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安猛地睜開雙眼,入眼是一片茂密的森林。</br> 郁郁蔥蔥,樹影婆娑。</br> 倏地,一陣風吹過,那些巨樹的葉子,被吹得沙沙作響。</br> 白安安從草地上,緩緩站起。</br> 她慘白著一張小臉,眸底一片茫然。</br> 而后,喃喃自語:“這是哪里?我不是死了嗎?”</br> 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明明用了一整個魚雷,卻……還活著?</br> 眼前的這一片深綠色,清新自然。</br> 好似她見過的,文獻里記載的原始森林。</br> 與她所存在的那個世界,截然不同。</br> 白安安存在的世界,由于人類濫用資源,環境非常惡劣,到處都是漫天黃沙,哪能看到這般生機勃勃的綠影。</br> 后來,漸漸地,動物開始變異。</br> 那些食用變異動物的人類,相應地產生了變異。</br> 變得青面獠牙,行尸走肉般毫無思想,看到人,只想撲上去撕咬。</br> 就和那些電影、小說里,描寫的那些個喪尸無異。</br> 人類的生存,越來越困難。</br> 所幸,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人類,覺醒了異能。</br> 白安安所在的組織,開始建立基地,為幸存的人類們,圈起了一個安全范圍。</br> 一時間,這個世界,大大小小的基地,拔地而起。</br> 開始了適應這個時代的,全新生存模式。</br> 在覺醒異能那幾天,白安安覺醒了空間系異能。</br> 因為,白安安人長得漂亮,又能干,最初在基地,還是很受歡迎的。</br> 但隨著異能覺醒者越來越多,那空間系,就顯得十分無用了。</br> 基地首領怕白安安等,有空間系的異能者,帶著基地物資,依附別的組織去。</br> 所以,將她和其他空間異能者,都囚禁了起來。</br> 所有人,在那暗無天日的地牢,被鐵鏈禁錮著,煎熬了整整五年。</br> 后來,白安安他們越來越痛苦。</br> 那是對自由的向往,以及對現實無能為力的悲哀。</br> 終日的囚禁,讓這些人的思想,越來越抑郁與不正常。</br> 最終,大家悄悄商定,用一顆魚雷結束了,這囚禁的歲月。</br> 大家笑著面對死亡,去尋找渴望的自由……</br> -</br> 白安安站在一棵大樹下,有些痛苦地回憶著曾經,絲毫沒有注意到,有個東西正在靠近自己。</br> 倏地,她察覺對面草叢不對勁,好似有一道炙熱的目光,如雷達探射般,虎視眈眈地,凝視著她。</br> 白安安抬眸望向對面,猛地,與草叢中一雙危險的綠眸,對視住了。</br> 這突如其來,泛著幽幽綠光的眼睛,嚇得白安安的小臉,白了又白。</br> “你……你……別過來!!”</br> 白安安瞪大雙眼,絕望地大喊道,企圖用語言,震懾草叢中的危險。</br> 她整個人,都似炸了毛一般,但扶著巨樹站立著,小腿卻在顫顫發抖。</br> 而后,從草叢里,悠悠地走出來一只,神采奕奕的大白狼。</br> 白安安顫抖的腦補著,好似看到這只狼的綠眸,對自己充滿了不屑?</br> 估摸著,覺得她這個晚餐,分量不夠?</br> 看著這個露著犬牙,有些兇惡,比曾經世界的變異狼,還要大上幾分的白狼。</br> 白安安顫抖著,咽了咽口水。</br> 心想著:我這沒被魚雷炸死,倒是,跑這異世界喂狼了?</br> -</br> 風陌白今天出來狩獵,卻在附近,嗅到了一股陌生的味道。</br> 那是一絲甜甜的氣息。</br> 他順著氣息趕來查探,卻看到了,驚艷他一生的場景。</br> 那個穿著好似鮫紗白裙,正在發呆的小雌性,她是多么讓人移不開眼。</br> 那白嫩嫩的皮膚,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那小巧的鼻子,那潤嘟嘟的嘴巴……</br> 曾經見過不少雌性的他,也從沒有見過,一個雌性可以這么好看。</br> 這哪是,那些粗糙的雌性,可以相提并論的?</br> 風陌白的一顆心臟,“砰砰”地,跳得厲害。</br> 他匍匐在草叢觀察著。