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無(wú)心璇璣 第十五章 此情須問天(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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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嘩!天眼?!”柳意歡夸張地做了個(gè)手勢(shì),“你以為開天眼就是吃葡萄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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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見禹司鳳紋絲不動(dòng),定定地看著自己,只得聳了聳肩膀,嘆道:“那……什么鮫人值得我去開天眼?就我所知,你們這一派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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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朋友。 ”禹司鳳打斷他的話,“很重要的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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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柳意歡哈哈一笑,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眾人也急忙跟上去,一湊近只覺他身上一股刺鼻的酒臭,忍不住紛紛捂著鼻子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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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鳳凰。 ”他笑著一把攬住禹司鳳的肩頭,把他帶的一個(gè)踉蹌,一頭撞在他胸口,“你要我開天眼,不光是為了看鮫人那么簡(jiǎn)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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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問的很小聲,似乎曉得有人耳朵尖能聽見,還用手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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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禹司鳳沒說話,臉色卻有些微妙的變化,蒼白的臉頰居然有些泛紅,那種俊秀又青澀的模樣,惹得柳意歡一個(gè)勁去捏他的臉,捏成各種稀奇古怪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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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好好,我知道了……小鳳凰還要看看自己的事情。 ”柳意歡躲過他揮上來的拳頭,嘻嘻哈哈地飄下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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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鐘敏言他們尷尬地湊過來,干笑道:“司鳳……你那個(gè)故人……他、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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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看起來好像比****還****,比酒鬼還酒鬼,比地痞還地痞……再看看禹司鳳,干干凈凈的青袍。 從頭到腳又清爽又整齊,完全是一種優(yōu)質(zhì)俊秀地好孩子典范,居然會(huì)有這種朋友,真讓人想象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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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禹司鳳笑了笑,說道:“我很小的時(shí)候就認(rèn)識(shí)他了,別看他這樣,其實(shí)是個(gè)熱心的好人。 而且本領(lǐng)很大。 要找亭奴,還有接下來去不周山的事情。 先來找他是沒錯(cuò)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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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哦……”既然他這樣說了,那么只好姑且相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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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誰(shuí)知下樓后,只見柳意歡被一群龜奴表子圍住,在那里大聲嚷嚷著,也不知吵些什么。 那柳意歡醉眼朦朧,笑吟吟地聽那些人叫喊,聽得一會(huì)。 便回一句:“何必發(fā)這么大的火,和氣生財(cái)?shù)牡览硪膊欢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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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說罷大手一伸,將一個(gè)花容失色地ji女?dāng)堅(jiān)谛厍埃皖^在她臉上重重親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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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花枝招展的****卻嘟著一張血盆大口,口沫橫飛地拿著小算盤與他算賬,咄咄逼人:“我說柳大爺,今兒一聲大爺叫出來您也不覺著寒磣!您老也是咱們這兒地常客了,和氣生財(cái)用在您身上那就是廢話。 您時(shí)常賒賬那也罷了。 今日還招了一群惡狠狠地強(qiáng)徒來我這里砸場(chǎng)子,我這要是再和氣生財(cái),多少個(gè)場(chǎng)子都給您砸嘍!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一口把帳都算清,賒的錢都掏出來,不然您今天就別想出這個(g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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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柳意歡只是笑。 混不在意的模樣,后面幾個(gè)年輕人見****這樣蠻橫,不由齊齊走來,禹司鳳皺眉問道:“他欠了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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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見是個(gè)俊秀少年,不由一呆,一旁的龜奴趕緊低聲告訴她此人就是今天帶頭來鬧事的強(qiáng)徒,她臉色變了又變,最后強(qiáng)笑道:“銀子倒還是小事,我們這里做的也是小本買賣,似他這樣幾月一賒賬。 老本都要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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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禹司鳳懶得聽她啰嗦。 冷道:“到底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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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龜奴急忙取了賬本,顫巍巍地算賬。 最后報(bào)了個(gè)數(shù):“連著這三月的酒水花娘,一共是五十七兩四文八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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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禹司鳳從懷中取出一顆明珠丟在桌上,“這東西足夠他再來三個(gè)月地。 莫要再嚷嚷,我們有急事,快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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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眾人見那明珠璀璨剔透,知道是極品,忍不住眉開眼笑,急忙讓出了大道來。 柳意歡哈哈大笑,得意洋洋邁開步子搖搖晃晃往外走,好像掏錢的大爺是他自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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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璇璣肚子餓得咕咕叫,先前若玉說這里有吃的,她以為大家會(huì)在這里吃一頓,誰(shuí)知這么快又要走了,那早飯?jiān)趺崔k?回頭見對(duì)面桌上放了一籃精致點(diǎn)心,她盯著看了半天,一旁幾個(gè)乖覺的ji女急忙提了遞給她,璇璣心滿意足,回頭對(duì)他們很友好地笑了笑,擺擺手,當(dāng)作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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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柳意歡出了大門,又勾住禹司鳳的脖子,笑著低語(yǔ):“這幫東西沒眼色,那深海明珠是個(gè)極品吧?雖說離澤宮最不缺的就是明珠珍珠,不過那等極品給他們也是浪費(fèi),回頭我?guī)湍阃党鰜怼?#16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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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禹司鳳淡道:“不用了。 不過你這種毛病,也當(dāng)改改。 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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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說了一半?yún)s不說了,柳意歡露出很猥瑣的笑容,在他臉上輕佻地一捏,笑道:“小鳳凰是為我擔(dān)心?這么多年沒見,小粉團(tuán)變成了大粉團(tuán),心地倒一點(diǎn)沒變,好地很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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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禹司鳳推開他的手,懶得與他這種無(wú)賴勁計(jì)較。 