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帥,這是我們謝家最后的家底了,您可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br> 謝凌豐見到張涼,先是一揖到地,然后就開始哭窮裝可憐。</br> “我張涼說到做到,既然答應把糧倉還給你們,自然會做到!”</br> 張涼重重拍了拍謝凌豐的肩膀:“放心吧,我們會盡快出兵剿匪!”</br> “鎮遠鏢局的威名遠播四海,對付一群土匪還不是手到擒來?”</br> 謝凌豐恭維道:“有張大帥這句話,小生就放心了!”</br> “那行,你就回去等著吧!”</br> 張涼是看在銀子的份上,才愿意跟謝凌豐說幾句,現在銀子看完了,就懶得搭理謝凌豐了。</br> 說完轉身就走了。</br> 謝凌豐還想再跟張涼說幾句,但是被親衛擋住了:“謝公子,軍事禁區,公子請止步!”</br> “好!好!”</br> 謝凌豐嘆了口氣,剛準備離開,卻又被親衛叫住了。</br> “軍爺還有事嗎?”謝凌豐問道。</br> “是這樣的,謝公子,我們這次來的匆忙,軍中缺少干活的人手,想找謝公子借點人用用,不知道謝公子是否方便?”</br> 親衛隊長指著謝凌豐身后,運送馬車的家奴問道。</br> 謝凌豐聞言,差點吐血。</br> 要銀子要歌女就算了,現在竟然連送銀子和歌女的家奴都不放過,鎮遠鏢局也太狠了吧?</br> 大康男丁凋敝,男性家奴可比歌女貴多了。</br> 但是謝凌豐拿不準親衛隊長是自作主張問的,還是張涼授意他這么問的,那么多銀子都送了,謝凌豐不想因為這點事得罪鎮遠鏢局,只能硬著頭皮問道:“不知道這位軍爺,想要借多少人?”</br> 隊伍中的家奴聞言,全都一臉擔憂的看向親衛隊長。</br> 歌女們可以接觸到行商,知道川蜀對待歌女家奴的政策,但是家奴們一天到晚活動的范圍就在深宅大院里,接觸的人非常有限,謝家族人沒事也不會跟下邊的人說這些東西,免得人心浮動。</br>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家奴之間也有爭斗。</br> 他們中的大多數,都是從小接被謝家買走了,現在好不容易在謝家站住了腳跟,要是被鎮遠鏢局要走了,豈不是要從頭再來?</br> 到了新地方,被其他家奴針對,為難,還好說,可是現在要留下他們的卻是鏢師。</br> 鎮遠鏢局是干什么的?是打仗的!</br> 要是親衛隊長把他們留下來,是讓他們當炮灰怎么辦?</br> 所以家奴們都很擔心親衛隊長選中自己。</br> 在家奴的注視中,親衛隊長笑著說道:“謝公子,我們太缺人手了,當然是借的越多越好,你也想我們早點去剿匪,把糧倉還給你吧?”</br> 謝凌豐嘴角抽了抽,最后還是點頭答應道:“既然軍爺說了,那你們就留下來幫忙吧!”</br> 家奴們瞬間全都變得臉色煞白,一些膽小的,兩腿直接開始抖了起來。</br> 可是他們早就被謝家馴服了,而且這里到處都是鏢師,他們想跑也沒地方跑,只能心如死灰的等待命運的發落。</br> 謝凌豐擔心親衛隊長看上他的護衛,連馬車也不要了,更不敢想再找張涼套近乎了,帶著護衛轉身就走。</br> 來的時候是一支浩浩蕩蕩的馬車隊,規模比很多商隊都大,但是回去的時候,只剩下謝凌豐和幾個護衛。</br> 這讓謝凌豐有種被人強暴的屈辱感。</br> 長長的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把這種感覺壓下來。</br> 回頭看了一眼莊園,朝著護衛頭子說道:“這兩天派人給我盯緊這里,還有糧庫那邊!”</br> “是!”護衛頭子拱手答應。</br> 謝凌豐以為張涼就算動手,也要等一段時間的,結果誰知道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護衛隊長就讓婢女叫醒了他,說鎮遠鏢局已經動手了。</br> 謝凌豐匆匆穿上衣服,臉都顧不上洗就跑到書房,朝著護衛頭子問道:“張涼派出了多少鏢師?”</br> “幾乎把莊園里的鏢師都派出去了!”護衛頭子回答。</br> “那看來張涼還挺上心的,”謝凌豐點了點頭:“鏢師朝哪個糧倉去了?”</br> “鏢師分成了六隊,分別去了六個方向,張涼親自帶了一隊鏢師,朝豐年糧倉的方向去了。”</br> “分成了六隊……”</br> 謝凌豐剛才還說張涼上心呢,結果轉頭就想把剛才的話收回來。</br> 張涼總共就帶了一千多人,分成六隊,一隊連三百人都不到。</br> 哪怕明知道張涼是在演戲,可是這也太敷衍了吧?</br> “算了算了,備馬,咱們也去豐年糧倉看看!”</br> 謝凌豐嘆了口氣,走出書房。</br> 院子門口已經備好了駿馬,謝凌豐騎著駿馬朝著豐年糧倉狂奔而去。</br> 雖然他們出發沒有鏢師早,但是鏢師是步行趕路,速度遠不如騎馬,謝凌豐帶著護衛趕到豐年糧倉外的小鎮,鏢師還在二十多里外邊,估計要到下午才能走到。</br> 豐年糧倉外邊的蘆葦蕩上次已經被燒光了,此時只剩下一片黑乎乎的荒地,謝凌豐不敢靠近糧倉,只能找了一座小山,準備站在山上觀戰。</br> 結果沒想到有人比他們快了一步,等謝凌豐趕到山頂,山頂已經有人了。</br> “何鼎涼,你怎么在這里?”</br> 謝凌豐皺眉問道:“怎么,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br> 何鼎涼是隔壁郡城何家的五公子,年紀比他大一歲。</br> 何家和謝家挨著,互相之間難免會有摩擦,特別是最近幾年,因為交界處的一片良田,兩家已經動了好幾次手了。</br> 看到何鼎涼,謝凌豐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貨知道豐年糧倉被劫,來看笑話了。</br> 兩人一個是謝家翹楚,一個是何家棟梁,加上兩人年紀差不多,所以外人經常把他們倆放在一起比較,每次見面的火藥味都很濃。</br> 但是這次何鼎涼卻沒有和謝凌豐斗氣,而是主動起身行了一禮:“謝兄,我不是來看你笑話的,其實現在咱們有了共同的敵人,還希望謝兄不計前嫌,坐下來說話!”</br> 說完,示意下人拿了一個軟墊過來。</br> 謝凌豐這才想起來,前兩天他的確收到情報,何家的糧倉也被土匪搶了。</br> 至于誰搶的,不言而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快更新</br>第1398章 鎮遠鏢局太狠了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