</br> 想著第一次見面,該如何和小雌性打招呼,才不會顯得突兀呢?</br> 正想著,卻見發呆的小雌性,目光與他猛然對視。</br> 然后害怕得瑟瑟發抖,一直要求著,自己別靠近。</br> 看著這排斥自己的小雌性,風陌白的心臟,由心花怒放,開始變得無比酸楚和難受。</br> 因為,他出身就是一身白毛,被族獸們視為不祥存在,都說他是被獸神拋棄的獸人。</br> 但父獸是狼族首領,所以在幼時,他也被庇護著成長。</br> 等到六七歲,父獸被另外一只狼,用詭計殺死,掠奪了首領之位,</br> 風陌白便被族獸們趕出狼族,流放到這蠻荒森林里。</br> 至于母獸,早在父獸一死,便投入了新首領懷抱,完全沒有管被拋棄的風陌白。</br> 風陌白一只小狼崽,在蠻荒森林吃了很多苦。</br> 好在先天條件好,升階快,成長為少年后,已經可以鎮守一方,拋了個獸洞,最為自己領地中央的居所。</br> 雖然已經過去很久了,他完全放下這些怨恨情緒,也不再因為此事難過。</br> 可是一想到這個,讓自己怦然心動的小雌性,或許也因為這一身白毛,而嫌棄和害怕著他,心臟就沒來由的,一抽一抽地疼著。</br> “你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br> 風陌白張開狼嘴說道。</br> 而后,好似安撫白安安般,向著身后退了兩步。</br> 一雙狼耳,因為情緒不佳,有些耷拉著,看著非常頹靡。</br> 白安安本就因為忽然出現的猛獸,感到畏懼與害怕。</br> 面前的狼,居然開口說話了!</br> 白安安震驚得,瞪大了雙眼,倏地眼前眩暈發黑。</br> 而后,眼皮一翻,竟然被這一幕,嚇得暈了過去。</br> 見小雌性暈倒了,風陌白眼疾手快幻化人身,迅速伸出長臂,將小雌性攬入了懷里。</br> 看著懷里暈厥的小雌性,風陌白那擔心的目光,都要從綠色的眼眸中,溢出來了。</br> 而后,他小心翼翼將小雌性抱起,朝著自己棲身的山洞回去了。</br> -</br> 等白安安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個干燥的山洞內,身下是一毯軟軟的獸皮。</br> 這時,風陌白也從洞口進來,雙手捧著盛滿清水的大樹葉。</br> 看見來人,白安安頓時目瞪口呆看向他。</br> 我的天,面前這個綠眸大帥哥,是什么情況?</br> 那干練的白色短發,彰顯得他精神奕奕,那雙漂亮的大眼睛里,是一對深邃的綠色眼珠。</br> 那挺翹的鼻梁,那性感的紅色薄唇……</br> 他上身隨意披著的薄獸皮,完全掩蓋不住他健碩的上半身,那若隱若現的胸肌。</br> 再往下……嘖嘖嘖,瞧瞧這被皮革包裹的大長腿,看得白安安眼睛都直了。</br> 天,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么俊美妖孽的男人。</br> 白安安偷偷地咽了咽那不爭氣的口水。</br> 或許是白安安直勾勾的目光,太過明顯,風陌白整只狼,都有些僵硬得有些不知所措。</br> “小……小雌性,你喝水嗎?”</br> 風陌白磕磕絆絆地開口,而后彎腰,將手中盛水的大葉子,遞了過去。</br> “謝謝你,不過你為什么叫我小雌性?”</br> 白安安朝著眼前大帥哥甜甜一笑,收回自己驚艷的目光,抬手將大葉捧了過來。</br> “你……你就是小雌性啊,你別害怕,我……你討厭我,我不會勉強,讓你做我的雌性……但是我會保護你,幫助你走出蠻荒森林。”</br> 獸世有不成文的規定,要是撿到這沒有族群,也沒有伴侶的小雌性,就可以強迫其做自己的伴侶。</br> 但眼前的小雌性,之前那般害怕和討厭自己……</br> 面對讓風陌白心動不已的小雌性,他想,就是死亡,也不會強迫她與自己結侶的。</br> 風陌白腦補著白安安,覺得小雌性因為遇見了什么危險,又或者被族人拋棄,而出現這蠻荒森林……</br> 想到這里,風陌白的心臟,又開始一抽一抽地疼了。</br> 他完全忘記了,之前并沒有在白安安身上,嗅到任何其他獸人的味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