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楚對面一個長著馬臉的人鄙視的看了他一眼:“你是哪個村的?”
陳楚皺了皺眉。
“怎么?不是開會么?”
“開會?”馬臉干部臉拉的更長了:“開會是不假,但這里有你坐的地方么?這在坐的都是副局長,鎮長,鄉長和副鄉長,還有兩個村的村支書,你一個村長也配坐下?去那邊給我站著去!”
這馬臉干部一說完,四處傳來一陣譏諷。
尤其是坐到最中間的徐副局長,一邊點煙一邊嗤笑一聲:“哎呀……現在的年輕人……操蛋……不分尊卑貴賤了。”
“呵呵呵……”陳楚淡然笑了笑,他早就聽說官場按資排輩,但他以前在小楊樹村是土生土長的,根本不服什么村長之類的,現在換個地方,也是一個想法。
“你在和我說話?”陳楚點頭微笑。
“怎么?張鄉長和你說話不夠格???”在旁邊的一個村支書一邊給那個驢臉的張鄉長遞煙一邊輕蔑的瞥了一眼陳楚:“什么東西!糙!”
陳楚眉頭一立,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個村支書。
那人是謝頂,四周還有頭發,穿著泛白的牛仔衣服,挺寬松的,在農村叫做勞動服。
“咋?”這村支書一瞪牛眼,重重的哼了一聲道:“在我們村你這種小痞子多了去了!不信你在迎風村打聽打聽我村支書牛大旺!都被我制的服服帖帖,規規矩矩的,糙,你就是皮子緊,松松就好了?!?br/>
眾人一陣哄笑。
陳楚眉頭挑了挑,冷冷道:“看來,你們今天在座的諸位,都是和我陳楚過不去了,那好,既然你們不拿我當回事,和我過不去,我也沒必要把你們當回事了,不過你們記住,你們這些人,你們今天所說的這些話,都會付出代價的?!?br/>
“行了,陳楚別說了。”馬懷玉忙一拍桌子,給他使了個眼色道:“你該干嘛干嘛去吧,你不是說把你的豆瓣廠跟楊柳村聯系起來嗎?要帶領楊柳村致富奔小康么,趕緊去,多干點實際工作,把工作作出成績了,到時候給咱鄉長,鎮長看一看,你快去?!?br/>
陳楚看了看馬懷玉,他不傻,知道這女人是為自己好。
他不怕這些什么所謂的鄉長鎮長,只是……想報復必須先忍耐,拳頭越是攥的緊,打出去的力道就越大。
再說,這是大白天,動手打人,有點不妥當,而自己打人,可不是輕輕的大幾巴掌,踹幾腳就完事兒了。
“算了,算了……”徐副局長敲了敲桌子:“你們啊,都小心點吧,人家這陳村長可是牛逼的很啊,昨天我跟馬副鄉長在屋子里談工作上的事兒,正講到怎么讓農民田里多增收,這小子進來了,直接抓、住我后大脖埂子就給我按那了,還踢了我好幾腳呢,你看,我這后脖梗子還有手印呢,今天早上還要拿菜刀劈我呢!”
“哎呀……這還了得?”張鄉長忙站起來走過去捧臭腳,馬副局長彎下脖子給他看,他咋呼道:“孫所長,這可是傷害罪啊,咱得去驗傷,然后抓人……”
一個個頭不高的三十多歲的男的挑了挑重眉毛,瞪了眼陳楚喝道:“你是干的吧?一會兒我把你銬起來!”
“呵呵……銬啥???我說孫所長,陳村長就是個小孩兒,沒輕沒重的,也至于么,算了算了,徐副局長我給你揉揉咋樣?”馬懷玉忙過去伸出小嫩手要給徐副局長揉揉。
“哎呦,我懷玉妹子要是給我揉揉大脖子馬上就好了?!彼f著在大庭廣眾之下一只手要去摟馬懷玉的腰、肢,一手還要摸她的臉蛋兒。
而在座的什么派出所的孫所長,那個驢臉的張鄉長,還有迎風村的牛支書,還有其他人,都一副淫、笑的巴不得看好戲的樣子。
當下把陳楚這一頁翻了過去。
馬懷玉沖陳楚連連使眼色,而這時潘靜也過來推了他一把道:“你咋還不走?懷玉姐這都是為了你,你能不能懂點事兒啊。”
這時,徐副局長馬上就要抱住馬懷玉,這女人又咯咯咯一笑道:“算了,還是不給你揉了,當著大伙的面,萬一哪個嘴不嚴的說漏了嘴,添油加醋的傳到嫂子耳朵里,徐副局長回去不得跪搓衣板???我這還是好心辦壞事了,不揉了,不揉了?!?br/>
她笑著往回走,這些人一陣掃興。
牛支書瞪著眼:“馬副鄉長,你這就沒意思了,人家徐副局長都不怕,你怕啥???再說大伙都不會說出去,大家說對不對?”
揉吧,揉吧,沒人說你跟徐副局長的事兒啊……
不揉就是不給面子……
馬懷玉狠狠瞪了牛支書一眼:“姓牛的,就是你嘴大,誰家媳婦難產,誰家公公爬灰,誰家家狗干家羊了,都是你酒后說出去的,信誰也不能信你?。俊?br/>
……
眾人又是一笑,而馬懷玉也算是解圍了,重新坐到皮椅上。
陳楚也走出了鎮政府。
心里很不痛快。
他琢磨了一番,騎上二手摩托車出了鎮政府大樓,往田地里一拐,隨后掏出電話給邵曉東打過去。
“楚哥啥事?”邵曉東那邊鶯鶯燕燕春春的,有女人咯咯咯的歡笑。
“嗯,曉東找人幫我摸一摸根底,先查查大青山鎮的徐副局長,還有一個姓張的鄉長,長得一張驢臉,還有派出所的一個所長,姓孫,個頭不高,還有個村支書,應該也屬于大青山鎮的,姓牛,眼睛跟牛似的,查到幾個人資料告訴我?!?br/>
邵曉東嗯嗯了幾聲,把身邊幾個女人都趕到別的屋子了,找出紙筆記錄了一番。
他知道,陳楚又要整人了。
他們這么干不知道多少次了。
邵曉東記下了馬上打電話聯系,他手下小,姐,四五十人,這些人別看不起眼,但都是他的眼線,消息特別靈通。
很多三教九流,或者是一些領導,表面上穿著挺光鮮的,像是個人似的,而一到了晚上進入歌廳舞廳,洗浴桑拿,還有旅店啥的,馬上一個個撕掉偽裝,變成豺狼。
其實人和牲畜就差一張面皮,而這張面皮說什么時候撕掉,馬上就能撕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