后面幾個(gè)人知道他一向是個(gè)冷淡高傲的性子,如今竟被一個(gè)大無(wú)賴當(dāng)作女子一般戲弄,他居然不惱,不由紛紛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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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回到他的住處,還是那么破舊陰暗,柳意歡苦笑地看著自己被人踹破的門,嘆道:“這兩扇門好歹還有些功用,你倒粗暴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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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要廢話。 ”禹司鳳扯著他進(jìn)屋,回頭對(duì)鐘敏言他們招手:“進(jìn)來,我引見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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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位是我的……亦師亦友地舊識(shí),柳意歡柳大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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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還沒說完,他就被柳意歡在臉上輕佻地又捏一下,那無(wú)賴干脆貼著耳朵,低聲道:“什么叫舊識(shí)?小鳳凰太沒良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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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慘叫一聲,原來是被禹司鳳一拳打中鼻梁,痛得捂著鼻子蹲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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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很顯然禹司鳳對(duì)他這種無(wú)聊的舉動(dòng)早已習(xí)慣了,臉色不改,繼續(xù)介紹:“這位是我的同門,若玉。 這兩位是少陽(yáng)派的弟子,褚璇璣,鐘敏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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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哦哦……天下五大派的弟子……榮幸榮幸啊……”柳意歡捂著鼻梁,鼻音濃重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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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眾人見他這種模樣,招呼也不是,不招呼也不好,只得隨意抱拳。 冷不防他忽然湊上來,在每人面前停一下,仔仔細(xì)細(xì)從頭到腳看一遍,看到璇璣的時(shí)候,還要伸手去摸,嚇得她愣愣地退了好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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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呃,不用怕……啊哈哈。 ”他干笑兩聲,摸著下巴,又道:“這位是……若玉?哦,是你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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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若玉眼神微微一變,跟著卻笑道:“若玉見過柳大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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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柳意歡只是呵呵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一看就知道你是個(gè)聰明人,不過聰明人往往不會(huì)做好事。 可別聰明過頭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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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若玉風(fēng)輕云淡地笑問:“柳大哥的話很深?yuàn)W,若玉不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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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解就不解吧~~啊哈哈,總有解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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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柳意歡擺了擺手,走到鐘敏言面前,和他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 鐘敏言被他看的渾身發(fā)毛,又兼他身上酒臭酸臭什么味道都有,他憋呼吸憋得臉都快綠了,只得板著臉冷道:“你、你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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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柳意歡怔怔看了一會(huì),才淡道:“我看一個(gè)傻瓜,空有一腔熱血真情,最后卻被人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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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鐘敏言心中一凜,狐疑地瞪著他,誰(shuí)知他一爪子抓上來,拍在他額頭上,很疼,耳邊聽他低沉地聲音道:“真真假假,虛虛實(shí)實(shí),分得清還好。 分不清,那就是你地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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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什么東西!”鐘敏言捂著額頭,痛得他想發(fā)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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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柳意歡再也不理他,又繞到璇璣面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半天,看得口水都要流出來。 璇璣毛骨悚然不說,就連禹司鳳也忍不住低聲叫他:“柳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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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柳意歡沖他搖手,又看了一會(huì),才道:“不得了啊……這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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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璇璣奇道:“怎么個(gè)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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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見這人神秘兮兮地,每個(gè)人都說幾句話,像是警告像是預(yù)言,不由好奇他會(huì)對(duì)自己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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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柳意歡摸了摸下巴,口水流了出來,好像眼前這個(gè)少女不是人,而是用黃金寶石堆出來的值錢貨,他地眼睛充滿了一種見錢眼開的神采,亮的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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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唔,不得了嘛……就是不得了。 ”他喃喃說著,“你這個(gè)人,危險(xiǎn)的很。 以后要出大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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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什么意思呀?璇璣一頭霧水。 柳意歡笑道:“天機(jī)不可泄露。 來來,小鳳凰,讓我看看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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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把禹司鳳扯到面前,定定看了一會(huì),最后卻微微一笑,低聲道:“你這個(gè)傻子。 何苦空歡喜一場(chǎ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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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禹司鳳臉色一暗,“我以后……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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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柳意歡搖了搖頭:“好或者不好,別人怎么說呢?你自己最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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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說完他用力一拍手,用腳把周圍的垃圾使勁踢開,空出一個(gè)空間,一屁股坐下來,笑道:“鏡中花水中月,一場(chǎng)虛空,一個(gè)劫而已。 來來,不用愁眉苦臉的,都坐下。 我看你們幾個(gè),是做大事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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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眾人見地上臟兮兮,根本沒地方坐,然而他剛才說了一番話,似明非明,此刻見他便覺得此人深不可測(cè),竟不敢忤逆了,只得蹲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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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柳意歡又道:“那個(gè)鮫人嘛,就在城里。 不過要把他救出來,需要費(fèi)點(diǎn)功夫。 所以,不能急。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