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黑影發(fā)出凄厲的一聲嚎叫,陳楚都不敢去看這家伙在虛空中扭曲的臉和身段,像是四分五裂,又像是重新整合,最后鼻子眼睛四肢揉著成了一團黑乎乎的、又像是被一股大力,硬是吸進了玉扳指當中。
“呼……”陳楚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忽然感覺,這二樓的走廊不那么陰測測了,雖然還是涼快,但沒有那股讓人感覺的陰邪之氣……
……
吸了這鬼魂,陳楚看著這樣子極為普通的玉扳指,不由得有些擔心自己半夜睡覺的時候這里面的家伙會不會出來……他想起去年收了兩只鬼魂。
自己沒命的跑,而那兩只鬼魂沒命的追,湊巧玉扳指一晃收了進去,而那兩只只是普通一些的鬼魂了,今天這倆個是惡鬼。
萬一這里面的家伙真出來了,自己還真是對付不了……這貨第一次的感覺躊躇了。
在瀚城轉(zhuǎn)了一圈,吃了幾個包子。
陳楚開車回到大柳樹村,想跟張道宗這老家伙好好聊聊,問問這貨能不能讓這幾只鬼徹底煙消云散,自己好過自己美好消停的小日子。
開著車,心里有些心事,正開到村子邊上,忽的一人沖他揮著手。
這人四十多歲樣子,瘦高,白襯衫,淺色褲子,下-面皮鞋,臉上帶著一種陰霾跟嚴肅的混合感覺。
正是村長張才。
陳楚按照風水錄中所寫:這人眉宇有些陰霾,顯然有愁事了。
而張才印堂不算黑,如果是陰霾轉(zhuǎn)黑,那便是有極為不好,亦或是將會要發(fā)生不好的事。
陳楚停下車呵呵笑問:“那個……村長,啥事兒啊?”
“唉,我正要去廠子找你了,你要是不在就準備給你打電話了,那個……昨天下來個文件?!?br/>
張才咳咳一聲,陳楚下了車。
張才這才笑了笑,陳楚去年只到他肩膀,而今年的身高跟他也差不多了,小伙子也變得極為的精神,不想去年那樣邋邋遢遢的,也慢慢的有點欣賞了。
“陳楚啊,那個……確切的說是瀚城,咱們瀚城市下達了一個紅頭文件,說是要普及鄉(xiāng)鎮(zhèn)村管理干部的文化水平的提升任務之一二文件……”
陳楚擺擺手,一陣咳嗽。
他這人一聽到官場上這些落了啰嗦老百姓聽不懂又拗口沒有標點符號的文體,渾身就不自在。
“村長,你就翻譯過來吧?!?br/>
張才嗯嗯兩聲道:“就是市委下達文件,讓地方組織村干部學習文化,以前叫做掃盲班,一般都是市委或者縣委派人下來,今年不同,是讓各個鄉(xiāng)鎮(zhèn)抽調(diào),那個……剛接到電話,來到咱們村的是大楊樹鎮(zhèn)的黨委秘書潘靜,這人是大學生啊,有文化,那組織掃盲工作……”
陳楚撇撇嘴,有些不愛聽了。
心想:大學生就有文化?
不是大學生就沒有文化?
這算什么邏輯?
陳楚覺得,有沒有文化跟上多少年學沒關系,在于這個人是不是真正認真的學習過,像瀚城師院,瀚城醫(yī)專這樣的學校,學生整天沒啥事就知道搞對象,也不學習啊。
搞完對象然后就去醫(yī)院霹靂啪嚓的打胎。
這難道也叫有文化?
張才這時繼道:“陳楚啊,我知道你是高考狀元,但這次的文件是這么寫的,不禁是你,我也要去聽課……”
“呼……我沒時間?!标惓宦犠约阂苣莻€潘靜小妮子的擺-弄就有點不爽。
那個小妮子在大青山鎮(zhèn)黨委的時候也勢力,眼睛沒正眼看過自己一眼,總覺得她是大學生,而自己是個痞子啥的,瞧不起人。
那個……馬懷玉還不錯,這次要是來掃盲的是他,那自己就參加。
張才咧咧嘴:“陳楚啊,咱們就是走個形式而已,你,我,婦女主任劉海燕去鎮(zhèn)里開會不在,還有老徐都參加,但也不夠一個掃盲班的,我這不在村里轉(zhuǎn)悠找?guī)讉€老文盲也去參加,不圖學習,就是濫竽充個數(shù)……”
陳楚心想算了,給張才個面子。
好歹人家還是大柳樹村的村長,自己只是大柳樹村的副村長……
“陳楚啊,你就當是支持我這個村長工作了?!睆埐庞终f了一句。
陳楚笑呵呵道:“村長,你多心了,我哪能不支持你啊。我把車開回去,然后步行去村部學習……”
“行。”張才呵呵笑道:“那你捎帶我一段,我到王小眼家下車,順便把他跟他兒子王大勝都叫去掃盲班,不然就咱這幾個人也算不得班啊……”
陳楚嘆了口氣,這玩意兒都是形式主義害死人,真不明白這種走個形勢的活動搞不搞有什么意思。
開車把張才放到王小眼家門口,陳楚回到廠子,張道宗竟然不在,老頭子不知道又神叨的去哪了。
陳楚也不管他,感覺自己好久去大柳樹村村部了,有點想念那里。
畢竟他跟婦女主任劉海燕勾搭,后來又跟實習村干部柳冰冰好上了,都在大柳樹村的村部留下了好多美好的回憶。
自己這次也不算是去學習的,而是去懷舊的了。
懷潤一下失去的曾經(jīng)美好爛漫又風-騷的回憶。
……
陳楚到了村部,里面沒幾個人,徐國忠端著茶缸子在里面喝著茶葉水,而村部以前開會的地方搭了個小臺子。
其實這臺子也就是幾十塊磚頭臨時搭建的,簡陋的很。
臺子上放著一張一翹一翹的桌子,還有個椅子。
上面坐著個大姑娘。
鞭子垂下,身材算火辣,畢竟潘靜就二十歲,這樣的年紀是花兒一樣的年紀了。
徐國忠這跑騷的貨拎著茶葉缸子圍著人家潘靜屁-股后面轉(zhuǎn)。
一會兒問問:“那個……潘老師,這個字兒念啥?”
潘靜皺著眉道:“徐會計,你要是把書調(diào)過來我認得,你把書都拿倒了,我怎么認識?”
潘靜躲徐國忠這貨遠遠的。
這老家伙都四十大多了,人長得難看不說,而且一張嘴一股子的煙味。
并且一口大黃牙,都不知道多少天不刷牙了,拎著個黑黢黢的大茶葉缸子使勁兒往前湊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