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找死?”</br> 看著惡狠狠撲過來的猛獸,尤舟想也不想揚起手,手中凝結出黑色濃霧,眸間也滿是殺意。</br> 他抬手瞬間,眼前凌厲的沙塵暴立刻消散得無影無蹤。</br> “不要!大貓快躲開,這家伙是我以前說的邪神!”</br> 白安安知道這個喜怒無常男人的手段,瞧著大老虎撲向他,一顆心都懸得要掉出來了。</br> 好在白安安這么一喊,讓尤舟倏地分了心。</br> 他收斂身上的殺意,抬手,也只是將眼前的大老虎給拍飛,并未對他痛下殺手。</br> “你該好好感謝我,要不是安安在,就你這種螻蟻,我一只手指就能捏死。”</br> 尤舟瞧著拋物線般的大老虎,嘲諷著勾了勾唇角。</br> 好在大老虎靈活落地,一個翻身,抬著虎爪迅速回到了白安安身邊,堅定不移地擋在了白安安的面前。</br> “安安你先離開這里,往山坡下跑,絕對不要回頭!”</br> 時溪的虎瞳認真得不行。</br> 他心知絕對不是眼前這邪門男人的對手。</br> 邪神嗎?</br> 管他是什么,就算拼了這條命,自己也會護好自己的小雌性!</br> “憑你想要阻攔我?呵,不自量力。”</br> 尤舟看著這猛獸在自己眼前逞能,一雙漆黑的眸子沉了又沉。</br> 特別是看著這家伙還想對自己的小女人“英雄救美”,簡直想弄死他的心都有了。</br> 要不是因為白安安還在……</br> 尤舟想著,白安安是皎皎的轉世,定不知道自己的脾性。</br> 所以不能表現得太暴虐了。</br> 甚至……</br> 眼前這猛虎,明顯與小女人有過肌膚之親。</br> 他剛與皎皎“相認”,直接殺了皎皎的男人,往后難哄怎么辦?</br> 大不了他幫皎皎找回記憶后。</br> 皎皎要是還不喜歡他,那他就帶著皎皎離開這里就好了。m.</br> 不對,是不皎皎,是安安呢……</br> 尤舟這般想著,周身的殺意完全潰散。</br> 他抬手使用魔力,僅以黑霧凝結成“溫柔”的觸手,往前迅速包圍住大老虎。</br> 禁錮得大老虎往前一拽,倏地將他捆綁著倒掛在了樹上。</br> “該死!放開我!卑鄙小人,你這算什么?我要和你決斗!”</br> 大老虎罵罵咧咧。</br> 他想用變化人形的方式,掙脫開這些奇怪的黑霧觸手。</br> 可他剛變出人身,卻被那些觸手給桎梏得更牢固了。</br> 時溪想要掙扎,可越掙扎就越緊,簡直要將他勒得窒息了。</br> 更要命的是,他眼睜睜看著那個詭異的男人,竟然慢慢朝著自己的小雌性而去。</br> 時溪目眥欲裂,恨不能將這男人給活剮了去。</br> “你給小爺離安安遠一些,啊啊啊啊,我要殺了你!!”</br> 聽著倒掛樹上的猛獸“嘰嘰喳喳”吵個沒完。</br> 尤舟捂了捂耳朵,嫌棄得一個抬手,朝著時溪一個禁言術。</br> 就這么讓周圍都安靜了下來。</br> 尤舟這才再次邁腿,心情愉悅地往白安安走去。</br> “我之前沒有認出你,你會生我的氣嗎?不對,你現在還沒有以前的記憶呢,以后我要為你找回來,即使你可能還會恨我,但我不想你忘記我呢。”</br> 尤舟邊走,邊深情地碎碎念著。</br> 看著白安安的雙眸,親昵得好似剛闊別重逢的戀人。</br> 因為謹記邪神的眼睛不能看,白安安一直躲避著尤舟那雙漩渦的眼睛。</br> 瞧著尤舟身后那被倒掛樹上的時溪,白安安一個起心動念,將空間的蛇鱗匕首召喚到手心,惡狠狠對向朝她而來的男人。