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左右為難。
陸宴北沒回來,她一個人無法做主。
“我媽說了,你今兒要是不過去,她就親自來請。”
寧雪迎是個孝女,為了讓母親去世前的夙愿完成,她只能為難自己的小姐妹。
蘇黎無奈,只好答應過去一趟。
寧夫人的身體看起來的確還不錯,蘇黎把了脈,又細細檢查了一遍,安慰道:
“伯母,病情暫時穩(wěn)住了,以后多注意,好好靜養(yǎng)?!?br/>
寧夫人點點頭,看著蘇黎的眼神滿是慈愛。
很快,她又惆悵地嘆息了聲。
“就算暫時穩(wěn)住了,多個一年半載,又有什么用——我這心里擱著事兒,沒法好好休養(yǎng)?!?br/>
蘇黎不接話,知道這話下面就是個坑。
寧偉峰在母親病情穩(wěn)定之后,昨日又回了駐地。
蘇黎不用跟寧偉峰正面碰上,心里稍稍放松了些。
“小黎,我問過偉峰的意思了,他對你的心意從未改變。只是怕你為難,沒再提起。你看,光從這一點瞧,我這兒子就值得托付,他會為設身處地,為姑娘家考慮?!?br/>
“……”蘇黎低垂著頭,除了客氣地微笑,無法接話。
寧夫人體力不濟,說了會兒話,困了乏了,又要睡去。
蘇黎退出房間。
寧雪迎雙目故作哀怨地看向她,又拉住她的手搖了搖。
“我哥說了,你若是答應,他去跟少帥談……”寧雪迎壓低聲,湊上來道。
蘇黎眼睫一抬,吃驚地呆住。
“你們這是趕鴨子上架!”
她這邊任何承諾都沒給,他們都已經(jīng)考慮的那么深遠了,硬生生逼她。
蘇黎說完這話,秀眉輕蹙,轉(zhuǎn)身走向涼亭,在石凳上坐下。
她還在考慮著報仇的事。
為避免夜長夢多,也為避免傷及無辜,她必須在陸辰九第一次毒性發(fā)作時,就將他殺掉。
“雪迎,最近城里有沒有什么舞會酒會之類的?”
她冷不丁地一句,把寧雪迎問的一愣。
“舞會?你要做什么?”
“我要報仇?!?br/>
寧雪迎瞪大眼眸,“報仇?誰?陸辰九?這跟舞會有什么關(guān)系?”
這件事說來復雜,還牽扯到陸宴北的秘密,蘇黎這會兒不便透漏。
“你先別問那么多了,我已經(jīng)全都計劃好,就需要一個酒會——初一晚上的酒會。”
“初一?”
“嗯。”
“初一是我媽五十壽辰,我阿爸說,得好好慶祝下呢,也想著沖沖喜?!?br/>
蘇黎大吃一驚,連忙問:“會辦宴會?”
“嗯!而且還要大辦——畢竟,這可能是我媽過的最后一個陽壽了?!?br/>
蘇黎看著她臉色暗淡下來,心情也跟著低落。
時間倒是巧合,只是……
在寧夫人的壽宴上殺人,太血腥了。
只怕沖喜不成,更染晦氣。
蘇黎無意識地搖搖頭,不能這樣做。
“怎么了?”
寧雪迎看著她若有所思,面色不好看,關(guān)心地問:
“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怎么報仇?為什么需要在宴會上?”
“也不一定非得是宴會,我只是需要一個人多的場合,在大庭廣眾之下讓陸辰九死?!?br/>
寧雪迎越聽越糊涂。
蘇黎主意不定,想了想,見左右沒人,上身朝寧雪迎靠近了些,將陸辰九中毒一事坦誠告之。
寧雪迎的震驚,可想而知。
“你怎么會知道這樣歹毒的藥?!”
蘇黎問:“還記得我們?nèi)ツ晟仙?,從老爺子那里扛回來的醫(yī)書嗎?”
寧雪迎明白過來,“那里面記錄的?!”
“嗯——”
“不過,我看完后,已經(jīng)全都焚燒了。”至于她謄寫出來的那份,后來拿給陸宴北看過后,也銷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