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湖的湖面燒了一夜,無數老玩家因此被吸引到這里,一場惡戰不免發生,而這場惡戰的“始作俑者”周野卻在客棧里度過了一個非常平靜的夜晚,并且在早晨醒來后收割了兩個人頭,并得到了顧乘風真誠的感謝。
那兩個玩家追著要殺他,他手里沒有武器,要徒手殺人,他心理建設也還沒做好,于是一來二去就成了持久戰,沒想到跑了一夜,被周野給救了,顧乘風頓時覺得他們有緣。
“你們沒有一起組隊?本來上次結束后忘記了和你們要聯系方式,我正后悔呢,沒想到又在這里碰到了。”對于找到同伴,顧乘風非常興奮。
沈行空看了眼周野,沒敢再提蕭浪的話,實在是周姐的面色太平靜,平靜到讓他有一點不安。
三人醒來后去茶樓坐了坐,昨夜北湖著火的事也沒有瞞過這些本地人,對于這件事,他們似乎見怪不怪,周野聽了幾句便知道湖面著火這事兒在她們這里很尋常,但是眾人言語之間的厭惡并不因此而消退。
不是恐懼,而是厭惡。
周野忽然插嘴:“昨夜睡得早,沒湊上這熱鬧,聽說還有好多人打起來了,這是怎么回事?”
幾個大漢看她一眼,嚼著花生米:“兄臺不知,十幾個外鄉人,鬧出不少動靜,也不知道在整什么,那湖在我們這兒是不祥之地,白日都無人敢渡河,更別提大晚上的了,那些人純粹是自己找死。”
語氣十分不屑。
周野一臉唏噓:“是啊,可不就是自己找死嘛,也不知道是誰放的火,這么缺德……”
看著周野胡說八道嘴臉的沈行空:“……”
“大概是哪個沒注意的外鄉人吧,畢竟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兒的規矩,左右是外鄉人,隨他們去吧。”
周野因這句話頓了頓,掃過那些習以為常的壯漢,若有所思地轉回頭。
沈行空悄悄說話:“咱們什么時候去那邊?”
周野掃過門外:“現在去吧,也快午時了,也該折騰地差不多了。”
昨日一夜折騰,該逃走的人早逃走了,逃不走的也被解決了,勝者自然也不會一直逗留到現在,所以周野選的時間正好,開了千里眼進樹林,也沒看見人,一直到了湖邊,平靜的湖面仿佛絲毫沒變。
周野目測了一下湖面和草地的高度差距,發現沒什么變化,掏出工具箱,淡淡道:“盒子里有充氣汽艇和劃水棒,開工吧。”
顧乘風低頭尋出來,開始手動充氣。
沈行空:“我們要過湖?”
周野:“嗯。”
沈行空:“咱們不找蕭哥嗎?”
周野:“干嘛找他。”
沈行空:“……”
鬧別扭了,這兩人絕對是鬧別扭了!
他小心翼翼地點頭:“好,不找他。”
顧乘風絲毫沒察覺這“沈行空自以為的”尷尬氣氛,飛速充好氣,看著足夠乘坐五六個成人的巨大氣艇,欣賞的目光掃向周野:“這個裝備準備地很充足啊。”
沈行空吹好一根劃水棒,累地狗喘氣。
顧乘風搖頭:“小沈,你這肺活量不行啊。”
沈行空:“……”
·
三人乘坐著充氣艇入湖,沿著湖對面劃去,一路足足到對岸的草地上,往前走了幾十米,又是一片湖,目光所到之處有一個巖洞,黑漆漆的,怪嚇人。
好在此時正午,陽光正盛,哪怕乍一眼看去有點陰仄仄的黑洞,也不是無法通過。
沈行空拖著充氣艇走過草地,唉聲:“不知道這過去是什么,要是那什么雪國,咱們會不會有危險啊?”
顧乘風:“周小姐聰明地很,就聽她的吧。”
周野估算了一下自己到山頂的距離,保守估計有一千米的距離,以現在的咒語,最大直行距離為1200米,但是高度有限,所以一定上不了山頂,只可能在有限的高度上不斷上升。
“老玩家都廝殺地差不多了,現在留下的都是最強者,你不先走一步探索副本任務,是想留在那里被他們殺?”
沈行空一想,恨不得拍大腿:“姐你說地真對!”
他沉思:“解開天神的秘密,這小鎮上也沒人說過天神啊,所以咱們的任務目的地肯定不在小鎮上,那地方就是用來迷惑我們的視線了,真正的任務目的地在雪國對不對?”
周野恍然之間有一種欣慰感。
盡管這種老母親才會有的感覺不應該在她這個花季少女的身上出現。
巖洞里的水路突然斷了,發現光滑的石路出現在眼前,三人看著曲折蜿蜒的石路,將充氣艇藏到一邊,沿著巖洞里的路一路向前。
沈行空一上岸就摔了個狗啃姿勢,慘叫一聲,拉著顧乘風的褲腳,險些把他也給拉滑。
顧乘風一手撐在巖洞石壁上,穩住身體,無奈地朝沈行空伸出手去,后者勉強站起來,扭扭捏捏。
周野看他臉色不對:“怎么了?”
