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安一覺醒來,從被子里伸出兩條白凈的手臂,愉悅地伸了個大懶腰。</br> 她只覺得自己這一覺,睡得從頭到腳都無比舒適。</br> 在白安安收回小手的下一秒,她睡意迷蒙的雙眸也倏地打開了。</br> 白安安抬起迷迷糊糊的小腦袋,打量周圍熟悉又陌生的古香古色,懵然得一下差點沒緩和過來。</br> 不過好在很快清醒過來,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到達云宮了。</br> 她抬眸往窗邊望出去,估摸著外面的天色,眼下至少是中午了。</br> 這一覺睡這么久?</br> 怎么她的阿奕沒有叫醒她?</br> 白安安小臉微有茫然。</br> 她從床榻上坐起身,開始整理自己凌亂的獸皮衣服,想著下床尋自家崽崽和男人。</br> 但余光瞥到周圍的古香古色的環境,白安安倏地對身上與環境不搭配的原始風格有些不滿意。</br> 她凝神在空間找了一圈,相中了許久以前風陌白為她縫制的鮫紗衣裙。</br> 那是用好幾層鮫紗疊加著縫制的月牙白長裙,厚實又飄逸,正好適合現在穿。</br> 選擇妥當,白安安愉悅凝神,從空間取出這條月牙白長裙換上。</br> 當飄逸靈動的衣裙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白安安無比滿意自己的選擇。</br> 這才下床,換上自己的獸皮靴子,往外走去。</br> 她邊走,邊打量著這個起居室。</br> 別的不說,云宮的古香古色每次讓她見到都嘆為觀止,連璧上或橫梁都雕刻著精美的木雕花,簡直太精致了。</br> 她真的太喜歡這里的氛圍了,簡直是夢想著的世外隱居之屋。</br> 要不是云宮小筑的住所實在不多,僅有兩室。</br> 且整個院落又獨立在空中,無法擴建。</br> 不然她還真想直接隱居在此,過瀟灑自在的神仙日子呢。</br> “醒了?安安餓了嗎?”</br> 白安安剛要推開百葉木門出去,外邊的鳳奕先她一步打開了木門。</br> 兩人四目相對,鳳奕低眸看著她,金眸內柔情不已。</br> “算著時間你也差不多該醒了,我做了點小食,來試試。”</br> 見著小雌性還有些晃神,鳳奕笑了笑。</br> 他伸出大手扣住白安安的小手,帶著自家小雌性往另一間居室走去。</br> 兩人穿越木走廊,白安安的鞋踩在上邊,發出“咔噠咔噠”的清脆腳步聲。</br> 清脆腳步配上木頭輕輕的“嘎達”音,光走在這木走廊上,都讓白安安無比愉悅。</br> 她怎么這么喜歡這里呢?</br> 以前來得匆匆,也因為記掛著她另外兩個獸夫,一直想著快點回虎族去,都沒有好好認真欣賞過云宮。</br> 這次她可要好好感受這份恬靜美感,好好欣賞這海市蜃樓般的絕美古色。</br> “安安,你這條衣裙真美。”</br> 白安安在欣賞周圍環境的時候,她身邊的男人卻在注目低眸,溫柔又深情地凝視著她。</br> 本不打算開口打斷小雌性的雀躍打量。</br> 但牽著的小雌性,她身上這條靈動的月牙白裙,照應得小雌性越發嬌美,讓鳳奕忍不住出聲贊美道。</br> 別說,狼獸為小雌性制作的衣衫,確實是幾個獸夫中最有新意、最合適小雌性的。</br> 每次都能恰到好處拿捏小雌性的喜好,別的獸夫完全學不來。</br> 這可是狼獸的獨家技能。</br> “謝謝阿奕的夸獎,我這是為了符合當下選擇的衣裙呢。”