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她微微憂慮,“你這傷,正常生活無礙,可要行軍打仗,肯定不行。”
“沒什么藥可以加快痊愈?”
“沒有??”她搖頭。
心里在說,任何靈感妙藥也得病人配合才行。
他自從受傷,沒有一日是安安分分躺在床上休養(yǎng)的,成天到處奔波,能好才怪。
陸宴北沉默了,微微蹙眉。
她手上忙碌著,醫(yī)用酒精清洗時這人都沒什么反應(yīng)。
知他煩惱著,蘇黎沒忍住,問道:“你一定得親自上前線?”
“你說呢?”
男人眨眨眼,重新看向她。
“我不懂行軍打仗。”
她低聲喏喏地道。
頓了頓,又說:“將帥不都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嗎?”
言外之意,他也可以不去前線,后方指揮就行。
陸宴北聽了這話,莫名地勾唇一笑。
“你把我當(dāng)諸葛孔明?”
她抿唇,不語。
“現(xiàn)在打仗不比過去,形勢瞬息萬變,不在前線多少消息滯后。況且,將帥不在,士兵們心里作何感想?”
蘇黎明白。
士兵們沖鋒陷陣,卻不見將帥的身影,難免給人貪生怕死的感覺。
將帥帶頭沖鋒,能鼓舞士氣,對戰(zhàn)役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她沒說話,心底里,對這人莫名多了幾分敬意。
這城中,多得是富家公子,成天就曉得花天酒地,尋歡作樂。
哪怕炮彈就在城外炸響,他們也見怪不怪,因為知道會有人在前方頂著。
她突然覺得不解——
陸宴北這樣的出身,他也大可以富貴榮華一生,可怎么就有保家衛(wèi)國的鴻鵠大志呢?
她是小人物,只求溫飽,只圖平安。
她不懂,這世上真有一種人,為了建功立業(yè),護(hù)佑百姓,連流血犧牲都不怕。
傷口重新上了藥,需要再次包扎。
紗布拿在手里,她遲疑著。
陸宴北看他一眼,視線帶著問詢。
她只好吞吐地道:“少帥坐起來一些,我??方便點。”
男人依言,強(qiáng)壯的身軀從沙發(fā)靠背上起來。
蘇黎硬著頭皮,又要用環(huán)抱住他的姿勢,幫他包扎。
靠的近時,他的呼吸就在耳邊,好像都要親上來。
她屏著呼吸,渾身僵硬。
腦海里,想到那一日她清晨醒來,這人坐在沙發(fā)邊,一手在她身上的親密動作。
“你去過戰(zhàn)場嗎?”
正在她神游天際時,貼在她耳邊的灼熱氣息,突然吐出聲音。
“啊?”
蘇黎嚇得一抖,手里的紗布都掉了。
他胸前已經(jīng)纏好的繃帶頓時松了些,她忙不迭地將紗布一頭撿起,有點慌亂地趕緊打結(jié)。
“戰(zhàn)場??我,沒去過。”
陸宴北定定地注視著她,沒錯過她頃刻間紅透的面頰。
“想不想去見識下?”
蘇黎大吃一驚,抬眸看向他。
“??上戰(zhàn)場?”
男人沒應(yīng),但眼神說明了一切。
她不解這邀請是什么意思,猶豫,琢磨著。
“我受傷的事不便泄露,即便是軍醫(yī)也不行,你是唯一知情的醫(yī)生。”
陸宴北知道她心里疑惑著,淡淡地給出解釋。
蘇黎正好給他包扎完,聽了這話,一時愣住。
跟他去軍營,上前線。
這怎么可能??
雖然軍中也有女性,比如寧雪迎——
可人家是跟著父兄一直在軍中,早已習(xí)慣了軍中生活。
她怎么能一樣?
“可我一去,別人不就知道你受傷的事了么?”
陸宴北淡淡反問,“你非得讓人知道你的身份?”
“那我以什么身份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