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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xiāng)野亂情人生 - 第三百六十一章 去見見二杏吧
辦公室詭異地一片安靜。梅落雪呆呆地站在侍在端而前,而侍在端坐在椅子上,背對著巨大的辦公桌,一聲不吭,手深深挺入頭發(fā)里,粗大的骨節(jié)泛白,雙手抱頭,胳膊肘支在腿上。
好久,侍在端抬起頭來,目光沒有冷厲,只有柔和。他轉(zhuǎn)過高大的椅子,從桌子上拿過煙,熟練地點(diǎn)著,修長的手指夾著圈,放在唇邊,微微歪著頭,臉上現(xiàn)出的一絲絲強(qiáng)悍的頹廢,對梅落雪這樣的女人來說,實(shí)在是一種致命的吸引。
梅落雪盯著侍在端,目光少了倔強(qiáng),少了痛恨,多了點(diǎn)什么,侍在端看不出來。
二人目光相對,梅落雪急忙躲避,“你,你想怎么處理我?你是不是想把我送到監(jiān)獄里去?”
侍在端站起身,拉起她的小手,一起坐到了沙發(fā)上。
“我不會送你進(jìn)監(jiān)獄的!你是木棉的姐妹,又是木子介紹過來的,沖著這一層,我尚且不能把你送進(jìn)監(jiān)獄,更何況現(xiàn)在知道了你是丫兒,你好像忘了,咱們是同村的,喝一口井里的水長大的,我更不會送你進(jìn)去了!我是你叔叔!!”
侍在端嘆了口氣,把梅落雪的頭拉進(jìn),讓她埋到自己的肩頭。這個女孩兒,也真夠可憐的。從小就沒了母親,那么小又沒了父親,孤身一人,這么多年漂泊在外,想想都讓人心酸。
梅落雪沒有動,有男人的肩膀可以依靠,也還是不錯的。
“那,你是不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就是丫兒?是不是想讓所有人都來罵我,來指責(zé)我?還有二杏,你是不是想讓她來找我算賬?”梅落雪說話的聲音很輕,這一刻的她,沒有了偽裝的堅(jiān)強(qiáng),看起來更像一個女人,準(zhǔn)備的說,是更像棒槌溝的女人。
侍在端沒有一絲其他的想法,像一個長輩,輕輕地?fù)嶂仿溲┑拈L發(fā),“丫兒,你長大了。你也理解我們當(dāng)時對你爸的做法。你爸后來自殺,是因?yàn)樽载?zé)。他喜歡二杏,采取了那種極端的方式。可是,丫兒,你爸的罪惡不應(yīng)該由你來承擔(dān),你說是不是?”
“唔唔——”梅落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趴到侍在端的懷里大哭起來。
恨來恨去,所恨非人。如果那天二杏和侍在端掉下懸崖,丟了性命的話,那她豈不是殺了兩個好人?爸呀,爸,你怎么能辦出這樣的事情來呢!你讓我恨了十年,也痛了十年,結(jié)果到頭來卻是這樣的結(jié)果。
我該怎么辦?還有何臉面面對這個男人。二杏的生活已經(jīng)讓自己的父親給毀了,而她又差點(diǎn)命喪她手,她又如何對得起她?!
侍在端并沒有勸她,這個女孩兒,這十年承受了太多的東西,要哭,就讓她干脆哭個夠吧。
好久,梅落雪才止住了哭聲,“侍叔,你批準(zhǔn)我辭職吧!”說完,拿過了自己的包包,從里面拿出了三張銀行卡,“這是從正義套出去的一部分。不好意思,有一部分我已經(jīng)花掉了。”
梅落雪說完,站起身來就要走。侍在端把三張卡放到了茶幾上,這里面有多少錢他已經(jīng)不在乎了。對梅落雪,他有一種復(fù)雜的感情。歸根結(jié)底,這一切都是她的父親搞出來的。但這種事情,誰能說出是對還是錯呢?
“站住!”看梅落雪想走,侍在端攔住了她。
梅落雪轉(zhuǎn)過身,“侍叔,你想讓警察來抓我嗎?來吧,一切都是我做的,而且我還有更大的計(jì)劃要對付你。我爸做錯了,今天,就算我替我爸還賬。當(dāng)年,他本該去坐牢,可你們放過了他。十年后,就讓我去補(bǔ)上吧!”
“你以為你坐了牢,這一切就都不會發(fā)生了,是不是?你去坐牢,你爸就能活過來了?你去坐牢,二杏就能和我在一起了?!”侍在端抓著她的肩膀,搖晃著她的身子,怒聲說道。
“那你要我怎么辦?要不,我去找二杏,一輩子當(dāng)牛做馬去伺候她!”梅落雪也火了,現(xiàn)在最難受的,不就是她嗎!自己的父親,她記憶中唯一的親人,卻做了那樣一件極不光彩的事情。
他毀了一個女人的一輩子,毀了一個兩個年輕人的愛情。她不知道該如何去償還,也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
“你以為,你一輩子當(dāng)牛做馬,你就能讓二杏找回原來的生活?!丫兒,我不知道你怎么把我的公司套出去這么多錢的,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在銀行轉(zhuǎn)得找不到了這筆資金的去向。這錢,我不能說不要,但我想,你忽略了一個人,唐藝,你走了,唐藝怎么辦?你知不知道,他非常愛你!”
