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哪跑……”蒼老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陳楚眼淚都流出來了：“我糙尼瑪啊……”
    陳楚往前跑，龍九跟著踉踉蹌蹌，本來她速度比陳楚快，但現在嚇得渾身無力，鞋都跑飛了一只。
    陳楚不想回頭，但還是回頭看了一眼，看那老太太腳沒了，整個人像是一件衣服一樣在半空中飄著，兩手枯槁的伸出來，她原本兩眼空洞，嘴也空洞，像是在笑，不過已經近在咫尺了。
    陳楚一股爆發力從腳底板傳出，不知道哪來的力量，拉著龍九玩命的飛奔。
    同時響起符咒，邊跑，一手在龍九身上邊亂抓，隨后抓-住一團就往外后扔。
    半空中乍現一道光束，老婆子的聲音像是遠了一些，而陳楚絲毫不敢怠慢，往軍區大院飛奔。
    一里多的路，陳楚覺得自己肯定要打破部隊的速度記錄了，終于看到樹林外的營房，而有三個戰士全副武裝的在巡邏。
    陳楚大叫：“衛兵！衛兵！”
    那三個戰士聽到喊聲，齊齊轉過頭，而身后半空卻傳來那聲蒼老聲音：“鬼打墻……”
    那三個士兵怔在那里，遙遙的往這邊看，但像是有什么東西擋住了，硬是過不來。
    陳楚狠狠心，一口咬破手指，心里念起風水錄內的一個符咒，隨后往身后狠狠一甩。
    “啊……”身后發出凄厲叫聲。
    陳楚扯著龍九飛奔出幾個營房，隨后一頭鉆進龍九的小白樓，接著兩人進了一個房間。
    時間一秒一毛過去，龍九抽了一下鼻子，低低問：“她……她死了么……”
    陳楚喘-息兩口氣：“不知道，但張道宗說這鬼已經吸了七個人的陽氣，成了厲鬼……我想……沒那么容易……師傅，我去看看。咱們躲也不是辦法。”
    陳楚轉身站起身，但不敢去捏近在咫尺的門，而是退到了窗口，拉開窗簾往外看了看，黑漆漆的一切皆無。
    陳楚呼出一口氣去。
    龍九也慢慢站起身，擦了擦眼睛輕聲道：“可能……可能剛才你往后甩血，她死了……”
    陳楚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忽然看見龍九臉色不對。
    龍九眼睛鼓鼓的，仿佛要瞪出眼眶，而手指顫抖的指著陳楚身后：“別……別回頭……”
    陳楚呼吸急促起來，而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小伙兒，我搭一把，你這樓太高，不太好爬，我這老太太歲數大了……你回頭接我一把……”
    陳楚感覺兩只冰冷手掌扶著他兩只肩膀，而這時他電話嘀嘀嘀想了，陳楚咬牙按住揚聲器。
    里面傳來張道宗的聲音：“臭小子，我剛才想起來忘告訴你了，你要是看見那鬼混，用玉扳指指著他，喊一聲收就可以了……”
    “張道宗……”陳楚低低道：“你-媽-逼的……”
    “喂喂……”張大宗在電話里大喊大叫：“臭小子！你罵誰？我老人家教你那么多本事，你罵我？剛才只不過是我歲數大了，人健忘，想起來就告訴你了，這點小細節你至于罵你師傅嗎？多大點事兒啊……”
    陳楚不理張道宗聒噪，這老死頭子，就他-媽-的故意的……
    陳楚左手緊緊捏住右手中指的玉扳指，拳頭發出嘎巴嘎巴的聲音，回頭猛然高聲斷喝：“收！收！收！快收……”
    身后一只張開的龐然大嘴，發出凄厲慘嚎，就像一只野獸在鐵板上被燒灼一樣凄厲，不是人類發出的聲音之時，那老太太的臉極度變形，隨后在虛空中像是被扯得四分五裂，又凝成一團光倏地被卷進玉扳指中。
    陳楚頹然坐下，像是經歷了一場噩夢。
    他整個人有些虛脫，忙捏住玉扳指定了定神。
    隨后又抓-住龍九的手，讓她捏住玉扳指，過了一陣，龍九呼吸平穩。
    她這次意識到了什么，馬上跑到自己房間，過了一陣，換好了衣服。
    兩人感覺不大一會，而這時窗外已經吹起了起床的軍號聲。
    陳楚愣了愣，等他睜開眼，發現自己在床-上。
    而龍九這時也睜開眼，她在對面的床-上，而桌面上還放著打開的卷宗。
    屋內一切完好，就像什么都沒經歷一樣，就像昨天晚上兩人一起看卷宗累了，就各自躺在床-上休息，就像是這樣過了一-夜。
    陳楚轉過去看了看褲子。
    龍九瞪了瞪他冷冷道：“陳楚，昨天……昨天我們可能是在做夢，其實什么都沒有。就，就這樣吧。”
    陳楚哦了一聲。
    兩人下了樓，而這時，部隊一對白大褂軍醫列隊走著，有兩個上等兵抬著一個擔架。
    龍九邁步往前走，亮了一下自己的證件。
    旁邊一個兩杠二星的軍官喊了一聲停。
    龍九道：“怎么回事？”
    “首長……這是早晨剛發現的尸體，是對面林子里哨所的。”
    龍九渾身一顫，而一個白大褂軍醫忙把尸體打開，龍九見正是昨天那個小兵，而他的脖頸處還有一枚紅色的指印。
    龍九渾身一震，有些發抖。
    陳楚忙上前一步扶住她：“額……領導，你的病還沒好，醫生說要多休息，工作以后再做吧。”
    陳楚隨即又沖那個白大褂說：“抬走吧，看這樣子是他殺，我們是政治部的，你們這件事一定要好好查查。”
    那個兩杠二領導則訕訕道：“少尉同志，是這樣的，尸體一共有兩個，還有個是部隊的軍醫，而這戰士前幾天感染了瘟疫，我們猜測，是這兩人有仇怨，昨天晚上互相掐，想掐死對方，結果這小兵被掐死了，那個軍醫畏罪潛逃不過跑到林子邊頸部受傷太嚴重，也死了，我們懷疑這是兩人的私人恩怨……”
    陳楚淡淡道：“好，案子破了就好，另外封鎖消息，更要辟謠，不要讓外人胡亂猜測，我們都是革命軍人，不要信邪。”
    “明白，明白。”那兩杠二沖陳楚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畢竟他的單位在政治部，職權便是監督作用。
    等這列人走了。
    龍九冷冷道：“我多希望是做夢……陳楚，我昨天是不是抓-住你不該抓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