</br> “不管你說的是什么,我就是我,是白安安,我不是別的任何人。”</br> 白安安憤恨地瞪著尤舟。</br> 雖然不敢直視尤舟的眼睛,可她看著尤舟的那一方時,雙眸淬滿了冰霧,冷冽到不行。</br> 眼前這個喜樂無常的神經病男人,之前就差點在夢魘空間弄死了靈音。</br> 她恨不能再多捅上他幾刀,以解心頭之恨。</br> “嗯,你就是安安,不是別人。”</br> 聽到白安安帶著氣憤的話,尤舟想也不想笑著附和道。</br> 他的聲音極盡溫柔,也極致寵愛。</br> 就算小女人雙眸滿滿都是恨意,他也毫不在意。</br> 甚至瞧著白安安拿著蛇鱗匕首,還關切了一句:“小心著些可別傷了自己,當然了,如果你想再捅我,我也讓你捅,捅這里,更解氣。”</br> 他完全看穿了白安安的想法。</br> 說話的時候,抬著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胸口,朝著白安安示意著心臟的位置。</br> 左右這個位置,也被眼前的小女人捅過兩次。</br> 一次是她還是云皎皎的時候。</br> 一次就是為了破深淵夢魘的時候。</br> 痛啊。</br> 痛著痛著也麻木了。</br> 這點痛能讓他更清晰的認識到,他的皎皎回來了。</br> 瞧著眼前男人露出癡漢般欣慰的笑容。</br> 甚至不知道在想什么,男人的表情越來越“變態(tài)”。</br> 時溪倒掛在樹上都炸毛了。</br> 張著說不出話的嘴巴,一直在無聲咒罵著尤舟。</br> 白安安也不遑多讓。</br> 要不是沒有毛茸茸的獸身,此刻她也是炸毛的狀態(tài)。</br> 這讓人厭惡的家伙到底打算干嘛?怎么覺得他散發(fā)著抖M的氣息?</br> 白安安恨不能真往前捅尤舟兩刀。</br> 但她明白,物理攻擊是殺不死眼前半神之軀的男人。</br> 甚至會讓她與時溪增添風險。</br> 現在看來,這變態(tài)是把自己當成什么人了。</br> 她暫時是沒有什么危險的。</br> 但這喜怒無常的變態(tài)神經病,萬一對她的大貓動手怎么辦?</br> 想到這里,白安安強迫自己要更冷靜下來。</br> 她抬著蛇鱗匕首的手,都沒有那么針鋒相對了。</br> “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br> 白安安盡量讓自己鎮(zhèn)定自若些,深吸一口氣后,才朝著尤舟冷聲詢問道。</br> 說話的時候,白安安悄悄往時溪方向挪動。</br> 想要尋機會把樹上的大貓給拯救下來。</br> 白安安的小動作完全在尤舟眼底。</br> 但他沒有說什么,甚至縱容著她,就這么溺寵凝視著她。</br> “我想要陪在你身邊,如果你喜歡這里,那我也陪你在這里開拓獸世好了,就當基建游戲了,只要皎…安安開心就行。”</br> 尤舟盡量表現得自己“人畜無害”,笑得無比真摯。</br> 那雙漆黑的眼睛竟染著幾分天真的笑意。</br> 白安安完全捉摸不透眼前男人的想法。</br> 要說他是毀天滅地的邪神,但現在天真得像是個孩子。</br> 之前做出一切毀天滅地的壞事,仿佛只是因為“沒有睡好”而散發(fā)的起床氣。</br> 當然了,白安安并未被眼前男人純真俊顏所迷惑。</br> 這男人看起來像是純潔天神,實際上嗜血成性。</br> 絕對不是任何人可以控制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