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鳳幽讓綠蘿將帖子收好之后,清冷的眸子再次看向凌曜陽。
凌曜陽面色沉冷,眼神變得銳利,戰(zhàn)王府的帖子,讓他心中警惕。
他并不認為凌君御找洛鳳幽,是為沐輕塵報仇,更大的可能是找洛鳳幽合作。
這些年,凌君御勢力坐大,為了制衡他,朝廷撥給軍隊的餉銀,逐年減少。
鳳家有錢,若是合作,不僅能夠幫凌君御養(yǎng)軍,甚至能夠幫凌君御私自招募新軍,擴大勢力。
凌曜陽心沉了沉,也不再計較洛鳳幽失禮的問題了,上前幾步,撩開衣袍,坐到了洛鳳幽對面。
洛鳳幽拿起桌上的茶壺,慢條斯理的給凌曜陽倒了一杯茶,淡漠的語氣詢問,“太子殿下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凌曜陽銳利的眼神盯著洛鳳幽。
女子紅衣妖艷,面紗罩面,容貌不知美丑,可那渾身自然流露的貴氣,還有幾不可察的霸氣,一看就是長期發(fā)號施令的人。
她眉眼間顯露的桀驁,讓她顯得過于強勢,絕非嬌柔婉約之女,不好相與。
“鳳家主能有今日的成就,必然是個豁達的女子,有廣闊的胸襟,何以為難一個弱女子呢?”凌曜陽沉聲道。
洛鳳幽美眸隨意瞥了凌曜陽一眼,淡漠道,“這沐大小姐乃是九王的未婚妻,殿下如此關(guān)心,恐會讓人誤會?!?br/>
凌曜陽面色微沉,“本宮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人誤會。”
“雖如此,可人言可畏,太子身為儲君,理應(yīng)注意一些才是,而且太子誤會了,本家主并沒有為難沐大小姐,只不過是……”報仇罷了。
“只不過是什么?”凌曜陽沉聲詢問。
洛鳳幽眉眼間顯露傲然,語氣冷了幾分,“太子跟沐大小姐非親非故,本家主沒必要跟你解釋吧?”
凌曜陽頓時一噎,臉色難看,考慮到鳳家的財富,不想將鳳家推向戰(zhàn)王府,忍著沒有發(fā)怒,轉(zhuǎn)移了話題。
“九皇叔給鳳家主下了帖子,想必有事相商?!?br/>
“多年來,鳳家一直不參與朝廷之事,希望鳳家主能秉持一貫的原則?!?br/>
“有些事一旦參與,想要抽身就難了?!?br/>
“畢竟鳳家主不是普通商戶,還牽扯了五個國家,攸關(guān)民生,牽一發(fā)而動全身,處事理應(yīng)慎重?!?br/>
“稍有不慎,多年的基業(yè)將會毀于一旦?!?br/>
洛鳳幽眸子微閃,“多謝太子提醒,鳳幽定當(dāng)謹記?!?br/>
朝廷的事,她也不愿參與。
不是有多在乎自己的基業(yè),只是厭惡替任何人賣命。
曾經(jīng)的她,雖然做了皇帝,可她的身后,還有一個暗皇,她從進入北炎皇宮的第一天,就是一顆棋子。
她是貍貓,她的作用,是替暗皇賣命,同時替他擋去一切災(zāi)難。
洛殤造反,暗皇祁洛珩歸來,她好容易逃離皇宮這座牢籠,再也不愿陷進去,不愿再與朝廷有任何瓜葛。
她只想活得自由自在,瀟灑恣意,哪怕肆意妄為。
她的財富,足夠她揮霍一生,暗中培養(yǎng)的勢力,也足以護自己周全。
戰(zhàn)王府,涼亭
得知凌君御給鳳家下了帖子,云淼三人匆匆趕來。
凌君御舉杯淺酌,俊逸完美的面龐冷峻,將旁邊的三人無視。
云淼好奇的目光盯著凌君御,心里跟貓抓一樣,“你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打算找麻煩,還是將鳳家收入麾下?”
凌君御眸子幽暗深邃,他倒是想將鳳家收入麾下,只是鳳幽太過不識抬舉。
石浚謙看著凌君御,“你約見鳳幽,皇上和太子肯定會有所猜忌,太子去了鳳家,還不知道是什么目的。”
凌君御眸中閃過一抹幽光,面無表情,“太子為的自然是本王的未婚妻,身為儲君,卻整天兒女情長,難成大器?!?br/>
云淼三人深以為然,對于太子,他們也是看不上的。
“君御,邊關(guān)是真的出事了,你真的打算坐視不理?”
石浚謙神色凝重,語氣擔(dān)憂。
凌君御抿唇,漆黑的鳳眸寒意森森,舉杯,將杯中的酒飲盡,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應(yīng)聲碎裂,渾身釋放出的寒氣,讓云淼,石浚謙,江彥,全都禁聲。
石浚謙神色復(fù)雜,低頭飲酒。
六年前,與龍峰國一戰(zhàn),凌君御領(lǐng)軍,本是必勝的一場戰(zhàn)爭,軍中卻出了叛徒,導(dǎo)致?lián)p失慘重,血流成河。
凌君御身邊的幾員大將,全都犧牲了,包括石浚謙的父親和兄長。
凌君御最終帶兵擊退了龍峰國,卻贏得艱難,九死一生。
最后查出,那叛徒是皇帝的人。
將士們在血戰(zhàn),皇帝身為一國之君,考慮的,卻是凌君御勢力壯大,威脅到他的地位,選擇背后捅刀子,寒了將士的心。
凌君御戰(zhàn)勝還朝,只要單獨出行,就會遭遇一波又一波的刺殺。
到了陵京郊外,恰逢月圓之夜,凌君御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身體情況,暗中離開,皇帝直接派出了大內(nèi)高手。
凌君御將人盡數(shù)斬殺,折了皇帝的羽翼,自己也受了重傷。
云淼和石浚謙找到凌君御的時候,他重傷昏迷,衣衫不整,身上有很多曖昧的痕跡,一看就是……
凌君御養(yǎng)好傷,進宮找了皇帝,沒人知道他們在御書房談了什么。
只是自那以后,凌君御開始無視皇帝的命令,囂張狂妄,做事全憑心情。
凌君御和皇帝屬于水火不容的關(guān)系,只是有一根弦繃著,維持著表面上的和平。
“君御,如果你不去邊關(guān),皇帝也不會派薛少霆去邊關(guān),畢竟薛少霆一走,勢必帶走大量軍隊,皇帝勢微,更加忌憚你?!?br/>
“可薛少霆不去邊關(guān),一旦龍峰國開戰(zhàn),戰(zhàn)爭艱難不說,就怕我們會丟了疆土?!?br/>
凌君御冷冽一笑,笑容讓人膽寒,“疆土?本王不在乎。”
一句話,將石浚謙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