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強掛了電話，嚴子把電話抓了過來。
他咽了口唾沫，“楚哥，你……你以前是在哪混的？”李國強感覺在瀚城他聽過尹胖子，馬猴子，還有心狠手辣的季揚，但仔細想也想不到有陳楚這一號。
“我么？瞎混?！?br/>
“哦，那楚哥是跟誰混??？是尹哥，還是馬哥，還是揚子?！?br/>
這時，邵曉東哼了一聲道：“楚哥誰也不跟，楚哥跟揚子是好朋友，懂了嗎？”
一提季揚，李國強臉蛋子顫了顫，本能有些打怵。
季揚綽號季瘋子，打架就一個打法，那就是一直打，不管對方有多少人，他手里的刀就知道往前沖，往前砍，以前的瀚城尹胖子的手下悍將，這兩年自己立了山頭。
“行了。”陳楚擺擺手：“我現在是楊柳村的村長，李國強，今天我放了你，你以后要是報復我……”
“不敢，不敢?！崩顕鴱娨荒樥\懇，但眼睛卻轉了轉。
陳楚呵呵一笑：“沒啥敢不敢的，大家都是明白人，我想說的是，報復我可以，直接去楊柳村找我，這件事和別人沒有關系，冤有頭債有主，今天是我陳楚得罪你，別殃及他人，你明白么。”
夜風蕭瑟，陳楚的話落入李國強耳中，他有些欽佩這個年紀不是很大的半大小子，但嘴里沒說什么，只是低著頭等著電話。
不到二十分鐘，電話傳來，那邊已經把牲口還回去了，而且陳楚接了電話。
那端是夏躍進激動的聲音：“陳村長啊，牲口他們給送回來了，還賠禮道歉，還讓給你打個電話，陳村長，謝謝你，你啥時候回來，大家伙請你喝酒……”
“哦，不用了，我一會兒還有事，那個先掛了吧。”陳楚掛了電話，揮揮手，嚴子跟邵曉東上了車。
陳楚沖李國強道：“給你兄弟打電話吧，我就不送你了?！?br/>
別克轎車調轉車頭，燈光大開，向著遠處黑壓壓的地平線開去。
夜里。
高出的山崗延綿不絕的像一條巨大無朋的黑蛇，盤桓在那吐著信子。
李國強摸出電話給手下人撥了過去。
此時，他才感覺傷勢的疼痛，一手捂著脖子，下面的一條大、腿已經疼的沒有了知覺。
……
一個多小時后，別克轎車上了公路。
邵曉東眉飛色舞道：“楚哥，今天玩的真過癮，咱去瀚城瀟灑瀟灑。”
陳楚點點頭：“喝一杯算了，瀟灑還是免了?！?br/>
邵曉東擺擺手：“那哪行??？咱一會兒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然后就去韓潮ＫＴＶ，楚哥，那里的妞兒一個比一個靚??！”
陳楚哈哈一笑：“好吧，去看看，但今天不想玩，有點郁悶?！?br/>
嚴子開著車，這時說道：“楚哥，為啥不把這個李國強殺了呢，咱放了他，他肯定會報復咱的?！?br/>
邵曉東咳咳一聲：“嚴子，我說你一根筋啊，沒看出來楚哥是欲擒故縱么，真殺了李國強，公安肯定會查咱，弄不好得進去，其實楚哥就是嚇唬嚇唬李國強?！?br/>
陳楚沒說話。
邵曉東又問：“楚哥，是不是啊?！?br/>
陳楚呼出口氣：“算是，也不算是吧，曉東，人這一輩子就是個賭局，賭正了，咱就贏了，賭錯了，咱就輸了，如果今天李國強不服軟，那就是他贏了，但是他贏了，咱們就輸了，所以他要是不求饒命，今天就是他的祭日?！?br/>
邵曉東愣了一下，咽了口唾沫：“楚哥，那咱真干掉他？”
“嗯?！标惓c點頭：“李國強這人很聰明，不愧是老大，識時務者為俊杰，這次他服軟了，以后肯定會報復咱們，你和嚴子以后要小心，處處防著點?！?br/>
“楚哥，那你咋辦？要不村長別當了，回到瀚城，咱兄弟在一塊，李國強要來咱地盤，咱一招呼也幾十人，不怕他們。”
陳楚打了個哈哈：“我怕他？怕個毛??？人活幾十年，這也怕，那也怕，干脆別活著，死了算了?！?br/>
說著話，路過了個鎮子，嚴子身上沒有血跡，下車找個商店買了幾件體恤衫和休閑褲。
三人把衣服在車上換了，又開了一陣，到個沒人的地方把換下來的衣服籠火燒了。
這才上車繼續去城里。
以前每次打完架基本也這么干，血衣燒了，然后跟一伙兄弟去喝酒，去唱歌，算是毀滅證據，證明自己一直在吃喝玩樂，哪都沒去……
邵曉東在車上就開始打電話。
等到了市里，三人把車開進一個小區，隨后下車。
走出沒多遠，就停下倆面包車，從車上下來七八個小子。
陳楚掃了一眼，大多是生面孔，而且都是十八、九歲的半大小子，還有兩個戴著眼鏡，像是高中生的模樣。
陳楚看了看邵曉東道：“曉東，你越發展越年輕了??？”
邵曉東嘿嘿一笑：“楚哥，這年頭歲數太大的不行了，都忙活掙錢啥的，不太愿意混，拖家帶口子的，真要是被砍了一刀，孩子哭老婆鬧的，太操心了，所以差不多讓我遣散了，別看這幾個都是十八歲，但下手都挺狠，不必老家伙差，哈哈。”
邵曉東說著沖這八、九個半大小子招呼道：“過來，這就是我跟你們說的楚哥，過來叫楚哥！”
這些人忙過來，看了看陳楚，心里有些震驚。
跟邵曉東混的時候，就經常聽他把楚哥掛在嘴邊。
像是聽神話一樣的聽陳楚如何混的，等等，但沒想到邵曉東說的楚哥竟然這么年輕，才不過十八、九歲，和他們一般大。
這些小子除了震驚，就是欽佩，簡直把陳楚當成了偶像。
齊齊的喊了一聲：“楚哥！”這些人站的整齊，喊聲整齊，而且一起點頭行禮，在夜里聲音不小，路邊的車輛不少放慢的速度，搖下車窗探頭往這邊觀看。
陳楚揮揮手：“行了，大家低調些，不用這么客氣。”
邵曉東這時揮揮手：“行了，今天我請客，大家吃喝玩，然后Ｋ歌去！”
眾人一陣歡呼，紛紛上了面包車。
韓潮ＫＴＶ在繁華的市中心。
雖然瀚城算是地級市，城市不算大，但在這年代，只要有錢，不管在哪都能找到帝王一般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