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h把行李箱交給烏芽芽, 低聲叮囑:“衣服得趕緊掛起來,要不然會皺。別墅里應該會有掛燙機,我在家里教過你, 你還記得怎么使用嗎?”
“嗯嗯, 記得。”烏芽芽心不在焉地點頭,眼睛還跟著半空中的攝影機打轉(zhuǎn)。
慕辰走過去, 酸溜溜地調(diào)侃:“這么不放心啊?要不然你進去幫她把衣服掛好?”
“不了, 鏡頭是留給芽芽的,不是留給我的。”易h很有分寸地拒絕。
看見這一幕,觀眾評論道:【這位帥哥很操心金錦溪啊!】
【像第一次送女兒上幼兒園的爸爸。】
【好寵啊!是男朋友吧?】
觀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哪怕易h已極為克制自己的情感,卻還是被看出了端倪。不過有些情感是無法隱藏的,只要看見心心念念的那個人,眼瞳里的光芒就自然而然地柔軟了,熱烈了。
易h撫了撫小妖怪濃密的秀發(fā),低聲說道:“我走了。”
“你什么時候來接我?”烏芽芽連忙伸出手扒拉車門。一聽見易h說要走, 她就心慌, 飛行攝影機再好玩也吸引不了她了。
易h淡漠的眉眼頃刻間便柔軟下來,“我每天都會過來看你,七天后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他現(xiàn)在越來越喜歡使用“回家”這兩個字眼,然而誰又能想到, 在此之前,他只要想起那棟彌漫著腐朽氣息的,名為“家”的建筑物, 就會下意識地作嘔。
“那你來看我的時候記得先給我發(fā)信息哦。”烏芽芽掰著指頭算了算,天天可以見面, 也就是每天大概會分離十幾個小時,其中有八個小時在睡覺, 嗯,尚且在她的忍受范圍之內(nèi)。
“那你走吧。”她徹底松開了扒拉車門的手。
易h很想問她掰著指頭在算什么,當著鏡頭的面卻又不能說太多,只好揉揉她的腦袋,先行離開。
把車開出去數(shù)百米遠,他停靠在路邊,拿出手機下載香蕉電視臺app,注冊會員,進入《別來無恙》直播間,這才繼續(xù)上路。
手機里躍出烏芽芽的身影。她繞過慕辰,自己把行李箱搬上樓,說話的語氣既嬌又傲:“我才不需要你幫忙,我力氣大著呢!”
易h瞟了一眼屏幕里的小妖怪,嘴角不知不覺便揚起一抹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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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芽芽掛衣服的時候,直播間里的氛圍漸漸變得不和諧了。柳如絮聘請的水軍開始攪風攪雨。
【這張臉好看是好看,只可惜是整的!】
【是呀,全臉都是假體,看著好}人!】
【樓上別睜著眼睛說瞎話!明明看著很美很自然,哪里}人了?我要是慕辰,我這會兒肯定超級后悔!這么美的老婆,誰舍得離婚啊!】
【拉到吧!像金錦溪這樣的女人,誰娶誰倒霉!柳如絮要演技有演技,要獎項有獎項,要人氣有人氣。金錦溪除了一張假臉,還有什么?哦對,她還會敗家!】
【就是就是!離開慕辰,她算什么?她連上綜藝都是我們慕老師的添頭!】
【慕老師都懶得搭理她!】
【哪里懶得搭理了,之前不還說要幫她搬行李箱嗎?】
【那是禮貌懂不懂?在鏡頭前做做樣子的!】
慕辰的粉絲也隨之下場,極力嘲諷金錦溪愛而不得。
【看著吧!她參加這檔節(jié)目肯定是為了求復合的!她還愛著我們慕老師。之前那個男人是她找來刺激慕老師的,只可惜慕老師沒反應。】
【整容也是為了挽回我們慕老師的心!真可憐!】
慕辰的粉絲越說越帶勁,而慕辰本人則走進廚房看了看冰箱,然后喊道:“錦溪,導演讓我們自己做午飯,你下來幫幫我。”
掛好衣服的烏芽芽噔噔噔地跑下樓。
慕辰的粉絲更來勁兒了:【看看,看看,我們慕老師一叫她,她就屁顛屁顛地來了,比狗還聽話!】
這種極具侮辱性的話語,對絕大多數(shù)觀眾來說都是無法忍受的,于是有人開始為金錦溪打抱不平,直播間里頓時吵開了鍋。
走進廚房的烏芽芽沖慕辰攤開自己的右手,“你看看這是什么。”
“這不是你的手嗎?”慕辰嘴上發(fā)出疑問,視線卻凝在這只手上無法移開。
他知道金錦溪很美,卻不知道她連一只手都能美到這種程度。細長的指頭玉琢一般圓潤,從上至下沒有一點骨節(jié),微微張開又向上翹著,像妖嬈的蘭花,指尖透出粉粉的血色,指甲蓋卻涂成純黑,越發(fā)襯得膚白如雪。
這哪里是手,分明是藝術(shù)品。
這只手剛?cè)腌R,布滿各種攻擊性言論的公屏就變得無比干凈。愛美是人的天性,當美的事物出現(xiàn),凝神細看幾乎是所有觀眾的本能。
噴子不噴了,黑子也黑不動了,顏狗只顧著流口水。直播間里四處彌漫的戾氣,不知不覺就消散了。
而烏芽芽便在這寂靜無聲中輕言細語:“知道這指甲油,我一大早起來涂了多久嗎?整整一小時!知道造型師前后涂了幾層嗎?六層!知道這種甲油叫什么名字嗎?它叫魔力黑!知道它一瓶多少錢嗎?它貴到足夠給我這兩只手開光!現(xiàn)在,你讓我用開了光的手給你干活,你怎么忍心?”
