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稀瞧到后座上有個高大挺拔的身影。
“好。”
蘇黎應道,下車,吩咐司機先開車回去。
她跟著小四走向那輛嶄新的奧克蘭汽車。
胸口漸漸熱乎起來,距離越近,她越發確定那人就在車上。
遠遠地,便有一種隱形而磅礴張力,如巍峨的山巒一般,朝著人壓過來。
小四拉開車門,她微抬螓首,一眼便望進男人古井深潭般的眼眸,頓時,呼吸愕然而止。
“蘇醫生,請。”
大概是她僵住沒動,小四在門邊恭敬地提醒了句。
她臉頰一熱,視線從男人臉上收回,一手扶著車門,坐上來。
車門拍上,小四坐上副駕駛,嶄新的奧克蘭朝著城中另一個方向駛去。
兩人好幾天沒見,驟然遇上,她竟不知該跟他說點什么。
腦子想到上次的飛鴿傳書,她心跳一時越發慌亂,連手腳都不知怎么放才好。
車廂里靜悄悄,她不言,男人也不語。
蘇黎對他不甚了解,一時以為他是不是心情不好,安靜地坐著越發小心翼翼。
然而,冷汗直冒的手,猝不及防地,就被男人一掌握了住。
陸宴北拉住她的左手,把她柔軟白皙的手指展開,沉眉看向她掌心。
“傷已經全好了?就在給人看病。”
她的手很秀氣,掌心紋路淺淺,也是很細膩的模樣。
只是,這么漂亮的手,被刀割傷,留了痕跡。
十來天了,傷口已經愈合,只是新長出來的肉泛著粉紅色,看起來格外嬌嫩。
陸宴北看著,心里一陣瑟縮。
那天,她就無所畏懼一把捏住了他的格斗刀!
他想著,一股異樣的情愫瞬間占據心胸。
情不自禁地,另一手輕柔地拂過她掌心的傷疤。
蘇黎陡然一驚,手抖了下,就要縮回。
男人挑眉,看向她:“還疼?”
她面似天邊那紅霞,炙熱地燒起來,“不疼了??有點癢。”
他的手常年拿槍,厚厚一層老繭,而掌心的肉是新長出來的,太嫩了。
那般摸上來,一股酥癢沿著筋脈直達心臟,她的顫抖幾乎是本能反應!
緊張尷尬到極點,她不自在地把手收回,瞥了男人一下。
“怎么??這么巧,恰好在路上遇到。”她尷尬地尋找話題。
陸宴北看著她低垂的羽睫濃密,說話都不敢看向她,薄薄嬌嫩的唇輕輕開合,頓時覺得心里一陣煩躁。
“嗯,恰好。”
男人低低回應,語氣淡淡。
可沒想到,副駕上的小四多嘴了。
“蘇醫生,哪里是恰好啊!我們剛到蘇公館外,見你家的車開出來。少帥估摸著你要去給人看病,不想打擾你,就一直在街——”
“小四,我覺得你還是呆在軍營好一些。”
他話沒說完,陸宴北淡冷的語調帶著一股子威脅,截斷他。
小四立刻閉嘴!
蘇黎聽聞,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眸,回頭看向身邊的男人。
陸宴北沉著臉,與他筆挺威武的軍裝一襯,更顯得冷峻嚴肅。
可她卻清清楚楚地看到,男人的側臉連著耳根,好像都泛起可疑的紅。
她吞咽了下,心跳更快更亂,可嘴角卻忍不住微微勾起:“你??今天沒事做嗎?竟這么得空。”
她給那戶的病人施針,前前后后忙了一個小時,這人竟就在外面等了一個小時!
陸宴北沒有回頭,可眼角余光還是瞥見她嘴角的竊笑了,頓時,臉色更沉。
寡言少語的男人,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薄唇抿的像蚌殼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