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回神,連忙道:“送我回家,在我家門口那條路的街口,有一家染坊。”
寧偉峰明白過來,“少帥派了人在你身邊?”
“嗯……”
“他對你可真是用心。”
“……”
車廂里氣氛還是有點尷尬,寧雪迎刻意尋找話題緩解。
“哥,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越發(fā)高大了!”
“哼!你少拍馬屁!”
“這是實話!你看陸辰九,人面獸心,漢奸走狗——可是你,得不到心愛的女孩兒,不恨不妒不甩臉,反而為她的幸福鋪路,這不高大嗎?”
蘇黎:“……”
被小姐妹這么一說,她越發(fā)覺得自己對不起寧大哥了。
寧偉峰笑了笑,“拿我跟陸辰九那種人渣比,是我親妹嗎!”
話中帶著幽默,兩個女孩子突然都笑了,車廂里氣氛頓時緩解了許多。
寧偉峰把蘇黎送到染坊后,兄妹倆便離開了。
阿全見到蘇黎,一點都不吃驚。
“蘇醫(yī)生,魏副官吩咐過了,今晚不要您過去。”
蘇黎皺眉,心中微愕,“為什么?”
剛才舞會上,她明明跟陸宴北說了,晚點過去他那邊。
他今天發(fā)病,她不去怎么辦?
“這個……”阿全為難,搖搖頭,“屬下也不清楚。”
蘇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滿天繁星,唯獨不見月亮的影子。時近深夜,他肯定已經(jīng)發(fā)病了。
“你帶我去,有什么問題我來負(fù)責(zé)。”
她語氣清冷而堅定,阿全見她這般決絕,只好答應(yīng)。
車子是朝著半山城堡開去的。
蘇黎不解,他怎么大半夜的跑那么遠(yuǎn),去別院跟別館要近許多。
***
陸宴北在回城堡的路上就已經(jīng)毒性發(fā)作了。
進(jìn)了城堡,魏尋跟德叔立刻送他回了閣樓的房間。
在這里,他可以不用戴鐵鏈鐵索。
因為城堡地處偏僻,又在深山老林里。
即便他的嘶吼聲傳出去,跟這森林里的野獸哀鳴混在一起,也不會引起人們注意。
他身上有傷,如果還用鐵鏈鐵索拴著,擔(dān)心傷勢加重。
魏尋跟德叔守在廳里。
閣樓上起初安靜,可當(dāng)時間漸漸流逝,逐漸傳來一聲一聲沉悶的響音。
庭院里又傳來汽車引擎聲時,兩人倏地抬眸,目光對上。
懷疑是蘇醫(yī)生來了,兩人立刻起身出去。
果然,車上下來的人正是蘇黎。
“他人呢?”
魏尋道:“蘇醫(yī)生,少帥說今晚不要您過來的。”
“我都來了,還說這些做什么?”
蘇黎不悅地懟回去,高跟鞋篤篤急促地踏上臺階,進(jìn)了客廳。
“在閣樓?”
“嗯……”魏尋點了點頭。
城堡她來的次數(shù)不多,但每次記憶都不好。
此時此刻,她顧不得許多,只壓著心底那些陰霾,匆匆上樓。
可上樓后,蘇黎有些迷茫。
她以前來這里,多數(shù)都是被蒙著眼睛的,一時竟不知道該去哪里。
正猶豫間,突然一個恐怖的聲響傳來。
她立刻循聲過去,站在一間房門前拍打:“陸宴北!是我!開門!”
“硿咚!”里面又是一聲恐怖響。
“陸宴北!”
她一邊用力擰著門把手,一邊急促地呼喊著,可里面除了翻江倒海般的聲響外,沒有男人的回應(yīng)。
蘇黎越發(fā)著急,拽著門把手使勁兒擰轉(zhuǎn),不知怎么地,突然把門打開了。
愣了一秒,她立刻推門進(jìn)去。
里面一片漆黑,她鼓著勇氣把門關(guān)上,剛轉(zhuǎn)過身來,突然一股凌厲的氣息撲面而來——
靜寂無聲中,她能清楚地感覺到那股氣息刮過臉頰,連汗毛都被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