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琪又將我轟出了講桌旁,原因是她要把這兩個位置留給她的兩個小心腹:劉筱伊和代璇。
不過我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誰讓我現(xiàn)在的同桌是羅天奇呢?
“小雞,倒數(shù)第三和倒數(shù)第四會晤了!”
我做了個respect的手勢,羅小雞一臉無語的看向我。
“你干嘛~哎喲!我真服了好吧。這都是高一上學期的事了,你還記得,我真服!”
“嘿嘿!”
我倆現(xiàn)在的位置,可比講桌旁好太多了。我們坐在第一組的第一排,因為我是二組的組長,又要開始調(diào)動組員的座位了。
羅思甜找到我,說了一些關(guān)于調(diào)座位的事情。
“楊初見?能不能把我安排到最后一排?我不想坐在第一排。”
我尊重我組員每個人的想法,王潤田也跟我表示想坐在最后一排,原因是想用電子小手表看小說。
我將吳邦威調(diào)到我后面,劉雨欣第三,胥玲安排到了第四位,原因是上周她坐過前面,該給其他同學機會了。
沒想到,我這一小小的舉動,引發(fā)了雪崩。
周五的小結(jié),我將組里每個人的分數(shù)交了上去。胥玲覺得我加分太少了,她原本的分數(shù)不止這些。
令我意外的是,我們組居然還是積分第一,沒想到是個烏龍。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第一名的小組是沈嘉麗小組,不是楊初見小組。”
代璇更換了ppt上面的內(nèi)容,高琪不知道聽誰說我不管事,特意將我拉到了走廊談話。
“你怎么回事?我怎么聽說你當小組長不管事啊?”
我頗有些詫異,什么時候我不管事了?
“沒有吧?高老師,我管不管事您看不出來嗎?”
高琪沒有多說什么,放我進去了。而這次的班會,高琪用班費為積分前幾的小組買了些小獎品作為獎勵。
下了班會,胥玲當著高琪的面說我不管事,我坐在位置上寫作業(yè),高琪走了過來,對著我的后脖就是一巴掌。
“你組里的組員都說你不管事,你還跟我狡辯?”
高琪打完就離開了,這一巴掌的力道真不小,我腦袋有些懵逼,甚至都忘記了思考。
“臥...操?”
我摸著自己的脖子,好一會才緩回神。
王潤田看胥玲出去,特意過來提醒我。
“楊初見,剛剛胥玲當著高琪的面說你不管事,高琪這才打的你。”
我心里不知是什么心情,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面面俱是。
“什么時候給你們自由叫不管事了?不就是想爭一爭高琪給的獎品嗎?有那么想要?”
王潤田表示自己不知道,讓我多注意,便走開了。
那時的我單純的跟個小學生一樣,什么人原本真實的是什么樣的,從不留心。
我不知道我與胥玲暑假的那段情誼算什么,難道這比不過一些廉價的文具?
還是說,你就像那雪地里的農(nóng)夫與蛇,獲救后還要反咬農(nóng)夫一口,你才算滿意。
我與羅天奇坐一塊,就是兩個深夜孤獨emo患者找到了隊友,彼此救贖。
上課隨地大小e,出口成e,什么事情都能e。
那時候最好笑的是,語文老師看了我倆的摘抄本,下課特意過來找我們。
“你們兩個的摘抄最近怎么都喜歡寫一些情感的句子,而且就是你楊初見找羅天奇之前的抄,他羅天奇找你楊初見以前的抄。找到搭子了是吧?”
我不知道如何同羅嬋解釋,十幾歲的年紀最愛多愁善感,特別是情愛之事,靈智初開,懵懵懂懂。
我愛找網(wǎng)易云熱評,他也愛,不過沒有我聽的多。
羅小雞特意買了一本網(wǎng)易云熱評的練字本,上面寫的句子我現(xiàn)在還有些印象。
羅天奇問我,是不是把萬碧婉的聯(lián)系方式都刪了。我沒有否認。
“茍延殘喘的感情比小三都賤。”
我不知道應該如何去面對萬碧婉,她害怕看見我,我卻期待遇見她。但她給我的,全是傷害,沒有一絲憐憫。
陳奕迅的《淘汰》,網(wǎng)易云熱評有一句是這么說的:“考59分比考0分更加難過,最痛苦的不是曾經(jīng)擁有,而是差一點就可以。”
我得到了萬碧婉安慰的淘汰,萬碧婉從來不會接受我送的東西,我知道她不知道該如何回報我。
比如順便從小賣部帶的紅筆,或是特意為她從人群中搶來的炒粉。
關(guān)于炒粉這件事,得追溯到高一了。
下午六點多的天陰沉沉的,像是要落雨,是一場酣暢淋漓的雨。
高三的學生那天返校,門口全是擺攤的商販。我們在晚飯時間,特意去搶南門口的炒粉,畢竟比學校的飯好吃。
我在門口碰見了張言喆,他憑借著個高的優(yōu)勢,輕松的翻過了校門口的圍欄,從外面買完了再進學校。
我擠在人群中,不斷將錢幣塞進炒粉攤老板的手中。學生太多了,老板一個人炒不過來。
小雨慢慢開始落下下來,兩份炒粉,一份是為萬碧婉帶的,她在教室等我。
“小伙子,這兩份就給你吧,你趕緊回去吧。”
炒粉攤的老奶奶看我挺有眼緣,將剛炒好的兩份粉遞給了我。
我踩過一路上的小雨洼,頭發(fā)也被雨淋濕,當我看著手中的炒粉時,所有的不滿都會一掃而空,剩下的只有期待,只有期待。
“嗯...呃,你要不要先擦擦汗?你頭發(fā)都濕透了。”
我將懷中的炒粉遞給萬碧婉,表示不用。
萬碧婉拿出一沓早就準備好的零錢遞給我,我說不用,算是我請她的。
“哎喲,拿著吧拿著吧,咱倆誰跟誰啊?我們是朋友啊!而且你幫我買炒粉,不是應該要給錢你嗎?我不是那種吃白食的人。”
買粉的期待一掃而空,我呆在原地,萬碧婉將錢放在我的桌子上。
我扭頭向外面走去。
“哎...哎?錢給你放桌子上啦!別忘記啦!”
我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今天的廣播里,放了一首陳奕迅的《淘汰》。
雨終究還是落下來了,滴滴答答的砸向地面,濺起了幾尺高的水花。
手中那碗熱乎的炒粉是什么滋味,我大抵是嘗不出了,我委屈的想哭,不是因為淋雨,而是那一沓的紙幣。
臉上的雨水夾雜著淚水流下,我喉嚨哽咽,吞不下去嘴中咀嚼的炒粉。
好在走廊外沒人,沒人看見我的落魄,我好像條狗,毫無尊嚴。
“只能說我輸了,也許是你怕了。我們的回憶沒有皺褶,你卻用離開躺下句點。”
“只能說我認了,你的不安贏得你信任,我卻得到你。”
“安慰的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