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燦剛剛夢到了白安安。</br> 白安安一臉冷漠地盯著他。</br> 那張平日里和煦艷麗的小臉上,夢境里全是疏遠與厭惡。</br> “九燦,你之前裝小孩騙我,我最討厭你了!不可能再見你!”</br> 夢里的小雌性沉黑著臉說完,轉頭便帶著她的四個獸夫離開了。</br> 九燦眼睜睜地看著幾人朝著一個陰冷的森林走去。</br> 當他拔腿去追,還未到達那個森林,白安安他們連同那個詭秘的森林一起瞬間消失了。</br> 夢境里,九燦在獸世大陸尋遍了白安安,最終一無所獲。</br> 直到夢境里的那條黑龍蒼老死去,都再沒有見到過心心念念的小雌性。</br> 想到夢里的場景,呆坐在巖石床上的九燦還是心有余悸,久久無法回神。</br> “還好是夢……”</br> 半晌,九燦抬起顫抖的手抹了抹額間的冷汗。</br> 他開始有些慶幸,至少那絕望的獸生不是他的。</br> 但同時,九燦心里又生出了一陣后怕。</br> “不行!我得早點去找安安!萬一這夢預示我什么……”</br> 想到這里,九燦瞬間一個鯉魚打挺,從巖石床上翻了起來。</br> 而后,他來到了衛獸頭頭布萊的老巢,將這個睡得正香甜的衛獸給拽了起來。</br> “是誰不要命了……”</br> 布萊被人猛然間從暖烘烘的窩里拽出,正睡眼朦朧地一臉窩火。</br> 他抬著一張不爽的臉往上看去,卻對視上一張比他臉色還臭的俊顏。</br> “啊,是王…王,您…晚安?”</br> 一剎那間,衛獸布萊那點睡意瞬間蕩然無存了。</br> 他看著九燦那張沉黑的臉,磕磕絆絆開口,完全地吐詞不清,像個傻子。</br> 九燦一直想做個甩手掌柜,在沒有成功追到自己心儀的小雌性前,連加冕儀式都不愿意完成。</br> 一心想要快點培養成一個得力手下,然后自己好去將白安安尋回來。</br> 這可關系到他的獸后啊!</br> 可這個最忠心的衛獸布萊,卻是一個不懂得變通的鐵憨憨。</br> 九燦教導了他好多天,還是一無所獲,讓九燦焦頭爛額到了極致。</br> “睡什么睡,現在不早了!快起來,今天要學習如何變通了。”</br> 九燦拽著這個憨厚的衛獸就往外面走。</br> 布萊被拖拽出獸洞門,抬頭,看著月明星稀的夜空,再將頭轉向拽著自己一臉沉黑的獸王。</br> 王這是……又受刺激了?</br> 但很快,他就沒有心思想太多了。</br> 一天一度,屬于他的“折磨”又在百獸城開啟了。</br> ……</br> 另一邊。</br> 白安安他們今夜要在野外休息了。</br> 不知道為什么,今天這一路上,那只大老虎一直目光灼灼地盯著她。</br> 看著那雙炙熱的豎瞳,讓白安安心里有些毛毛的。</br> 總感覺這只大貓,在打什么不懷好意的主意。</br> “大貓,你干嘛一直看著我?”</br> 白安安剛從空間內確認完夜繆的情況,眼眸清明一瞬,抬頭便對視上了大老虎那炯炯有神的虎瞳。</br> 這是她一路上以來,第N次對視上這雙閃閃發亮的豎瞳了。</br> 大貓的眼睛,就像是看到獵物般明亮,想要忽視都難。</br> 此刻,幾人停到了一個干燥的山洞內,準備今晚在這里休息一晚。</br> 風陌白在最里面幫白安安鋪獸皮毯,而鳳奕也幫著忙碌,將洞穴周圍弄得更干凈舒適些。</br> 畢竟是給小雌性居住的,就算是一晚上,他也不想要馬虎。