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晨倒是覺得無所謂，別人愛討論就討論，反正他納妾是事實。
    凌君御安撫了幾句，洛鳳幽才舒坦了些，只是想到黎敏元……
    “晨兒，你在贛州的時候說，讓人調查黎太守，安排了嗎？”
    洛小晨面無表情，“安排了！這一次連江陵太守顧長安一起調查！先前讓江南總督調查顧長安，結果京城有人給江南總督施壓……事情不了了之。”
    洛鳳幽皺眉，“顧長安在京城還有后臺？”
    凌君御眸中閃過暗芒，面容冷酷，“那個顧夫人，是兵部侍郎的外甥女。”
    “原來如此！呵！”洛鳳幽冷笑，“一個兵部侍郎，這么大的膽子？竟然跟戰王府叫板！”
    “娘，兵部侍郎并不知道是我們讓江南總督調查顧長安，所以才敢把手伸到江南去。”洛小晨說道，“這一次，我跟皇上商議了，派巡撫到江南做災后巡視審查，到時候順便調查顧太守和黎太守。”
    洛鳳幽點頭，“你們安排就好，反正是正常調查，沒有犯事，算他們運氣好，犯了事，咎由自取。”
    “……”
    連著三天，關于世子爺納妾的消息討論的熱火朝天。
    因為大多數人沒有得到王府當家人的親口證實，所以不確定是攝政王納妾，還是世子爺納妾，還為此爭論不休。
    無論外界怎么討論，王府都不予理會。
    只是凌君御和洛小晨走到哪里都備受關注。
    ……
    洛小曦查看四年來鳳仙樓的賬本，發現從她接手酒樓三個月之后，盈利越來越少，半年以后開始虧損，往后越虧越多……
    找了其他酒樓的賬本，又查看了每一年，每一個季度的物價……
    發現鳳仙樓每一個月的賬本都有問題，全都是假賬。
    洛小曦越看越冒火，因為洛鳳幽懷孕，不想拿這些事去煩洛鳳幽，于是帶著賬本，到石家去找魚清歌。
    雖然洛小曦是鳳家商行的小主子，但是洛鳳幽離開的這些年，鳳家各個商鋪的總賬，都要匯總到魚清歌那里。
    各個商鋪的掌柜一般將賬本備三份，一份自己留著備用，另外兩份送到魚清歌這里。
    魚清歌又拿出一份，讓紅蘿收錄起來備用，另外一份留在自己手中方便查看。
    洛小曦去石家，顏澄回一直跟隨。
    小丫頭這幾天因為心情不好，一直板著臉。
    到了石家，洛小曦和顏澄回被人帶去了書房。
    魚清歌正在書房查賬。
    見了洛小曦，笑了笑，“過來找我，什么事？”
    洛小曦將手中的幾本賬冊放在魚清歌跟前的桌案上，有些悶悶道，“魚姨，這是鳳仙樓最近半年的賬，有問題，其他的也有問題，我沒有把賬本全部帶過來，你先看一下這個。”
    魚清歌眸中閃過些什么，拿起賬本翻了翻。
    賬本用墨筆書寫，很多有問題的地方全都用紅色的朱砂筆勾畫出來，旁邊還做了備注。
    魚清歌翻看完一本，忽然笑了笑，“我就在想，你到底什么時候能發現問題……”
    洛小曦呆愣住，有些不敢置信，“魚姨，你的意思是……”
    魚清歌笑看著洛小曦，“鳳仙樓先前一直都是我在管，能有多少盈利，我心中大概有數。
    就算盈利減少，也絕對達不到虧損的地步。
    從你接手半年之后就開始虧損，我自然很關注，也早就調查過，發現了問題。
    之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你，是希望你自己發現，只是……
    你畢竟年紀小，玩心重，一會兒跑這里，一會兒跑那里，見慣了錢，一個月虧個幾百兩，幾千兩，你都不當一回事。
    所以事情一直發展到今天，四年的時間，從賬面上虧損了十幾萬兩。
    實際上，掌柜的中飽私囊，賺了幾十萬兩，買了宅子，置了田產，還開了一家酒樓，就在鳳仙樓斜對面，跟鳳仙樓搶生意。”
    魚清歌站起身，拿了一把鑰匙，打開了身后一排柜子的其中一個抽屜，拿了幾本冊子，放到洛小曦桌案上。
    “這我讓人調查的，關于鳳仙樓李掌柜四年來，從鳳仙樓獲利的具體數額，還記下了他名下有多少產業。”
    洛小曦隨意拿起一本冊子翻看，越看越心驚。
    李掌柜靠著從鳳仙樓謀取的錢財，開酒樓，開布莊……買了不少土地做起了地主，已經是個隱形的財主了。
    四年的時間，這個人也是有真本事的。
    沒本事的，得了錢也揮霍一空了，哪里能夠錢生錢。
    “曦兒，你打算如何處置李掌柜？”魚清歌詢問。
    洛小曦面色沉了沉，“我打算讓官府介入，讓他坐牢。”
    魚清歌點頭，“可以！其實你也可以明著去找李掌柜，把他貪污的證據放在他跟前，讓他把這些年貪墨的銀子補上，順便再敲一筆銀子。
    李掌柜這個人精明，他可能也擔心事情敗露，自己會倒霉，所以他的產業，大部分都記在他的養子名下。
    那個養子，身份耐人尋味，表面上是收養的，實際上應該是親生的，畢竟沒有人會把自己的財富給一個外人。
    只是沒有證據能夠證明那個養子是親生的。
    所以如果官府介入，李掌柜肯定會入大牢，但是銀子可能不能完全追回來。
    我們是生意人，利益為先。
    雖然李掌柜很可氣，可如果追回損失，也算是他幫我們掙了錢。
    到時候辭退他，不錄用便是。”
    洛小曦其實很想把李掌柜送進大牢，可正如魚清歌說的，她們是商人，利益為先。
    可以要求李掌柜把虧空補上，再敲一筆銀子算作補償。
    “魚姨，就按你說的做，我這就去鳳仙樓。”
    洛小曦將魚清歌給她的那幾本冊子收好，準備離開，想到了什么，疑惑的問道，“魚姨，李掌柜這個人，你就一直沒有發現他心術不正嗎？”
    “發現了。”
    “那為什么一直用他？”
    “他有能力，是個經營酒樓的人才，只要我不給他鉆空子，他也做不了壞事。”
    “好吧，還是我太好欺負了。”
    魚清歌失笑，“你當時還是個十歲的孩子，李掌柜自然覺得你好糊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