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好一會兒霍晗昱才憋出一句，“我不信。”
    “隨意。”程寧寧滿不在乎。
    這時(shí)也剛剛好到了岔路口，霍晗昱氣得直接一甩袖，“小爺遲早纏得你們師兄妹告訴小爺。”
    丟下這么一句便朝著岔路口左側(cè)走去了。
    言霽不言不語緊隨其后。
    程寧寧和沈芙則是方向不改的繼續(xù)向前走。
    程寧寧沒側(cè)眸，沈芙卻是一直盯著霍晗昱離去的方向，眼見著他確實(shí)走遠(yuǎn)了，這才回首與程寧寧言語，“夫人，要不要我揍這小子一頓？”
    霍晗昱的態(tài)度太囂張，沈芙真的忍不住手癢，實(shí)在是剛剛被夫人給拉著……
    “不用，就是嘴欠而已，本性不壞，你若是看他不爽，懟他。他脾氣火爆，很容易生氣，隨便懟一懟就一蹦三丈高了，看著也挺樂。”
    “這也行？”
    “為什么不行？”
    “不是打一頓最好嗎？”
    “不一定，踩人踩痛腳，不一定要動手。”
    “這樣嗎？”
    “你看剛剛，我與霍晗昱，誰不開心？”
    “那小子。”
    “我動手了嗎？”
    “沒有。”
    “所以，踩人踩痛腳，不一定要動手，明白？”
    “明白一點(diǎn)。”
    看著沈芙似懂非懂的樣子，程寧寧莫名有一種教壞小孩子的感覺。
    “不明白也沒事，打架歸你負(fù)責(zé)，別的歸我負(fù)責(zé)就好。”
    “那不行，保護(hù)夫人是沈芙的職責(zé)。”
    “所以打架歸你，而這就是保護(hù)我，可對？”
    “對。”
    “嗯。”程寧寧沒再繼續(xù)說。
    沈芙雖回答了對卻還是感覺有些不對，至于哪里不對又不知道，卻又不好再問程寧寧，不然會顯得她這個(gè)丫鬟太不稱職，想了好一會兒沈芙?jīng)Q定回去問哥哥。
    ……
    早上出門的時(shí)候，因?yàn)樗X睡過了頭，程寧寧來不及想太多，直接匆匆離開。
    而到了普仁藥房之后，事情一茬接一茬，忙得她也沒時(shí)間去想太多。
    酉時(shí)下工的時(shí)候又因?yàn)榛絷详哦鴳涣艘宦罚鄾]去想太多。
    直到此刻，推開了院門，看到了空無一人的小院，瞬息間，程寧寧的心底及腦海里被顧秦滿滿的身影給占據(jù)。
    思念猶如潮水一般，洶涌而來。
    明明是空無一人的小院，程寧寧的眸光里看到的卻滿是顧秦的身影。
    在廚房做飯的，在屋門口朝她笑的，在窗口戲弄她的，在……
    “夫人。”
    耳側(cè)的這一聲呼喚讓程寧寧下意識地側(cè)首，眸中的眷戀都沒來得及收起。
    而這看得沈佑一震，隨即速度垂下了眸子。
    程寧寧因沈佑這動作慢慢恢復(fù)了有些恍惚的神思。
    “沈佑你身子如何？感覺好些沒有？”
    “好多了，多謝夫人。”
    “記得按時(shí)吃藥。”
    “是。”
    簡單的關(guān)心了兩句之后，程寧寧沒再說話，而是抬腳朝著正屋的方向走去。520
    “夫人，晚上想吃什么？”眼見著天色不早了，沈芙緊隨程寧寧其后問著。
    “白粥就好，不講究。”程寧寧沒停步。
    “那……”沈芙還想跟上去。
    卻是被沈佑一把給抓住臂膀。
    “哥……”沈芙下意識回眸看向沈佑，眸帶詢問。
    “讓夫人一個(gè)人靜一靜。”沈佑低聲道。
    “為何？”沈芙歪頭不解。
    “公子不在。”
    沈佑沒多說，只四個(gè)字，而就這四個(gè)字足以讓沈芙明白。
    “哦。”沈芙哦了一聲，她看夫人這一天看著挺歡樂，以為……
    “哥幫你一起做飯。”見沈芙明白了，沈佑輕拍了拍沈芙的發(fā)頂。
    “那哥坐著生火就好，其他的讓我來。”一天沒看見哥哥了，沈芙也想跟沈佑說說話，便沒拒絕，卻也不想沈佑累著，想讓沈佑好好休息。
    “好。”
    說著，兄妹兩便朝著廚房而去。
    主屋內(nèi)，程寧寧走進(jìn)來的時(shí)候走得極快，但到了房門口卻是停住了腳步，張開手縮起手，張開手縮起手，反反復(fù)復(fù)好幾次，才一個(gè)用力推開了房門。
    房內(nèi)空蕩蕩的一片，什么都沒有。
    早就知道的。
    但看著，卻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看了好一會兒，程寧寧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想哭的沖動，彎起了嘴角，“相公，我回來了，我今天過了很充足的一天，我……”
    說著，程寧寧朝著房內(nèi)踏了一步，“我很乖的。”
    幾步間便走到了床榻邊，“今早你不在，我睡過頭了，然后遲到了。”邊說程寧寧邊拉了一下床榻上因?yàn)樵缟想x開得急沒來得及疊起的被，“被子都沒疊，都怪你平日里慣著我……”
    說著，幾個(gè)拉扯便疊好了被子。
    疊好后，就那么轉(zhuǎn)身坐在了榻邊，看著空蕩蕩的屋子，任由思念的潮水將她給淹沒。
    從相遇到現(xiàn)在，一幕一幕好似電影畫面一般，從腦中一一閃過。
    光想著，程寧寧就覺得心頭滿滿的幸福感滿足感。
    他怎么能那么好，她又怎么能那么幸運(yùn)。
    然越想著這些，程寧寧的眸瞳就越酸澀，因?yàn)轭櫱夭辉凇?br/>     怕自己忍不住，程寧寧不再去亂想，而是從榻邊站起了身。
    這一起身便看到了不遠(yuǎn)處靠窗的書桌上的一張滿是字跡的紙張，被鎮(zhèn)尺給壓著，壓得很平。
    瞬息間，程寧寧想起了自己昨晚的話。
    幾乎是想到的瞬間，腳下便匆忙地朝著書桌走去，好似恨不能下一秒就出現(xiàn)在書桌邊一般。
    剛靠近書桌，那躍然于宣紙之上的黑色墨跡便就那么映入了眼簾。
    話語不多，只一句。
    寧寧，我去縣學(xué)了，乖乖的，會每天都想你。
    而程寧寧不僅看到了字，亦看到了顧秦寫這句話時(shí)的溫柔眉眼。
    瞬息間程寧寧好不容易忍住的淚意再次涌上眸瞳。
    吧嗒，一滴淚就那么不自知地落了下來，再然后，吧嗒，吧嗒，吧嗒……
    這一刻程寧寧深刻體會到習(xí)慣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
    被寵著被慣著被捧在手心里……
    程寧寧受不住的雙手捂住心口蹲了下來，她不想哭的，但忍不住……
    她想他，瘋狂地想他……
    淚水的宣泄讓程寧寧慢慢平復(fù)了情緒。
    待情緒穩(wěn)定后抬手抹干凈了眼淚，然后起身坐在了書桌邊。
    躍然于紙上的熟悉字跡再次映入了眼簾，這一次，程寧寧沒再落淚，而是勾起了嘴角，揚(yáng)起了幸福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