</br> 兩個獸夫都在忙碌,唯獨時溪趴在巖洞口,抬著炙熱的虎瞳一直盯著白安安。</br> “安安,你想吃什么?我現在去給你狩獵。”</br> 大老虎聽到小雌性詢問自己了,隱了隱眸間的光,起身甩了甩身上的毛毛。</br> 他其實已經很收斂了,但想到小雌性今晚屬于自己,那雀躍的情緒完全停不下來。</br> 他和安安已經多久沒有親密了?上次還是在虎族的時候……</br> 而且,自己不比另外幾個獸夫討小雌性歡心,有時候還笨笨的,惹得小雌性生氣。</br> 想到這里,他的虎眸掃了掃風陌白他們,心里開始泛起惆悵。</br> 白安安看著眼前的大老虎心情起伏跌宕,整個虎臉也跟著變化色彩。</br> 剛剛還高興呢,一下又有些低落了?也不知道這只大貓又在亂想什么。</br> 白安安看著表情瞬息萬變的大貓笑了笑,她從風陌白替她隨手鋪了獸皮的巖石上起身,朝著大貓走了過去。</br> “你這大貓腦袋又在想什么了?今天趕路一天也累了,就不狩獵了,等會我把罐頭開給你們吃。”</br> 白安安敲了敲大貓的虎頭,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笑得彎成了月牙狀。</br> 她想著罐頭還有小半個空間,怎么說也能將這幾個男人喂飽了。</br> 現在天色漸漸黑了,狩獵不方便,況且趕了一天路,她也很心疼自己的幾個獸夫。</br> “安安,那你先將罐頭取出,我來打開,順便加熱了。”</br> 天然的打火機風陌白,此刻已經鋪完了臨時的床鋪,他正要準備生篝火,聽到小雌性的話就走了過來。</br> 那雙綠眸看向白安安的時候,溫柔似水。</br> “好。”</br> 白安安笑著回視風陌白,小手一揮,小山一般的罐頭就出現在了幾人眼前。</br> 鳳奕上前一步,抬起一個罐頭在眼前打量了一下,忽然想到小雌性順嘴提過用棒棒果煨騰牛吃。</br> 現在沒有騰牛,倒是可以用這個暫時代替。</br> “可以用這個煨棒棒果吃,安安,你順便把那個大泥鍋取出來吧。”</br> 白安安聽到鳳奕的話,眼眸一下子就亮了,她立刻將空間里的那個大泥鍋取了出來。</br> 這還是以前在虎族到時候,用時溪的泥沙制作的粗陶鍋,圓圓胖胖的,最適合用來煨肉了。</br> 一旁的風陌白,早就開始用鋒利的狼爪打開那堆罐頭了。</br> 他看著鳳奕又玩出花樣的廚藝,有些不服輸的抬眸打量著。</br> 只見鳳奕帶著這個泥沙鍋,三兩下處理幾根胡蘿卜丟到鍋里,再放上幾個罐頭肉,加點清水,往篝火里一架。</br> 不一會兒的功夫,那香味就從泥鍋里溢出來了。</br> 罐頭自帶香味,連作料都不用放,就十分誘人了。</br> 白安安聞著香味,默默坐到了篝火的邊上,抬著亮晶晶的眸子期待地盯著那口泥鍋。</br> “安安,這個罐頭還能這樣做?”</br> 風陌白看著小雌性眼睛一直盯著那口泥鍋,一副眼巴巴的模樣。</br> 他抬著一個罐頭朝白安安揚了揚。</br> “嗯嗯,你聞聞看,是不是很香?”</br> 白安安朝著散發香味的泥鍋嗅了嗅,那香味引誘著她不停地咽著口水。</br> 盡管今日份照顧小雌性就餐的事情,并沒有落到風陌白身上。</br> 但他看著小雌性十分期待的模樣,還是高興地揚著唇角笑了笑。</br> 小雌性滿意了,他便高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