說完,她挨個兒動了動指頭,于是這只本就美得驚人的手便像蘭花一般盛開了。
公屏緩緩劃過一行血字――【手控在哪里?快來收你們的福利!過年了!】
慕辰盯著這只手,喉結(jié)上下滾了滾,然后搖頭失笑:“我不忍心。”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是真心實意覺得舍不得,也是暗松了一口氣的。剛結(jié)婚那會兒,金錦溪總會做滿滿一桌子菜等他回去吃,而他因為工作忙,很少回去。最后,那些飯菜都被倒掉了。
金錦溪的心意總是一再地被他浪費,也總是被她拿出來當成吵架的籌碼。
把金錦溪喊下樓幫忙的時候,慕辰就后悔了。他猛然意識到,如果金錦溪還記恨自己,那么她會抓住這次機會,在鏡頭前大肆訴苦。她可能會戳著慕辰的胸膛,質(zhì)問他:你怎么還有臉讓我?guī)湍阕鑫顼垼课乙郧敖o你做的那些飯菜,你回來吃過嗎?
倘若她再掉幾滴眼淚,哭紅了眼睛,觀眾總會站在她那一邊。
輿論的倒向?qū)⑼耆凰刂啤?br/>
在這一瞬間,慕辰冷汗都出來了,也想了很多應對方法,最后卻都沒用上。
金錦溪竟然絕口不提以前那些事,只心疼自己的指甲油。她讓兩人之間的相處變得既輕松又隨意。
慕辰如釋重負,并由衷感激。他伸出手,握了握烏芽芽又細又嫩的指尖,低沉的嗓音里暗含寵溺:“行吧,我來做午飯,你去客廳看電視。這么漂亮的手當然要好好保護。”
他的妥協(xié)退讓與溫柔包容,像是一個大巴掌,狠狠扇在他的粉絲臉上。
之前還說慕辰根本懶得搭理金錦溪的那些人,這會兒都不敢發(fā)言了。這是不想搭理的樣子嗎?慕辰恨不得把所有家務(wù)都攬到自己身上,而金錦溪只需要伸出一只手就能輕輕松松把他搞定。
【沒有人能拒絕金錦溪這樣的美人!離婚了也不能!】一位觀眾看透了真相。
抵達研究所的易h一路走一路盯著直播間,面色陰郁。當慕辰捏住小妖怪的手指時,他眼中的戾氣連鏡片都擋不住。
七天直播還是太長了。他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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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芽芽扭著小腰,晃晃悠悠地去了客廳。早上忙著做造型,她沒怎么吃東西,這會兒已經(jīng)餓得不行了。
看見玻璃柜中擺放著幾罐堅果,她連忙取出來。
她先是打開一罐松子,抓了一大把。
慕辰的粉絲這會兒終于回神了,沒好氣地說道:【剝松子更會弄壞指甲吧?這下她怎么不怕了?不想幫我們辰哥做飯就直說,裝什么!】
不等直播間里的顏狗撲上去護主,烏芽芽就已經(jīng)放下了捧在手里的一堆松子。
“哎呀,這個會弄壞指甲,不能吃。”她嘟囔了一句。
剛才發(fā)言的那個粉絲:“……”就很尷尬。
【哈哈哈,我們溪崽只是反應慢而已。】
【反應慢也很可愛!】
總之,在顏狗眼里,烏芽芽做什么都是對的。她放下松子,轉(zhuǎn)而打開碧根果的罐子。這種堅果也很難剝,卻配有一把小鉗子,可以避免傷到手。
烏芽芽用小鉗子夾碎了一顆碧根果,把掉落的肉撿進空蕩蕩的果盤,準備儲存到足夠多的時候再一口氣吃掉。碎掉的殼子里還有一些肉夾不出來,她就側(cè)過頭,用尖尖的小虎牙一點一點地啃,再用粉紅的舌頭去勾。
為了保護好指甲,她只能這樣做。
晶瑩的唾液沾濕了果殼,還牽著銀絲往下垂落,她就吸溜一聲把銀絲嘬回去,然后抿著唇瓣細細品味。果殼上的奶味和咸味很濃重,她啃著啃著就忍不住去舔,粉紅的舌尖一卷一卷地探出齒縫,嫩得叫人很想吮一吮。
這樣的吃相簡直了……
說可愛是真的可愛,說誘人也是真的誘人。
