?
她不單單把高跟鞋踹在了床下,還把棗子都散落了一地,重點是,她因為實在太累,所以,連妝都沒來得及卸就睡了。
完蛋!
陸迷迭懊悔的敲了敲自己的額面。
真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
穆譯煬是潔癖重癥患者,他要見到自己這副德行,肯定只會更討厭她吧?
陸迷迭可沒忘記小時候他是怎么嫌棄自己的。
嗚嗚嗚嗚……
“那他昨兒晚上住哪兒啊?”
“這……”
陳嫂似乎有些為難,尷尬的指了指二樓書房方向,“先生好像睡得是書房。”
“……哦。”
迷迭其實多少是猜到了。
住書房也好。
她自我安慰著。
這樣,他就不會見到她更多更邋遢的一面了。
不過,他為什么要睡書房呢?
是不喜歡她?還是嫌棄她?
迷迭擠擠鼻尖兒,心里卻莫名竄起一陣失落感。
她也不明白自己這份失落感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