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棉花已經(jīng)熟了不少,在金鋒的帶領(lǐng)下,一群人拿著布袋分散開來,足足采摘了七八十袋,堆在地上看起來就和一座小山似的。</br> 因為是陰天,太陽一直沒出來,就連關(guān)曉柔也下地去摘了幾袋。</br> “當家的,這一袋棉花能做幾床被褥啊!”</br> 關(guān)曉柔打開手中的袋子,摸著軟綿綿的棉花問道。</br> “一床也做不了!”</br> 金鋒接過關(guān)曉柔手中的袋子,往下一壓,滿滿一袋棉花就成了小半袋。</br> 舉起來掂了掂重量:“曬干之后再彈一下,大概夠給一個大人做一件棉襖。”</br> 關(guān)曉柔對于一布袋棉花只夠做一件棉襖有些失望,但是一想到眼前這堆棉花就能做七八十件棉襖,試驗田的棉花絕大部分棉桃還沒開放,等全部收完之后,最少能做一千多件棉襖,她又沒那么失望了。</br> 好奇問道:“當家的,彈一下是什么意思?”</br> “做棉襖不是直接把棉花直接塞進布里就行,棉花在曬干之后,要先把里邊的棉籽取出來,明年可以繼續(xù)種,也可以用來榨油。”</br> 金鋒解釋道:“棉籽取出來后,還要用工具把棉花彈得蓬松,這樣穿起來更軟和,也更省棉花。”</br> “原來是這樣,”關(guān)曉柔似懂非懂的點點頭。</br> “對了曉柔,回去的時候提醒我去一趟木器廠,我去看看木弓木槌做好了沒。”</br> 西河灣不光有冶鐵車間,還有一個專門的木器廠,用來生產(chǎn)紡車、馬車等木質(zhì)器具。</br> 在棉花種上去沒多久,金鋒就把彈棉花需要用到的工具圖紙送到了木器廠,讓他們制作工具,只不過后來一忙金鋒給忘記了,一直沒過去問,直到現(xiàn)在棉花可以采摘了才想起來。</br> 把開花的棉花全部采摘干凈,金鋒交代譚劉氏注意晾曬,然后就離開了。</br> 回去的時候,在關(guān)曉柔的提醒下拐彎去了一趟木器廠。</br> 木器廠其實是建立比較早的一個廠子,最開始的一批工人,都是金鋒從牙行買來的奴仆,回來后專門為紡織廠生產(chǎn)紡車。</br> 后來九公主登基,推行釋奴令,那批奴仆就成了木器廠的工人,簽署了保密協(xié)議后就可以隨意離開了。</br> 但是被賣到牙行的人,本身就是走投無路之人,在木器廠里有吃有喝,沒人欺負他們,每個月還有不菲的工錢,所以沒有一個工人選擇離開,反而是不少還有親人的木工,把家人接了過來,算是落戶了西河灣。</br> 看到金鋒進來,正在車間里忙活的木工們?nèi)紘蟻泶蛘泻簦敖鹣壬比齻€字在車間里此起彼伏,一直到廠長出來,把工人都趕走了,才算清凈下來。</br> 木器廠的廠長是從第一批工人中挑出來的,也是當初的奴仆之一。</br> 能被選為廠長,除了他的手藝過硬,為人也活泛。</br> 所以他很清楚自己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得益于金鋒,見到金鋒,態(tài)度也非常謙卑。</br> “金先生,您有何指示,派人來說一聲就行了,廠子里到處都是鋸末,弄臟了您的衣服。”</br> “路過這里,想著好久沒進來了,就過來看看。”</br> 金鋒回答一聲,隨后又詢問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然后才問道:“我?guī)讉€月前送來幾張圖紙,讓你們做幾個木弓木槌,你們做好了嗎?”</br> “做好了呀,已經(jīng)送到了冶鐵車間,交給了劉先生。”</br> 木器廠長緊張問道:“先生您沒看到嗎?”</br> 金鋒對于木工不是很熟悉,木器廠從成立以來,金鋒來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平時需要什么木制工具了,都是畫好圖紙讓人送過來,等木器廠做好后,會派人送到冶鐵車間,交給劉不群或者萬鶴鳴。</br> 現(xiàn)在金鋒親自來詢問,木器廠長第一個念頭就是東西丟了,冷汗當時就下來了。</br> 金鋒的每一張圖紙和做出來的東西都珍貴無比,要是弄丟了罪過就大了。</br> “什么時候送過去的?”金鋒問道。</br> “大概兩個多月前吧,”木器廠長想了一下說道:“那時候廣元和綿州又開了兩家紡織廠,唐廠長急著用紡車,先生讓劉先生來送圖紙的時候,又說不著急用,我們就等到那一批紡車做完后,才給先生做的。”</br> “兩個多月前……”金鋒想了一下,那時候自己應(yīng)該在東海,估計是東西送到冶鐵車間后,劉不群和萬鶴鳴也忘了。</br> 于是金鋒朝木器廠長點點頭:“應(yīng)該在冶鐵車間的倉庫里,我回去問問劉先生就行了。”</br> “好的,”木器廠長聽到金鋒這么說,長長松了口氣:“先生要是還需要,只管讓劉大人把圖紙送來,我們加班給先生做。”</br> “好,”金鋒點點頭,又在廠長的陪同下在木器廠轉(zhuǎn)了一圈,等到快吃中午飯的時候才回去。</br> 吃過午飯,金鋒來到冶鐵車間,一眼就看到萬鶴鳴和劉不群正在搗鼓一輛自行車,連金鋒進來都沒發(fā)現(xiàn),直到萬雨虹和金鋒打招呼,兩人才抬頭。</br> “你們又干什么呢,這么入神?”金鋒好奇走了過去。</br> “先生你來得正好,看看我做的這個牙盤怎么樣?”</br> 萬鶴鳴站起來,一臉興奮的指著自行車后輪。</br> 金鋒低頭看了一眼,自行車后輪多了一個牙盤,有一大一小兩圈齒輪。</br> “先生,你看,走平路的時候用這個大牙盤,等到上坡的時候,用腳踢一下這里,就能換到小牙盤上,這樣速度雖然會慢一點,但是要省勁的多!”</br> 萬鶴鳴撐起自行車的支架,然后跳上去蹬著自行車向金鋒演示:“等上了坡之后想加速,再把牙盤踢回去就行了!”</br> “不錯,不錯!”</br> 金鋒本來想揉揉萬鶴鳴的頭發(fā),可是想起上次他抗議過,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這個改進非常不錯,你們抽空再測試一下耐用性,如果騎幾百里不出問題,就可以考慮批量生產(chǎn)了。”</br> 萬鶴鳴改進的牙盤,其實就相當于前世自行車的變速器。</br> 其實變速器是一項非常精密的技術(shù),弄不好非常容易出問題,哪怕在金鋒前世,大部分非專業(yè)自行車上都沒有這個功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快更新</br>第1799章 木器廠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