舔完果殼,她還舔了舔自己沾滿奶香味的手指,粉紅的舌尖滑過粉紅的指尖,帶出盈亮的唾液。
直播間里的觀眾早已經(jīng)看呆了,不少人還無知無覺地淌下了口水。
不知誰顫巍巍地打出一句話:【我有一個邪惡的念頭,我想看金錦溪吃酸奶。我想知道她會不會舔奶蓋。】
想到那個場景,不少人:【啊!跪求溪崽直播吃酸奶!節(jié)目組,請務(wù)必把我們的話轉(zhuǎn)告給溪崽!】
【求求了!太想看那個畫面了!】
公屏上密密麻麻都是此類訴求,倒還真的引起了節(jié)目組的注意,好巧不巧,他們最大的贊助商正是一家知名的乳業(yè)集團。然而,不等他們把這件事轉(zhuǎn)告給烏芽芽,慕辰就拿著一盒酸奶,從廚房里走出來。
原來他剛才也斜倚在門邊,專心致志地看烏芽芽舔碧根果,并且產(chǎn)生了與觀眾一樣的旖念。要不怎么說色鬼的腦回路都是一樣的呢?
“酸奶你吃不吃?”他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
“吃吃吃。”烏芽芽立刻伸出手。
公屏上先是發(fā)了一波【慕辰好會】的彈幕,然后就有人說道:【你們猜溪崽會不會舔奶蓋?】
【我舔不舔奶蓋取決于旁邊有沒有人。有的話我就不舔,沒有我就舔干凈,畢竟誰家也不富裕。】一名網(wǎng)友如是答道。
【溪崽肯定會舔,她是個饞鬼!】這位觀眾眼睛雪亮。
烏芽芽還真的舔了奶蓋。當著全國觀眾的面,她把奶蓋舔得干干凈凈,清潔溜溜,像水洗過的一般。舔完她用小勺子攪了攪奶汁,舀了一大口塞進嘴里。
她吃得又快又急,才短短兩分鐘就干掉了一小盒酸奶,余下的奶汁用小勺子不停地刮,不停地刮,刮成一小坨,掃進嘴里。
掃完之后,盒壁上還沾著一層薄薄的奶汁,用勺子再也刮不下來,她竟想也不想就伸出舌頭,沿著盒子的邊緣舔了一圈。
舔完盒子邊邊,她把舌頭伸得更長一些,去舔盒子底部。乳白色的濃稠奶汁混著她的唾液,拉成長長的絲,又被她靈活的小舌頭卷了回去。
她不停地舔,又一點一點地用舌尖去勾,吃得香甜極了。收音設(shè)備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的舌尖劃過盒壁的水漬聲,然后轉(zhuǎn)播給所有觀眾。
這聲音又軟又密,又輕又黏,像是有一根小粉舌直接鉆進收聽者的耳蝸,來回攪動,帶來濕熱滑膩的觸感。
這聲音叫人從耳膜直接癢到心底。
舔酸奶盒子并不是什么體面的事,然而由烏芽芽去做,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誘惑風情。她似乎生來就是魔物,輕易便可以引動任何人的欲念。這欲念既包含食欲,也包含窺探欲,更掩蓋著如火般焦灼的欲求。
看著這樣的她,觀眾幾乎挪不開眼。如果彈幕能夠傳遞聲音,那么滿屏都會是觀眾咕咚咕咚吞咽口水的輕響。
站在一旁看著烏芽芽的慕辰,喉結(jié)也在上下微滾。這種既純真自然,又充滿性感與挑逗的風情,他從未在任何人身上看見過。
這真的是他認識的那個金錦溪嗎?
與此同時,節(jié)目組的贊助商欣喜若狂地給總導演打去電話。就在烏芽芽吃酸奶那個時段,他們的新品酸奶竟然在電子商城賣斷貨了!由此可見烏芽芽的吃播究竟具有多大的感染力。
贊助商把烏芽芽舔酸奶盒子的片段截取下來反復觀看,總覺得比他們家花費重金拍攝的廣告片還精彩,看完口腔里全是唾液,效果簡直了!據(jù)說全網(wǎng)范圍內(nèi),碧根果的銷量也暴漲了一波。
加錢!下一期必須給金錦溪加錢,然后讓她在節(jié)目里多吃幾回酸奶!她一句廣告詞都不用念就能把產(chǎn)品推銷出去,這是絕無僅有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