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淡水是寶貴資源。
雖然陸宴北早就說她可以隨便洗漱,可她還是沒舍得。
既然是來鍛煉的,那就應(yīng)該跟大家一樣。
所有人連喝水都要省著,她卻鋪張浪費地洗澡,實在不妥。
此時,見木桶里裝著熱水,她眉眼先是一喜,繼而又皺眉。
“不是說了么,不用這樣浪費,我擦擦就好了。”
陸宴北忙了一天,同樣疲憊,這會兒正脫了軍裝,渾身放松下來。
聞言,他淡淡瞥了女人一眼。
“明天就回去了,你還是好好洗洗,肩窩跟手上的傷碰水會疼,忍一忍。”
這幾天,她練習(xí)了各式槍械。
手掌虎口處早就皸裂流血,肩窩也被步槍后坐力鈍傷。
原本,陸宴北還擔(dān)心她不能堅持下來。
誰知這丫頭竟是個能忍的!
晚上疼得睡覺直哼哼,第二天一早又照常投入訓(xùn)練。
他心里感嘆:不愧是他陸宴北的女人。
身上有股子跟他一樣的狠勁兒!
他越發(fā)對這女人刮目相看,越發(fā)想把她放在心尖兒疼愛。
蘇黎一身汗水,隱隱能聞到酸臭味兒,呼吸間都微微皺眉。
既然他已經(jīng)命人把水準(zhǔn)備好了,她也不扭捏,打算好好洗個澡舒服一下。
神經(jīng)緊繃了幾天,泡完澡,蘇黎舒服的不想動,昏昏欲睡。
陸宴北將她從水里撈起來,用干凈的毛巾裹好,直接抱到床上去。
她嬌嫩的皮膚被熱水一熏,越發(fā)白皙,襯得肩窩那一處傷也更加觸目驚心。
男人準(zhǔn)備充分。
轉(zhuǎn)身去取干毛巾回來,一并拿了幾瓶藥膏。
蘇黎頭發(fā)是濕的,不敢躺下。
見陸宴北拿了毛巾過來,她伸手去接,那人卻避開了。
“你坐好,我來。”
他淡淡說了句,雙手扣著女人的肩,不由分說地把她的身體扳過來,背對著他。
濕漉漉的長發(fā)被他掬起,小心地用毛巾裹住,再溫柔細致的擦拭。
蘇黎略帶緊張地干坐著,整顆心都在顫抖。
無所不能的陸少帥,給女人擦頭發(fā)的動作卻明顯笨拙生疏。
這顯然說明,他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蘇黎偶爾被他的笨拙扯到頭發(fā),頭皮傳來一陣疼痛,她忍不住道:“你輕點……”
陸宴北皺眉,立刻問:“弄疼了?”
她心里一軟,又連忙說:“沒有,你繼續(xù)吧。”
一顆心止不住淪陷。
誰敢想,殺人如麻暴戾恐怖的陸少帥,這雙手除了拿刀拿槍,還會給女人擦頭發(fā)呢?
外界眼中殘暴無度,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地獄閻羅,在她面前卻柔情似水,體貼細致。
他把所有的好,都給了她一人。
頭發(fā)擦干,蘇黎不自在地要起身穿衣了。
陸宴北斜睨了眼,“急什么,肩膀上的傷還沒上藥。”
蘇黎道:“我回去自己配點藥,抹兩回就好了。”
她拒絕了,可男人充耳不聞,將她剛套上的襯衣一把扯開,露出雪白的肩膀來。
在海上暴曬了三天多,她臉蛋跟身上已經(jīng)完全是兩種膚色。
陸宴北一邊幫她上藥一邊問:“回去后,你母親會不會不認得你了?”
冷不丁地一句話,蘇黎沒懂,疑惑地“嗯”了聲。
男人看著她,突然笑了,“我這兒沒鏡子,不然估計會嚇到你。”
蘇黎這才明白過來,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我,是不是變得很丑了?很嚇人嗎?”
陸宴北見她大眼睛滿是驚慌,捂著臉皺著眉,壓著嘴角的笑,云淡風(fēng)輕地說:
“不丑,很美。”
“你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