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這是耍流氓!”
遲枝躺在床上,活像一只待宰的小羔羊,卻還在試圖盡力反抗。她一只手死死捂住胸前的浴巾, 另一只手在努力阻止陸封遲繼續作亂, 烏沉沉的眼睛睜大了瞪著他。
只可惜在男人的眼里, 這樣假慍的神色卻顯得更加可愛。
讓人有種莫名的征服欲。
昏黃偏紅調的暖光給女人白皙的皮膚上鋪了一層夢幻般的視覺, 看起來像是歐洲古典油畫中那般細嫩且真實。
“乖, 讓我看看。”
或許是因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 使得男人的聲音比剛剛更加喑啞低沉了幾分。
陸封遲似乎總有一種能把惡劣行徑粉飾成冠冕堂皇的能力。就比如此時, 還能穩住心態, 一點點誘哄著她掉進陷阱。
“只是看看傷口,怕什么?”
遲枝躺在那里,看到男人的目光終于不再糾結于她被浴巾遮掩住的傷口處。而是輕笑了一聲,緩緩掀起眼簾, 眼泊濃黑得盯著她。
說著,他又伸手去撥開她的浴巾了。
而此時,遲枝正望著陸封遲那凸起的, 一上一下的喉結出神。那個地方每每動一下,便會有男人低沉的聲音流入耳廓, 像絲滑的緞帶一樣。
順著耳朵進去,又將她整顆心都包圍起來,最終緊緊的束縛住。
可就在遲枝愣神的時候,手上忽然忘記用力, 便就這樣讓男人一時間得了逞。即使臥室中的暖度已經開得很足, 但畢竟是剛剛洗完澡, 再加上身上還帶著水汽的原因。
沒有了那一層遮蓋, 肌.膚全部露在空氣中, 遲枝整個身體都不禁打了個寒顫。
等女孩兒反應過來,再急急忙忙地想要重新遮掩時,卻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她的手剛剛重新抬上去,想要遮掩一下,便被男人驀地在空中抓住,然后緊握著,強硬地按著放到旁邊。
遲枝力氣小,掙脫不開,只能氣呼呼地用眼睛死盯著他。
可惜這種威懾,毫無作用。
更確切地說,陸封遲根本就沒有看她的臉。
男人的視線一直落在浴巾滑落后的那片區域上,目光幽幽地落在她腰腹側,看著她的創口出神。
遲枝也微微怔了一下。
心里不由得閃過一個念頭:難道自己誤會他了?難道他真的只是想看看她的傷口?
可就在這時,女孩兒卻看到男人緩緩俯下身。
她的心臟也隨著對方的動作,被瞬間整個提了起來。
她不知道陸封遲想干什么,但身體早已比大腦更先差距到危險,條件反射般的想往后縮。
可惜手腕被對方按在旁邊,怎么動也動不了。
“陸……”
她剛要出聲,后半句的幾個音節卻忽然卡死在嗓子里。遲枝愣了一下,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狠狠顫了顫。
然后。
她看到,陸封遲俯下身,很輕很輕地吻了一下她的傷口旁。
即使并不是創口本身,而是旁側一點的位置。
然而,當某片濕熱的柔軟附著到她身上某處最碰不得的地方時,遲枝的小肚子還是忍不住向內縮了縮。這讓她無比緊張,眼睛一眨不眨,一刻不離的盯著陸封遲在看。
本以為對方只是吻一下,吻完便會作罷。
卻沒有想到,男人順著那微創縫合的位置,一點一點的寸寸上移。
所到之處,遍布的,都是細密而溫柔的吻。
遲枝像是只被欺負的小動物。
她一點也動彈不了,呼吸慢慢變得顫抖且艱澀,心里也緊張膽顫到不行。但又不知道怎么回事,隨著男人一點點溫柔的吻,她心里面也漸漸有了弱小的聲音,似乎不想讓男人停下來。
但陸封遲卻偏偏不遂她的愿。
他總是這樣。
遲枝想讓他停下來的時候,他就置若罔聞,熟視無睹;遲枝不想讓他停下來的時候,他又故意停下,和她的心思反著來。
就好像,即使遲枝沒有說,但陸封遲就已經全部掌控了她所有的心思。
在這種事上,自己好像總是被誘導和引領的那一方。
“陸封遲……”
她抿了抿唇,嗚咽道。聲音軟兮兮的,有種求饒的意味。
陸封遲卻早已頓住。肌肉線條流暢而漂亮的小臂撐在她頭部兩側,完全是居高臨下的角度。男人那雙沉黑色的眼睛正不懷好意地看著她,唇角微微勾了勾。
“你叫我什么?”
他沉沉出聲,問她,完全就是故意的。
而此時,遲枝的臉卻早已紅成了一個大紅燈籠。感受到對方侵略性的視線正寸步不移地落在自己身上,隨著目光一點點灼燒著。
遲枝有些頂不住那種緊密的注視。
感覺自己要被他看穿,看透了似的。
女孩兒紅著臉偏過頭去,想要別開那道火熱的視線。卻抿了抿唇,像蚊子叫似的哼哼出聲,有些撒嬌的語調:“陸封遲……”
其實她的聲音很小。
但周圍很靜,再加上兩個人離得那樣近。幾乎每一個音節都被陸封遲聽到了耳朵里。
“應該叫我什么?”
