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個黃饃饃賣完了,老黃起早貪黑的又開始了下一批黃饃饃的制作。</br> 每天重復著同一種動作,并不枯燥,因為老黃堅守著屬于他的信仰。</br> 觀眾們看著老黃趕驢碾糜子,石碾子壓過麥子的聲音,奏起悅耳動聽的樂曲。</br> 伴奏有了,那歌聲能少嗎?老黃又愉快的唱起了陜北民歌。</br> 方言,絕大部分觀眾都聽不懂,或許很多陜西人都聽不懂。說起來,陜北、關中、陜南,其實無論地理、氣候、風俗、語言、文化都大有不同的。</br> 但觀眾們的心聽懂了,滿滿的都是感動。</br> 就在此時!</br> 還沒等觀眾們問這是陜北的什么民歌,有個人幫觀眾們代勞了!</br> “這是什么歌啊?”</br> 畫外音?</br> 聲音有點含糊不清,但又有點熟悉。</br> 鏡頭一轉,</br> 尖叫聲就響起了!</br>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br> “坑主!!!!”</br> “臥槽,居然是坑主!”</br> “夭壽了,坑主出來搶鏡了!”</br> ......</br> 可不就是蘇落么。</br> 蹲在窯洞前小谷場一邊,抓著一個黃饃饃毫無形象的猛啃著,嘴邊、臉上沾滿了碎屑,這架勢,看著就像三天沒吃過飯的餓死鬼一樣,嘴里塞得滿滿的,當然說話含糊不清。</br> 看蘇落那被凍的紅通通的雙頰鼓著,嚼動兩下,吞咽下肚,再一大口,剩下的半個黃饃饃全塞進了嘴里......</br> 粉絲們都要懷疑人生,跟著咽了下口水。</br> “黃饃饃真的有這么好吃嗎?坑主居然吃得連形象都沒了!”</br> “好香啊!!!!”</br> 慢著,這不是重點!</br> “臥槽,老黃在辛勤勞作,你這個坑貨居然在旁邊看著不去幫忙?”</br> “還吃得那么開心,你這個社會敗類!”</br> “吃著東西看人干活,你好意思?你還有沒有良心了!”</br> “懶蛋兒,人渣,敗類!”</br> “社會的蛀蟲!”</br> “別攔著我,我要沖進電視揍坑主!”</br> “哈哈哈哈哈哈~~~!!!”</br> 都是粉絲的玩笑話。</br> 蘇落出鏡后,別管他是蹲著還是站著,吃相有多難看,依然是那個世間最美情郎。</br> 全國粉絲都沸騰了,興奮不已!</br> 電視上,</br> 老黃大笑著:“陜北民歌,年輕人都不會嘍!”</br> 蘇落又抓起了個黃饃饃,豎起了大拇指喊道:“唱得真好!”</br> 老黃:“喲嗬,你們現在的年輕人都不聽這個了!”</br> 蘇落:“誰說的,我不就在聽么?”</br> 老黃:“哈哈哈哈,導演,你還懂音樂啊?”</br> 蘇落:“嗯,學過幾個音符,懂那么一點點~!”</br> 觀眾們一口老血就噴了出來!</br> 啊喂,老黃,你是真不知道他誰啊?</br> 啊喂,坑主,不帶你這么裝逼的,你就學過幾個音符,你就懂一點點?</br> 蘇落還恬不知恥的換上了不倫不類的陜北口音:“不信啊?不信我給您來一首,不瞞您說,我是陜西滴,別看我今年才14歲,但陜西的歌曲我也會!”</br> “哈哈哈哈哈~~~!!!”</br> “我呸,你這個臭不要臉的!”</br> “你這個死逗比給我滾~!就你還陜西的?”</br> “14歲?臉呢?坑主你的臉呢!!!!”m.</br> 粉絲們要樂抽了,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捧著肚子笑到摔下了沙發。</br> 老黃呵呵一笑,就差沒翻白眼了:“吹,你繼續吹!糊弄誰呢?就你還咱陜西娃子?”</br> “我就是陜西的,你信我嘛~~!”</br> 蘇落瞪著眼睛鼓囊著嘴,都開始賣萌了,畫面太美,辣眼睛!</br> “哈哈哈哈哈!少來少來!你說的就連一個標點符號我都不信,會唱歌也不能信......”</br> “我家住在黃土高坡~~~!