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主要的是,咱們賣草莓我算下大概能支出六萬多元,這也好來年了,我想征求大家一下意見,就是給二哥二嫂他們家送去多少錢?”</br> “你是村長,這事你說的算就行。”</br> “對啊,你做主就行。”</br> “我們也不懂,沒什么意見。”</br> ……</br> 大家恨不得早點開完這無關緊要的會議,就希望杜大勇直接做主就行。</br> “這樣咱們給二嫂三萬元費用怎么樣?這里面包括一萬元錢的草莓苗,還有承包費用、農藥以及修建大棚的費用……”</br> “行,我沒意見。”</br> “沒意見。”</br> “我也沒有意見。”</br> 剩下的幾位同志不是搖頭就是在擺手。</br> “那小賈,你一會兒就拿上三萬元錢,給二哥二嫂他們送去,也好讓他們過個好年。”</br> 去二哥家的路上,有村民到路邊的排水溝倒泔水,看到杜大勇和賈會計路過,一下子將賈會計攔住。</br> “小賈,你過來,我問你點事。”</br> 這位大叔并沒有將賈會計叫到多遠的位置,就開始發問:“村里是沒錢還是怎么的?就拿那么點草莓來打發我們過年,這是誰出的餿主意?不知道你聽說沒有,村里從上到下都給出這個主意的人罵毀了,你不信挨家挨戶訪訪問問。”</br> 他越是越說越來勁,搞得賈會計也是非常的不好意思。</br> “大叔,您的意見我都記下,回去之后就跟領導反饋,您老就寬寬心,好好過個年。”</br> 賈會計也是故作鎮定地在安慰。</br> 大叔在與賈會計交流時,是故意拔高聲音的說,就是為了說給一旁的杜大勇聽,賈會計也心領神會,也就是象征性在安撫。</br> “剛才那個大叔說什么了?”</br> “能說什么,就是關于春節分草莓的事情有看法。”</br> 賈會計也在尋找這樣一個機會表達自己的情緒,正好杜大勇問道,賈會計也就還了回去,然而,她更清楚,杜大勇是聽得一清二楚。</br> “二哥二嫂,這馬上也要到春節,我這來看看你們。賣草莓的事,你們暫時就不要太擔心,村委會研究決定以此給村民發福利。這是三萬元錢,也算是草莓園的成本錢,你們收下,好好過個年。”</br> “杜村長,真是感謝你啊。要是沒有你,我這草莓還不得賠得一分錢不剩。”</br> “沒事,都是我們應該做的。不過,這個草莓真是非常的不好銷售。這季草莓賣完之后,你們琢磨一下那塊地怎么辦,就目前情況來說,村委會是再沒有能力種下去。你們抓緊時間想想辦法,別耽誤下一茬不管是蔬菜還是水果的種植。”</br> “這段時間我躺在家里也認真地琢磨這件事,這地我們就不租啦,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要不村里就收回吧。”</br> “那你建的大棚怎么辦?”</br> “你看將來能不能租出去,要是能租出去,多少能給我們點建大棚的本錢,哪怕是少給一點兒,我也知足。”</br> 二嫂這一開口,又是給杜大勇添了一塊堵。</br> 他以為讓二嫂將這塊地想辦法轉讓出去,結果二嫂又把這球踢了回來。</br> 每天草莓采摘的數量不多,草莓小伙的攤位只有林父一個人在堅守。</br> “大哥,那個草莓小伙今天怎么沒來?”</br> “家里正忙,送完草莓就走了。”</br> “哎呀,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對象,我還想今天上午帶著侄女來看看他呢。”</br> “哈哈。”</br> 林偉民不禁笑出了聲。</br> “你侄女是干什么工作的?”</br> “在國企做會計工作。”</br> “那小伙兒就是個賣水果的,也配不上啊。”</br> “你可別那么說,這可真是緣分,那小伙兒一看就是心誠善良,將來是誰找了誰有福。”</br> 林偉民被這位老妹子的話逗得也是哈哈大笑。</br> 這東方白鸛以來,林志勇的護鳥志愿服務隊也就正式啟動。</br> 每到這時,林志勇也是額外的忙碌。</br> 南飛的時候,總有不少鳥兒因傷掉隊,也都被撿到的村民送到林志勇這里幫忙救治。</br> “林哥,我今天在美鸛園巡視時,看到有一只大鳥,在那水庫邊撲騰,我以為是被繩子還是什么給絆倒了,結果走近一看,原來它的翅膀有血,我就帶回來給你看看。”</br> “這什么鳥,怎么長得像鴨子一樣。”</br> 林志勇就將這只大鳥拍了照片發給宋會長。</br> “這是天鵝,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你看它翅膀那里受傷得嚴不嚴重?就還是按照先前我教給你的方法,為它止血并對傷口處進行消炎。”</br> 先前已經有過幾次救治經驗,林志勇操作起來也是輕車熟路。</br> “先養段時間看看吧。我看它傷口好像是被什么動物撕咬的,爛得不成樣子。”</br> “就這能治好嗎?將來還能重返藍天?”</br> 謝濤不無憂慮地說道。</br> “看它的造化啦。”</br> “這要是萬一飛不走,怎么辦?”</br> “那就只能在這養老了。”</br> 林志勇救治過的傷病鳥,基本上養一段時間,他就會將他們放回到野外。</br> 主要是他擔心養的時間越長,對它們的野性也是種消耗。</br> 這自從接收第一只傷病鳥,林志勇的候鳥救助站就算是正式開張。</br> 除夕這天,一輛警車停在了林志勇家的門口。</br> “怎么了?難道是有逃犯去了林家?”</br> 這村子有點什么事,就會引起大家的關注。</br> 民警從警車的后座拿出一個紙箱,里面又裝了三只紅隼。</br> 林志勇每次接收的傷病鳥大多都是一只,同時送來三只,而且是同一類型的鳥類,不禁引起了林父的高度重視。</br> “你會治療嗎?這萬一要是禽流感,那咱們家可就完啦。你最好還是少接觸那些陌生的鳥類。”</br> “爸,沒事,這是宋會長讓民警就近送到咱們家的,按照宋會長給我提供的藥方,我喂兩天試試看。不過,安全起見,我還得給它們搭個隔離病房。”</br> “搞得還挺專業。”</br> “這動物病有時候就和人的疾病一樣,要是它們之間相互傳染,我這活不就更多了嗎?檢查病情,對癥下藥,控制住傳染源是我的第一要務。”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