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宮女焦急，伸手去搖晃鳳靈音，“娘娘，太后娘娘召見。”
    鳳靈音腦子迷迷糊糊的，裹著被子，往床里側滾了滾，遠離“噪音”。
    小宮女無法，身子前傾，繼續搖晃鳳靈音，“娘娘，娘娘……”
    “別吵。”甕聲甕氣的聲音從被子里傳來。
    都困死了，還來吵她。
    “娘娘，太后娘娘召見。”
    被子里，鳳靈音蹙著眉，噘著嘴，太后娘娘？腦子迷糊了一會兒，忽然渾身一個激靈，掀開被子坐起，看向小宮女，“你說太后召見我？”
    小宮女焦急，“回娘娘，桂嬤嬤已經在殿外等了許久，您快趕緊起來吧，回頭太后怪罪。”
    鳳靈音苦惱，這北炎的太后她見過幾次，感覺好兇，“知道太后找我做什么嗎？”
    “回娘娘，不知，只是娘娘入了宮，于情于理，都應該向太后請安。”
    鳳靈音認命的起身。
    宮女伺候她換衣梳妝，早膳都沒用，匆匆跟著桂嬤嬤去見太后。
    ……
    彼時，太后宮中，各宮娘娘全都到齊，你一句，我一句。
    “桂嬤嬤都去了那么久了，竟然到現在都沒回來，這靈音公主好大的架子。”
    “可不是。”
    “皇上兩晚都留了靈音公主在乾清殿，公主得寵，自然要傲氣一些。”
    “皇上向來不留妃子在乾清殿過夜，這靈音公主好福氣。”
    “……”
    說話的妃子，語氣都有些發酸，還有嫉妒。
    坐在主位的太后，威嚴的臉上透著絲絲不悅，沒有打斷嬪妃的話，心里也覺得鳳靈音過于囂張了些。
    是個公主就罷了，做了皇上的女人，竟然都不知道來向她請安。
    等了許久，鳳靈音在桂嬤嬤的帶領下，珊珊來遲。
    她一來，殿內就安靜了。
    鳳靈音今日穿了一襲粉色宮裝，襯托得她那張瓷白精致的小臉，明艷動人。
    “兒臣參見母后。”
    鳳靈音福身行禮，洛鳳幽在的時候，她已經喚太后母后。洛鳳幽不在，雖然身份上有些尷尬，但還是用了過去的稱呼。
    太后犀利的眸子看著她，將她上下打量，一別多年，女子以前不在是幾年前的女娃，褪去了青澀，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
    她一直以為，他的兒子一直不肯碰后宮的嬪妃，是因為鳳幽。
    忽然帶回了鳳靈音，還連續兩夜留宿，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太后沒有讓平身，鳳靈音一直保持著行禮的姿勢，膝蓋微酸。
    這里不是東陵，她雖在外邊野慣了，禮儀沒有忘，一直眉眼低垂，身形分毫不動。
    后宮嬪妃有些幸災樂禍，只是太后未發話，她們也不敢胡亂開口。
    “靈音，你身為公主，入了族譜，乃是皇上名義上的妹妹，竟然留宿乾清殿，好大的膽子！”太后聲音威嚴。
    鳳靈音維持著行禮的姿勢，小腿肚有些哆嗦，心里郁悶。
    明明是暴君強行留她在乾清殿的！
    相比于妃子，她更樂意做公主。
    “母后，兒臣并不想留宿乾清殿，是皇上的意思，若是可以，兒臣希望母后放兒臣出宮。”
    若是太后放她出宮，她就不必事事順著暴君了。
    太后眉頭一皺，看鳳靈音的眼神帶上探究，“你想出宮？”
    “回母后，兒臣無意為妃，公主稱號也只是虛的，兒臣只希望回到家中，做鳳家的小姐，孝順爹娘。”
    太后：“你都已經是皇上的人了，還如何出宮？”
    鳳靈音：“回母后，兒臣和皇上什么也沒有發生，雖然同乾清殿，但是各自睡各自的。”
    腿實在是太酸，干脆直接跪下，給太后磕頭，“求母后成全！”
    她的話讓后宮嬪妃詫異，也讓太后詫異。
    詫異過后，眾嬪妃欣喜，留宿兩夜都沒能稱為皇上的女人，看來也不是多么受寵。
    太后則是擔憂，近兩年，皇帝沒有寵幸后妃，朝臣不滿，多數人暗中懷疑皇帝是斷袖。
    尤其皇帝跟徐家那個小子走得近，每天形影不離，她都懷疑皇帝不正常了。
    以前還能管束他，現在翅膀硬了，連她這個母后的話也聽不進去了。
    她斥責過，逼迫過，威脅過，毫無用處。
    鳳靈音的出現讓她意外，一開始聽說皇帝扛了個男人進寢宮，她還嚇個半死，好在是個女人。
    雖然生氣鳳靈音不來請安，可心底里并不排斥她，只想給她立個規矩，哪里知道……
    如花少女在身邊都能不碰，她的兒子難道真的喜歡男人？
    太后心沉了沉，臉色非常不好看，眼底有著擔憂，“靈音，既然皇上不打算碰你，又為何將你留宿乾清殿？”
    鳳靈音面露委屈，“回母后，皇上被困東陵國的時候，因為種種原因，與兒臣相處得不太愉快。將兒臣帶進宮，也只是為了懲罰兒臣。”
    您老人家就大發慈悲，趕緊將我趕出宮吧。
    太后面上若有所思，當初因為鳳幽，皇帝打過鳳靈音，又因為鳳靈音跟著鳳幽逃跑，與皇帝相處不愉快是正常的。
    她的兒子她還算了解，若是討厭鳳靈音，必然會報復。
    只是這報復人的方式，有點怪異。
    而且鳳靈音打了李美人，皇帝沒有責怪。
    鳳靈音見太后久久不出聲，忙又磕了個頭，“求母后放兒臣出宮。”
    德妃：“太后，公主難得回來，鳳大人想必很是想念，太后不如就順了公主的意，讓公主回府與家人團聚。”
    賢妃：“太后，臣妾看公主真的很想家，不如就順了公主的意。”
    良妃：“臣妾覺得，德妃妹妹和賢妃姐姐說的對。”
    “……”
    太后思索良久，想著鳳諾好歹是二品大臣，為了一點過節，將鳳靈音扣在宮里不合適，擺了擺手。
    “起來吧！既然想出宮，就出宮吧。”
    鳳靈音欣喜，只是有所顧慮，“母后，皇上那里……”
    “哀家做主了，回頭會跟皇上說的。”太后沉聲道。
    “謝母后！”
    鳳靈音又磕了個頭，心中雀躍，她終于可以擺脫暴君了。
    正在這個時候，殿外傳來唱和聲，“皇上駕到！”
    鳳靈音：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