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的家規很嚴格,定死了蘇落必須要早睡早起,但一打開網頁她自己就睡不著了。</br> 宮羽小仙女的性格,網絡上的瓜她一向都不吃,吃瓜也只吃蘇落的瓜。</br> 但蘇落的瓜有什么好吃的嘛,大多數情況下她都是知道事情真實情況的,可不像沒有視野的亂嗨網友那樣,吃也吃得沒滋沒味的,還要為蘇落提心吊膽的。</br> 現在不一樣了,吃自己的瓜,那是一種完全不一樣的體驗,越吃臉越黑,快氣瘋那種,哪還有心思睡覺......</br> “一群煞筆!煞筆!全是智障!腦癱!”</br> “跟我有毛關系,這個肖恩,你抨擊格萊美獎對待Hip-Hop和黑人音樂的態度你就去抨擊,愛怎么抨擊怎么抨擊,非要扯我下水?我又沒被提名沒有要去領獎?你要懟就懟別人去啊,我很好欺負么?</br> 還寫歌Diss我?一口一個碧池,你全家都是碧池!銷量第一牛逼什么啊,不看看自己寫的什么狗屁歌曲,歌詞不是自己多有錢,就是葉子你隨便玩,大金鏈子加跑車,所有碧池都喜歡你的胯,今天我那啥了某某某,明天我要那啥了我老師,不是拿著微沖跟我一起混社會,就是跟我掏出手槍跟我一起干條子,你覺得格萊美能給你提名?老娘再沒作品,再沒才華,也拿了鋼琴演奏最高含金量的獎,輪得到你來評論我?”</br> “還覺得是格萊美不給你提名是打壓你,因為你黑所以全世界都針對你們弱勢群體,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所作所為,不也是在QS女性,QS膚色,QS弱勢群體?一群腦癱粉還跟著沖鋒,搞得自己代表了正義一樣!”</br> “格萊美主辦方也是傻逼!姐還沒跟你們談好呢,就公布節目名單,行,那我現在在焦點位了,你又向肖恩妥協,想砍死我來平他的怒氣?</br> 你們不是宣稱自己是一個世界性的音樂獎項么?不是在外界吹噓你們承載嘉獎全球優秀音樂人的重任么?你倒是堅持啊,就不給肖恩獎項他又能如何,他配拿獎項嗎?只是因為他鬧得兇,就有糖吃?我不哭不鬧,就要被拉出去絞死?”</br> 蘇落是看著氣到爆粗罵罵咧咧的宮羽,笑得滿地打滾,啊,還能說什么呢,我如此優雅的宮羽小天使都爆粗了。</br> 有的時候就是這樣滴,你不看網絡節奏還好,一看心態就要炸,躺著也中槍,說的就是宮羽這個可憐小委屈。</br> 莫名其妙的對吧,她那個萬年不營業的推特就被肖恩的粉絲炸翻了,各種污言穢語如洪水般襲來,不知道就當作不知道了,知道了后,誰受得了?</br> “你還笑!”</br> 宮羽心態已炸。</br> 本來無一事,何處惹塵埃?</br> 但世事就是這么不講道理,自己本應該是這場風波里最無關緊要的一個人,結果被拎出來全場圍毆,成了輿論的風暴眼。</br> “哎喲,消消火消消火,乖嘛,不生氣不生氣,你是仙女要優雅。”</br> “消不了火了,也優雅不了,你是不是看到新聞,才特意來給我講故事,特意提醒我的啊?“</br> 別的不知道,就現在宮羽看到的信息,如果她再不站出來發聲,她覺得她肯定就要被毀掉了,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不管是格萊美還是搞事整活的歌手,在他們眼里自己從來就不是個人一樣。</br> “哪需要看新聞喲,事情見得多了。”</br> 蘇落無可奈何的說道。</br> 不用看新聞的呀,常年混在娛樂圈,還有什么看不透,不談娛樂圈,都活了兩輩子,不說多牛逼,但總會比尋常人視野更開闊,這個世界,他喵的就是這樣的!</br> 不然我們怎么會去祝福別人愿世界對你溫柔以待呢?</br> 因為我們每個人心里其實都很清楚,世界并不會對任何人溫柔以待,所以我們才會期盼、祝愿與祈禱。</br> “爆發,我現在就要爆發!我要罵死這個肖恩,過分!”宮羽氣咻咻的說。</br> “別急別急,你先漲點粉絲嘛。”</br> “漲個鬼,全是過來罵我的,都是狼人,都在打我......”</br> “流量時代,黑紅也是紅呀!”</br> 蘇落伸了個懶腰,繼續興致勃勃的刷動態,突然驚叫道:“我去,羽寶寶!你看,你的援軍這不是來了嗎?這個掛著哥倫比亞古典音樂經紀公司認證牌牌的,理查德,強勢站邊你,怒懟群雄,剛啊,有點意思哈。”</br> “屁,倒鉤狼,在那給我演狼踩狼博好感,下賤!你這么跟你說吧,他想睡我,哼,指不定始作俑者就是他,你要不要給他點個贊呀?啊?”</br> “去他大爺的,老子第一個錘他,平生最恨倒鉤狼!”</br> “嘁,少給我裝模作樣。”宮羽白眼一翻:“刷夠沒?手機給我,我要出去噴人了。”</br> “噗!”</br> 不知道為何,聽宮羽說自己的臺詞,蘇落就總覺得莫名喜感,剛剛誰還在那說跟不上自己的節奏融不進自己的世界來著?