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老者是冰神殿的老祖,在生前境界是達到了神主境中期。</br> 可是如今僅剩一縷殘魂的情況之下,自然是實力大幅度降低的,更何況,每一次的攻擊防御還需要損耗大量的殘魂之力。</br> 不過,在明知不敵的情況之下。</br> 明知道再接下一擊便要魂飛魄散,無法進入輪回之中。</br> 可作為冰神殿的老祖,白衣老者開創(chuàng)了冰神殿,并且將自己的一生都奉獻在了宗門之中,自然不忍什么都沒做,就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一手打造起來的宗門就此隕落。</br> 作為冰神殿的老祖,他無可奈何。</br> 作為一名曾經的宗主,牧浮生卻表示敬意。</br> 而表達敬意的方式,便是以目前的實力,全力出手將其擊潰……</br> 只見牧浮生手掌舉過頭頂。</br> 瞬間,烏云之中五色雷龍再度凝聚!白色魂火同時出現在一龍一人的眉心之上。</br> 不過,牧浮生還并沒有就此停止。</br> 在沈傅年等人驚駭的目光之下。</br> 牧浮生竟是拿出了一張又一張的符篆,甩向高空,如同符篆風暴一般籠罩在五色雷龍的雷光龍軀之上!</br> 當風暴消失,那一張張符篆緊緊的貼在五色雷龍上,竟是化作了一片片鱗甲!</br> 原本由雷霆所凝聚的雷龍,如今有了龍鱗,更顯惟妙惟肖,宛如貨真價實的雷霆巨龍降臨此間。</br> “舉頭三尺有神明……”</br> 牧浮生看向白衣老祖,沉聲道:“此符,名三尺神明。”</br> 這是符篆之術當中的一道殺伐符篆。</br> 只有在掌握五種上古神雷的情況之下,才能夠將其篆刻成形。</br> 感受到這股毀滅性的氣息。</br> 白衣老祖仰頭感慨:“沒想到在那場傳承斷絕的戰(zhàn)爭之后,還能夠見到五種上古神雷,而且還同時出現在一人的身上。”</br> “看來,凡人界的氣數又有了起色。”</br> 說罷。</br> 白衣老祖雙手抬起,一道道冰雪氣息竟是悄無聲息的凝聚在其雙手之上。</br> 那看似平和的冰雪氣息,在白衣老祖殘魂之力灌注之下,化作一道道棱角分明的冰凌鏡,一重接著一重,遮天蔽日!</br> 這是如今白衣老祖唯一能夠做到的事情。</br> 面對這種程度的攻擊,硬碰硬是沒有任何機會的。</br> 當然。</br> 就算是防御,恐怕也是無濟于事……</br> 牧浮生的這一記殺伐之勢,太過剛猛。</br> 只見身披符篆鱗甲的雷龍,張嘴咆哮,雷霆吐息噴涌而出!</br> 前方的冰雪瞬間消融,空間頓時爆裂!</br> 似乎是為其開出了一條黑洞大道。</br> 鱗甲雷龍穿梭在這條黑洞大道之中,帶著滔天毀滅氣息沖撞而下!</br> 直直的撞在了那一重重冰凌鏡之上。</br> 過程沒有眾人所想的那般勢均力敵。</br> 有的只是摧枯拉朽,勢如破竹!</br> 在撞擊在冰凌境上之時,其中心之處,頃刻間塌陷了進去!</br> 一聲聲“喀嚓”聲響,預示著冰凌鏡生出了一條條不堪重負的裂縫。</br> 在沈傅年眾人絕望的目光之中,冰凌鏡被鱗甲雷龍沖破,白衣老祖也理所當然的被雷龍吞入了口中。</br> 身處雷龍之中的白衣老祖,在雷霆之力的瘋狂侵襲之下,殘魂快速虛幻,不過表情卻并沒有任何的悲哀不甘,反而凝重的看向了牧浮生。</br> “氣運之子的降臨,預示著凡人界的劫難會再度到來,屆時凡人界將會再度迎來大洗牌,希望你能夠抵御住那些界外之人,拯救凡人界……”</br> 說完這一番令人莫名其妙的話后,白衣老祖的一縷殘魂也是徹底消散。</br> 冰神殿上下的弟子長老們,皆是神色悲痛。</br> 悲是對于老祖的隕落。</br> 痛則是為自己,因為這一系列的事情,他們冰神殿也將徹底不復存在。</br> 沈傅年滿臉灰敗之色。</br> 原本籌籌滿志,自認為算到了所有的可能性,飄雪宗的命運也已經徹底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br> 可是,半路卻殺出了一個牧浮生!</br> 這又有誰能夠想到?</br> 如若沒有牧浮生的存在,以沈傅年的計謀。</br> 打破了飄雪宗欲要借此聯(lián)合冰河谷以及極冰獄的謀劃。</br> 飄雪宗勢必會敗!</br> 如果……</br> 想到這里,沈傅年微微一頓,隨即嘆了一口氣:“可惜沒有如果,一切都是命數。”</br> 這一嘆,沈傅年的頭發(fā)瞬間蒼白。</br> 一嘆白頭!</br> 飄雪宗主看向沈傅年,臉上并沒有露出欣喜的表情,而是有些后怕。</br> 作為冰神殿的宗主,沈傅年無疑是一代梟雄。</br> 算無遺漏。</br> 卻沒有算到牧浮生的存在。</br> 可是,這又有誰能夠算到呢?</br> 嗯,如果被牧浮生葉秋白方穹三人聽到了。</br> 恐怕會脫口而出。</br> 師尊會!</br> 不,不應該說算到,是總會做到這方面的最壞結果!</br> “我輸了,我們冰神殿輸了。”沈傅年一頭白發(fā)飄飄,看向牧浮生,苦笑道:“我們這些高層人物,想必你也不可能放過。”</br> “不過還是懇求你,能夠讓冰神殿的那些弟子們離去。”</br> 牧浮生卻搖了搖頭。</br> 就算太過殘忍。</br> 但這修道世界本就是殘忍的。</br> 如果角色互換,對方就不會這么做?</br> 斬草不除根,此為皇家大忌!</br> 說罷,牧浮生手掌抬起,尚未消失的鱗甲雷龍將沈傅年,以及其余三名半步神主境的強者籠罩在內,同時,那些出征的弟子長老們,也是被雷龍相繼吞噬。</br> 無一幸免……</br> 冰河谷谷主與極冰獄掌門看到這一幕,也知道自己不會幸免。</br> 自斷生機,在此隕落。</br> 下方的散修看到了這一幕,皆是搖頭一嘆。</br> 結束了。</br> 往后的極寒星域,將會屬于飄雪宗。</br> 做完這一切后,牧浮生看著四散離開的散修們,也只能無奈嘆氣。</br> 他總不能給這數以萬計的散修們全部下個禁制或者全部殺了吧?</br> 只能說,這個底牌已經變成了明牌,得再去準備幾張底牌才行……</br> 待到牧浮生回到葉秋白方穹身邊后。</br> 方穹欲言又止。</br> 牧浮生卻是笑道:“你是想問我為何這么殘忍?”</br> 方穹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br> 牧浮生苦笑道:“環(huán)境會成就一個人,我出身于皇室,雖然看起來并沒有什么,但是暗地里卻會發(fā)生諸多丑惡之事。而冷血,是皇室之人的必修之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