</br> 聽著俊逸男人由衷的贊美,白安安從環境中回神,笑盈盈朝著男人俏皮說道。</br> 說話的時候,她往前勾搭著男人的手臂,半個身子掛在男人身上。</br> 撒嬌般抬著亮晶晶的雙眸看著他,樣子像極了期待夸獎的小孩。</br> 別說,小雌性就算有了崽崽,依舊秉持美好初心,可愛又充滿俏皮。</br> 甚至比鳳奕最初見她的時候,更加嬌美了。</br> “裙子選得好,那我應該獎勵安安什么呢?那就獎勵……”</br> 俊逸男人倏地朗聲一笑,忽然抬手,將身側嬌小的人兒抱入了懷中。</br> 以擁抱小孩的姿勢,讓她的視野與自己持平。</br> “就獎勵我自己親吻安安一口。”</br> 男人自問自答,嘴角噙著一抹和煦的微笑,說完就俯身啄了一口白安安的櫻唇。</br> “唔,你說獎勵我……結果又說獎勵自己……而且,你這獎勵怎么這般不正經?”</br> 瞧著湊自己極近的俊顏,白安安抬手將鳳奕推遠了些,微紅著小臉朝這個一秒不正經的溫潤男人怪嗔道。</br> “本來想著獎勵安安一個吻,但想著吻安安,占便宜的還是自己,這獎勵……自然也是獎勵給自己了。”</br> 鳳奕笑了笑,單手抱好懷中嬌俏的小女人往前走。</br> 邊走,還邊笑著回復白安安的嬌嗔。</br> “歪理。”</br> 白安安抿著嘴移開視線,將自己的小腦袋磕到了男人寬闊的肩頭,朝著他軟聲吐槽道。</br> 不過白皙精致的漂亮小臉并未動怒,倒像是嬌軟的撒嬌。</br> 見此,鳳奕勾著的唇更加燦爛了。</br> 但他并未再說什么,抱穩懷中人往前走。</br> 鳳奕邊走,邊低眸瞥著懷中之人,有些回味兒剛剛的那個吻。</br> 雖然輕柔,但很甜,只是……太淺了些。</br> 想到這里,鳳奕金眸微閃,倏地有些可惜。</br> “話說,我的啾啾呢?”</br> 正當鳳奕有些晃神,白安安抬起小腦袋看向他,朝著他詢問道。</br> 雖然知道崽崽來到云宮,倒是不擔心他的安全。</br> 只是好奇怎么出來這么久,那團奶啾還未撲扇著小翅膀出現。</br> 按理說,這個時間點小家伙應該醒來了。</br> 聽著白安安的詢問,鳳奕抱著白安安往前的腳步微頓。</br> 他一個轉身,帶著白安安走下木走廊,站在院中那棵梧桐樹下。</br> “安安看看上方。”</br> 鳳奕和煦微笑著,抬眸示意白安安上空。</br> 跟著男人的視野,白安安抬眸定睛往上看。</br> 見梧桐樹樹枝的最頂尖處,有個紅色毛團團如禪定般呆立于上一動不動,僅身上長長的羽絨迎著微風輕輕蕩漾著。</br> “啾啾這是……傳承?”</br> 白安安有些拿不定,轉過眸詢問抱著自己的男人。</br> “嗯,我們崽崽大出息,竟然現在就能運氣了,得到了大傳承……不過就是需要多給他點時間吸收,我們在云宮多陪他兩日,等他再睜眼,應該就能變出人身了。”</br> 鳳奕的語氣帶著對啾啾的自豪,朝著白安安說話的時候,那雙明亮的金眸內也是掩不住的喜悅。</br> 俊逸男人的話,也讓白安安欣喜不已。</br> 如鳳奕一樣,內心充滿了喜悅。</br> 心想著,不愧是她的崽崽,怎么可以這么優秀。</br> 不過相對鳳奕的關注點,奶啾竟然是鳳族天才。</br> 更讓白安安雀躍的,還是鳳奕說,她即將能看到人身奶娃娃的啾啾了。</br> 光是想想就覺得軟萌可愛,小心臟直呼受不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