沈行空有點羞澀:“有點疼。”
顧乘風:“男子漢大丈夫,摔了一下有什么好叫的。”
沈行空瞪:“你摔一個看看。”
顧乘風:“得了,哪里疼,給你揉揉?”
沈行空瞪大眼:“流氓!”
顧乘風一頭霧水地看向周野。
后者了然吐出二字:“蛋疼。”
“……”
作為國家代表隊曾征戰全球的鐵人三項冠軍顧大金牌第一次有了手癢的癥狀,某人卻依舊捂著重要傷口悄悄遁走了。
巖洞的通道平緩,但是走著走著也能感受到上斜的角度,周野算著距離,經過長達20分鐘的行走之后,這條通道至少已經較原來的水平線高了七八米,也就說明這條路出去后必定是山腰或山頂處。
洞內有風,有水流,還有冷熱氣息,應該是通風的,但是走到中段,腳下的路忽然變得滑起來,周野腳滑了一下,沒踩住斜坡,險些滑倒。
沈行空在她身后跨步,一腳踩在周野剛才那一腳旁邊,整個人重心不穩,四腳朝□□后摔去,正正好好撞進顧乘風的懷里,二人的臉一上一下,方向相反,互相對視著。
氣氛寂靜了一秒。
沈行空渾身雞皮疙瘩直豎地站起身,白了顧乘風一眼,搓了搓手背的疙瘩,轉身起跳,被周野拎住脖子。
“……”
周野:“你們在這等著,我去看看。”
她默念咒語,身形離地飛速朝前而去,和地面的距離越來越接近。
顯然2米的高度是不夠的,而且到后期,山坡的陡峭度越來越高,周野選了塊較為有棱角的石壁攀著,等待冷卻時間結束。
“姐?你還好嗎?!”沈行空的喊聲出現在洞內,周野覺得耳邊的聲音似遠似近,傳達到耳朵里時仿佛就在耳邊,但是她卻又覺得那聲音傳了許久才送進她耳朵里,按照距離來看,她現在和沈行空二人的直線距離應該在百米左右。
這不過一瞬間的錯覺讓周野心存疑慮,只是也說不清楚,便只能暫時放在一旁,攀巖吃力,她沒有可以完全支撐自己的落腳點,便只能等著冷卻結束。
3分鐘后,沈行空坐不住了,周野沒有回音,他試著往前走,卻還沒走幾步就滑地不行,不是原地摔個狗啃姿勢,就是往后摔個屁股碎幾瓣,那叫一個膽戰心驚。
顧乘風憑借著自己對身體出色的掌控力和強大的身體數值,借助墻壁凹凸四起的菱角做輔助,還算勉強能前進幾步,雖然乍看之下有些狼狽,但和一邊的沈行空一對比,體面!
沈行空的一顆小心臟都碎了。
原以為兌換了血統在速度和敏捷上有了進步,他的視力也提高了一些,結果現在居然垮在一條山路上。
最后,他摔得顧乘風都看不下去了。
“別起來了,你直接在地上往前爬吧,這里滑,你用手和腳往前扒拉……蛙泳會不?”
沈行空:“……”
10分鐘后,周野進行了垂直高度6米整的提升,以及行進速度560米的距離為終點結束這趟旅程。
垂直高度來看,他們距離原來的水面高了15米左右,肯定沒到山頂。
一些淤泥里長著雜草和滑溜溜的石路接壤,周野低頭看了一會兒,覺得是人為鋪墊的,挖開土層一看,果然底下不到一指長的距離就是一模一樣的石路,用手一摸,也是滑不溜秋的。
周野莫名盯著那石頭多看了兩眼,腳下一轉,踩上滑石降低重心,一路往前滑去,就像在溜旱冰。
越過兩邊的石壁,她才有心思欣賞這“風景”。
按理來說,這通道這么長,應該是不見光的,但是一直都有些似有若無的光,偏偏她一路走來都不能確定光源是什么,此時一看,周圍都能看個清晰,雖不亮堂,但每個角落給她的“光感”都差不多。
莫名的,周野忽然有了點猜測。
半路,周野看見了在地上艱難游泳的沈行空,使用風輪停在了他身邊,淡淡道:“拉著我的腳,我帶你們上去。”
沈行空抬頭,看到周野平靜的面色,大喜:“姐你回來啦!”
周野看了眼顧乘風,點頭示意。
5秒后,兩個大男人每人抓著一只周野的腳踝,整個人平趴在地,靠著胸肌以下的面積形成摩擦力,由周野加速帶他們向上去。
好在兩人先前都爬了大半,周野成功在咒語效果消失之前把他們帶到了終點,躺在泥地上的沈行空翻了個身,一腳踹在滑溜溜的石頭路上:“這什么鬼東西,可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