男人瞇了瞇眼,滿是雄性荷爾蒙的氣息籠罩著她,繼而又開口,聲音喑啞又性感。像是很有耐心般誘導著她,可下面蓄勢待發的猛獸卻又暴露了獵食者某顆沉不下去的心。
“乖,換個稱呼。”他引著她說,溫熱的氣息正打在她耳廓。
遲枝的臉更紅了,紅得快要燒起來。卻又不好意思再叫陸封遲的名字。只是扭過頭去,貝齒死死的咬住下嘴唇。
其實她知道陸封遲想要讓她叫他什么。
但既然,他不遂她的愿。
那她就也不遂他的。
當然,還有另外一部分原因。遲枝覺得陸封遲讓她說的那兩個字,她現在暫時還說不出口,會覺得內心有些羞恥。
女孩兒死閉著嘴巴,不說話。可泛紅的臉頰,以及不安亂動的身體卻出賣了某些內心的想法。
陸封遲倒是也沒有生氣。
男人已不像是第一次那般急躁,反倒像是有了經驗般,越發懂得如何優雅而有儀式感的完成某些步驟。仿佛這種事,已經不是單純為了消解欲望的方法。而是某種更高階,更有樂趣的游戲。
他笑了笑,喉嚨間低低的笑意,渾厚低沉。
遲枝剛剛已經被他搞得暈乎乎的了,整個人好像就飄在云上。
誰知就在這時,陸封遲卻好像忽然良心發現,不準備繼續了。
“那你叫我一聲老公。”
男人忽然看著她,揚了揚眉,漫不經心似的要求她說:
“叫一聲,今晚就不欺負你了。”
他這樣說了一句,聲音聽上去去格外真誠。
遲枝怔了片刻,腦子里懵懵的,不知道陸封遲到底在玩什么把戲。但又一想,對方其實也沒有那樣壞。就像剛剛她以為他想要做壞事,可是人家真的是看了她的傷口。
雖然后來就……
這樣想著,遲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還是選擇相信陸封遲一回。
她覺得他應該不會再騙她了。
“老公……”
她就像是認栽了一般,咬著嘴唇,別別扭扭地從嘴巴里面擠出一句,身體也扭捏地動了動。卻不想,自己這邊話音剛落,便只聽見男人低低沉沉的笑了笑。
隨后啪的一聲。
眼前驟然陷入昏暗,什么都看不到。
陸封遲突然把旁邊的小燈的開關摁掉了。當黑暗代替光明的那一瞬間,遲枝的心也跟著緊了一下。
完全是不由自主地,對黑暗的某種本能恐懼。
誰知,她剛想說話,半個音節還未發出來。
身體卻像是被鈍斧剖開似的。
一瞬間魂飛魄散。
——
陸封遲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遲枝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這個男人每天都在想些什么。
遲枝只知道,不要相信這個男人。會變得不幸。
陸封遲就是個頂級大騙子!
他明明上面下面都在干著壞事,明明要把她折騰哭了,偏偏嘴上還一副很紳士的腔調,仿佛很溫柔的各種替她著想,各種哄著她。
嘴里說得仿佛正把她放在手心里。碰都不敢碰,只好小心翼翼地,生怕她化掉。
可事實卻完全不一樣。
他昨晚就是一邊哄著她。低沉磁性的聲音那樣溫柔,快把她哄到天上去了。寶貝寶貝的叫著,一口一個我輕點,好好好,都聽你的,馬上就好了。
然后繼續殺氣騰騰的作惡,繼續翻來覆去的繼續折騰她。
捉弄她的脖子,親她的耳朵。
又偏偏要在她快動情的時候,故意停下,逼問她某些羞恥的語句。害得她捂著臉,不得不說出來,他才肯繼續。
第二天一早,女孩兒差點起不來床。
昨天弄到好晚,遲枝感覺自己渾身就要散架了似的,胳膊也酸,大腿也酸。只想像一灘爛泥一樣趴在被子里。
微微翻了一個身,在安靜的房間里,甚至可以聽到被子細微的摩擦聲。
遲枝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但就是不愿意起床,也不想要睜眼。
她閉著眼睛翻了個身,卻恰好落到某處火熱的身體里,似乎有個大家伙正頂著她。
遲枝瞬間清醒。
腦海里面開始不斷閃現昨晚的某些片段,簡直又想去死一死。
她已經在惆悵,以后的日子該怎么過了。
這樣肯定是不行的。
遲枝想,兩個人是平等的關系。自己不能總是這樣被動。至少在這件事情上,他們得找個機會,好好聊聊規矩。
至少不能讓陸封遲天天說那些混賬話。
只是她不知道,為什么陸封遲還沒有走。
以往兩個人即便共枕而眠,遲枝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陸封遲也早就不在床邊了。可今天卻有些反常,好像他今天公司破產,沒處可去了似的。
誰知,正這樣想著。
旁邊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
遲枝和陸封遲的手機完全不一樣,鈴聲也很好區分。那鈴聲一聽就不是遲枝的,而是陸封遲的。
所以遲枝就沒動,料想應該是男人工作上的事。
女孩兒仍然窩在被子里面。腦子清醒了,思緒清醒了,但是身體不想動。
而就在這時,卻只聽身后的陸封遲接過電話。
先是喂了一聲,帶著男人特有的,清晨略微沙啞的聲音。但盡管如此,聽上去卻還是那樣低沉而磁性。
但很快,陸封遲便沉默了下來。
遲枝不是傻子,她也很快聽出了對話里似乎又什么不對。就好像電話那頭在說什么很重要的事,以至于讓陸封遲的氣場一下子都變得冷沉嚴肅下來。
“好,我知道了。”
遲枝聽到陸封遲這樣說,聲音和語氣都已完全恢復到平時工作時冷漠嚴肅的狀態。
“出什么事了嗎?”
遲枝總覺得自己心跳特別快,害怕發生了什么事。因此睜開眼轉過來,被子搭蓋在身體前,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沒什么。”
陸封遲看了一眼她,伸手過去揉了一下女孩蓬松的發頂,微微笑了笑。明明和以前一樣的黑色短發,此刻辰光一照,竟顯得有些溫柔。
“是我父母過來了。”
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