</br> 蘇落樂呵呵,其實還想繼續看撕逼的,每年各大頒獎各大演出都是最熱鬧的時候了,這場好戲才剛剛開始呢。</br> 肖恩及一眾黑人說唱歌手高舉格萊美對他們嘻哈文化有偏見的正義大旗發起沖鋒,喜歡搖滾、鄉村、R&amp;B的粉絲怎么說?</br> 不管他們怎么說,那混在嘻哈圈的白人說唱歌手怎么辦?我們也要說話的,在圈子里我們一直被你們黑的打壓看不起!</br> 跟肖恩方利益對立的明星會起跳,跟格萊美頒獎典禮沒啥關系但跟肖恩有仇的也會起跳,仇不仇怨不怨的可能都未必重要,如此熱點此時不蹭何時蹭,撕就完了!</br> 肖恩懟古典界新晉的鋼琴公主,古典界圈子是小了點,但也有話要說的呀,宮羽的身份,華人群體是不是也要說話?罵得那么臟,女拳那能忍?</br> 不用懷疑,只要事情繼續發酵下去,很快那些動物保護協會也會發聲,素食主義者也會發聲,環保主義者也會發聲,各路牛鬼蛇神紛紛進場花式互撕,一個熱點大家一起吃,差不多后,想要票的議員們也會進場。</br> 看看局勢,哪邊人多就出面替那邊說話對吧,博個好感,只要你們的票投給我,什么事情都好商量......</br> 而格萊美主辦方作為最大收益方,肯定是笑得合不攏嘴的啊,他要的就是群魔亂舞,指不定背后瘋狂拱火呢,不撕不炒作哪來流量?</br> 近幾年格萊美頒獎典禮收視率年年下滑,你們和平相處我都要給你們挑點事來。</br> 多精彩的大戲啊,況且蘇落還真很想近距離看看米國明星們是如何撕逼的。</br> 因為國內娛樂圈跟國外有點兒不一樣,國內娛樂圈撕逼一般都是明星躲后面裝無辜白蓮花,要么粉絲帶頭沖鋒,要么團隊組織組織,暗中號召粉絲帶頭沖鋒。</br> 這么多年來,國內也就蘇落是個奇葩,每次都是親自下場撕,一邊自己下場一邊叫自己的粉絲滾蛋,不需要他們摻和進去。</br> 以至于形成了罵蘇落罵得的最兇的那些全是自己人的詭異畫風,常常搞得對手的水軍都懵比,怎么那么多“友軍”?</br> 后來水軍都懂了,全他喵的是警上發言瘋狂亂懟預言家的好人牌,先各種亂嗨就把預言家錘進土里,然后一到投票的時候,就全他喵神奇的都站對邊,敢質疑一下下就拍神牌翻槍開毒,牛逼得很。</br> 粉圈干架都躲著蘇落的,坑主的熱點沒事都少蹭,因為你家哥哥的牌面真的斗不過......</br> 歐美圈嘛,據說他們的撕逼傳統可一直都是明星自己帶頭下場撕的,沒什么藏著掖著的,罵人就直接走下三路,各種粗言穢語噴就是,仿佛噴得越臟發而越有性格一般。</br> 要動手的話,在舞臺就可以直接朝你臉上揮拳,就是這么簡單粗暴,那場面比國內的刺激多了,蘇落太想看了。</br> 不過,不能再看下去了,因為咱們也得講收益。</br> 平心而論,雖然宮羽非常的無辜,小透明成了導火索,目前在焦點位被各種亂錘,但收益還是很不錯的嘛,至少她那個從來不營業推特號是真的在漲粉,哪怕是過來罵人的黑粉。</br> 不過,宮羽如果只是作為一個被拿來當導火索的小透明,燒的時候是有點火花,燒完之后風一吹也就沒了,大家只看爆炸,誰管她這個炮灰?</br> 隨著群魔起跳,焦點一旦轉移,還真的沒宮羽啥事了,那個時候就真的好處沒撈到,只撈到一個難洗的大黑點和一頓委屈。</br> 那怎么行?</br> 所以現在就要開始干活了。</br> 敢往我家宮羽小天使身上點火拉仇恨,那就真的不好意思了!</br> “好了,開錘吧!”</br> 蘇落嚷嚷了起來。</br> “先錘肖恩好不好?他罵我罵得最兇!”宮羽已經在摩拳擦掌了。</br> “不不不,錘是都要錘的,但是不能先錘他,那個理查德在幫你說話,誰知道他在干嘛,錘他也沒意義,這貨根本就不進我的視野里,滾一邊愛哪玩哪玩去,我們嘛,要錘就先錘格萊美啊。”</br> “為什么啊?”</br> “你先去錘肖恩,那不還是在格萊美的框架下玩游戲?你們兩個人都是格萊美的棋子,你們在那里花式互懟,格萊美在那里偷笑。</br> 肖恩拿你當理由去抨擊格萊美不公平,說到底不還是想在格萊美頒獎典禮上獲益?說到底還是需要格萊美給他認同?</br> 可我們不一樣啊,我們又不求格萊美給飯吃的,需要給他格萊美面子?</br> 所以,先懟肖恩你就輸了,格局大點,先給他格萊美直接錘爛,總之,你能直接和格萊美拉PK,那肖恩就是個小丑,你把格萊美直接踩下去,那肖恩就連小丑都不配當!</br> 我先注冊個推特號哈,咳咳,本圣地教主跳預言家給你發金水,打他格萊美狼人牌,嘿嘿,怎么樣,夠不夠力度?”</br> “啊呸,就你還圣地教主呢?麻煩認清你自己,你只是本宮御用小廚子,給我退下!我說了,我的九環錫杖要剛在最前面!”</br> 宮羽嘟著嘴奶兇奶兇的樣子,把蘇落逗笑了。</br> 你都這樣說了,那,也行吧......</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