</br> 大風從坡上刮過~~~~!</br> 不管是西北風還是東南風呀,</br> 都是我的歌</br> 我的歌</br> ......”</br> 一言不合就飆歌!</br> 電視上,老黃愣住了!</br> 電視前,觀眾們傻眼了......</br> “我家住在黃土高坡</br> 四季風從坡上刮過</br> 不管是八百年還是一萬年</br> 都是我的歌</br> 我的歌</br> .......”</br> 凌亂了,所有人都凌亂了,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只能再罵坑主一波,掩飾一下。</br> “死逗比~~~!!!”</br> “咦!太討厭了,意境全被破壞了!”</br> “老黃唱得比你唱得好聽多了!”</br> ......</br> 畫面一轉,好像新一批700個黃饃饃又做好了,街頭上,三輪車鈴兒響叮當。</br> “黃饃饃~~陜北的黃饃饃~~~!”</br> 騎在三輪車蹬腳踏板的是蘇落,吆喝著的,也是蘇落,滿頭大汗,老黃坐在車尾上.......</br> “一塊五一個了喂~~!!!”</br> “哎哎哎,一塊錢一個!!!”</br> “一塊五!一個你賺五毛錢,那我也不能白打工呀,你得分我五毛。”</br> “這能賣的出去嗎?”</br> “肯定能!”</br> “為什么?”</br> “我長得帥呀,黃饃饃~~~我亢家溝的!綏德第一黃饃饃!”</br> 這一幕很滑稽,觀眾們卻笑不出來了,哪怕不要臉的逗比又賣萌了,眼淚還是控制不住。</br> “亂漲價!”</br> “怎么就亂漲價了,才一塊五,那外國的漢堡包還幾十塊一個呢,咱漲個五毛很合理!”</br> “那能跟外國人比么,饃饃就這個身價了,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br>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們的傳統美食怎么就比不過外國人的了,他漢堡包說白了不就是咱們的肉夾饃么,有什么了不起的,肉夾饃和漢堡包你選哪個?”</br> “肉夾饃,嘿嘿,帶勁!”</br> “不就是嘛,干他呀,漢堡包憑什么就比咱的肉夾饃高檔了?黃饃饃就是下里巴人才能吃的是吧?憑什么就不能高價賣給外國人了?</br> 時代變啦,你的觀念也要變一下嘛,眼界的打開,還用什么驢,換機器的效率才高嘛!餡兒多整點花樣,甜的咸的素的葷的,不試下怎么知道?</br> 只要做出來的那股親切的黃糜子味道不變,還是那么好吃,還是那么實在,沖出陜北,走向世界,咱們也能幾十塊錢一個賣給外國人!</br> 黃饃饃了,陜北第一的黃饃饃~~~!”</br> 蘇落一番話,逗得老黃哈哈大笑,</br> “怎么可能,這話要說出去呀,得讓人笑話死,這娃子的真是,娃...導演,你真陜西的?”</br> “嗨,其實我何...何止止是導演,我還是歌手、演員、舞者、詩人、魔術師,數都數不過來,娃子就娃子唄,聽著親切......</br> 喲嗬,不信?</br> 不信就對了,騙你的,全世界最大的騙子就是我,不過你要真問我...我的家鄉呀.....呼~!”</br> 蘇落氣喘吁吁的,賣力的蹬著小三輪,嘿嘿笑了笑后昂起了頭,深吸一口氣,唱了起來!</br> “走遍~!</br> 走遍天涯,到處是吾家。</br> 步長途,風吹雨灑;登高臺,講經說法;論琴音,六音通造化;論字音,四音不敢差;論情節,一白二笑三哼哈,老外末帖須象他;演苦戲,引人淚巴巴;演樂戲,惹人笑哈哈。</br> 自古道,戲假情不假,怎能說,戲者瘋子看者瓜。</br> 遇知音,歡迎迓,技藝雖高不可夸。</br> 這也是一宗文化,</br> 任憑他!</br> 庸夫、俗子!</br> 恥笑咱!</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