一想到唐藝那癡癡的目光,侍在端覺得,他應(yīng)該替唐藝把梅落雪留下來。
“我配不上他!我是一個強(qiáng)jian犯的女兒!”梅落雪突然低聲吼道。
“去見見二杏吧,好歹她也是你法律上的繼母!”侍在端突然說道。
梅落雪身子一震,二杏在她手里的時候,她打她,踢她,罵她。二杏沒有認(rèn)出她來,她把所有的怒火都發(fā)泄出來。她本想殺了二杏,那些天,她就是一個瘋子,跟那些人變著法兒地折磨二杏。
二杏的目光那么清澈,不知為什么,她不想讓二杏認(rèn)出她來。她戴著變聲器,戴著面具,看到二杏,就想起她對父親的種種。她堅(jiān)信自己恨她,堅(jiān)信二杏是一個壞女人,可現(xiàn)在一切真相大白,原來,所謂的壞女人,是自己想像出來的!二杏根本就是最無辜的受害者!
侍在端讓她去見二杏,她怎么能見她呢?!她是她的繼母,直到現(xiàn)在這個關(guān)系依然存在。可就在一個多月前,她曾經(jīng)瘋狂地傷害了她的繼母!
“不,我不去,我沒臉見她!我不能見她!”梅落雪瘋狂地?fù)u著頭,把嘴唇咬出了血。
“你必須去見她!我想,你爸在世的時候,就希望你們好好相處。雖然他做錯了事情,可是他一直盼著他的女兒能過上好日子。你和二杏之間,如果解不開這個疙瘩,你能開心嗎?!”
侍在端的話,像錘子一般,擊在她的心坎上。她真地要去見二杏嗎?二杏會不會把她送進(jìn)監(jiān)獄?會不會打她,會不會罵她?!她錯了,錯得如此徹底,做得如此不可饒恕。
“不,我不敢,我不能去見她!不,我不去——”梅落雪趴在侍在端的肩頭,本已止住的抽泣聲越發(fā)大了起來。
梅落雪自己也不知道,真相到來的時候,忽然覺得侍在端是她的依靠,她能見他,能把心里悲傷說出來,卻不敢去見二杏,不敢面對二杏那雙清澈而無辜的眼睛。
“好啦,丫兒,好啦——我把唐藝叫過來。讓唐藝陪你一起去金州吧。二杏已經(jīng)跟歐振河結(jié)婚了,目前的狀況還算不錯。我了解二杏,她不會怪你的。丫兒,這一切都發(fā)生了,該面對的,必須得面對!”
“你別叫我丫兒!我爸讓你失去了初戀,你要不要奪了他女兒?”
梅落雪突然毫無理智的冒出這樣一句話,差點(diǎn)沒讓侍在端坐到地上。奪了他的女兒,就是她梅落雪嗎?那可不行,家里那幾個已經(jīng)虎視眈眈了,他可不想再當(dāng)個什么咸濕大叔!
“好啦!我讓你去見二杏,你就去見。人怕見面,樹怕扒皮。你現(xiàn)在知道,所謂的仇,不過是一場錯誤的悲劇。唐藝是個好人,有能力,長得雖然不像我這么帥,但也算得上人中之龍了。你們倆也挺相配的。如果你不愿意再在正義呆下去,我會批準(zhǔn)你的辭職,但唐藝不能跟你走!”
侍在端拿出手機(jī),把唐藝叫了過來。唐藝急匆匆地趕了過來,看到梅落雪哭得紅腫的眼睛,很是心疼,把她拉到自己懷里,軟言軟語地安慰著。
“唐組長,你陪落雪到金州去一趟。一切聽她指揮,她讓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到金州干什么?”唐藝不明所以。
“讓你去你就去!如果落雪想告訴你,就由她來告訴你。如果她不想說,那你堅(jiān)決不能問!”侍在端一臉嚴(yán)肅,揮了揮手,讓唐藝把梅落雪帶出去。
門關(guān)上的那一剎那,侍在端不知道自己是錯還是對。放過了梅落雪,也是放過了二杏,放過了自己。
他身邊的女人不少,但沒有二杏,始終是他心里的一個結(jié)。自己的心有多大,能裝下多少女人,他不知道。二杏再也不屬于自己了,她和歐振河的婚期在即,她馬上要成為另一個男人的新娘。
前兩天,夜無影把山莊的設(shè)計(jì)圖給他看,他一看就特別喜歡。那天,宋國平問他為什么不到澤陽去買別墅去住著,當(dāng)時他回答說,“城里人不都跑到農(nóng)村來了嗎!咱還往城里跑干什么。”
等山莊建成的那一天,他和他的老婆孩子們,一起住在長滿綠樹開滿鮮花的房子里,算不算實(shí)現(xiàn)了一個夢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