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若音任性地偏過了頭。
    從前，她是不知道四爺對她的感覺達到了什么程度。
    導致自己事事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所以即便很生氣，她也不敢胡鬧，怕自己不夠重要。
    畢竟，被愛的才是祖宗。
    現如今，一切都不一樣了，自然是該任性時就任性了。
    此刻，男人那雙手，卻在她身上游走著。
    但不是那種帶有情浴的游走。
    反而更像在檢查著什么。
    果然，只聽男人不悅地道：“怎么身子瘦了。”
    “還不是想皇上想的。”若音嘟囔道。
    只是心里卻知道，明明她胖了好些呢。
    但有一種瘦，叫四爺覺得她瘦呀。
    “行了，別沒完沒了了，明明是你遲遲不來，朕就問了你一句，你倒是能說上十幾句。”說著，他把她從身上推下，讓她在他面前站著，“朕一早命御膳房熬了雞茸海參湯，你來晚了，湯都燉爛了。”
    “反正人家也不想吃什么雞茸海參湯，燉爛了最好。”若音嘟著嘴回。
    偏偏她這不聽話的樣子，四爺并沒有訓她。
    反而難得好脾氣地問：“那你想吃什么？”
    “臣妾想吃螺螄粉。”若音回。
    “不成，那玩意太臭了。”
    “不成就不成，臣妾回自個的永壽宮吃去。”若音說著就又要走。
    就聽身后傳來男人妥協的聲音，“罷了。”
    然后，四爺瞪了若音一眼，就讓蘇培盛吩咐御膳房，做兩碗螺螄粉來。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兩碗臭氣熏天的螺螄粉，把原本有著筆墨清香的養心殿，弄得臭烘烘的。
    雖說四爺不是第一次吃了，但還是面帶嫌棄的吃完了。
    只是吃完后，英挺的鼻子皺了皺，就吩咐奴才：“蘇培盛，命人把門窗都打開，再備水沐浴。”
    “嗻。”蘇培盛應了后，就出去了。
    心說皇上本就是個愛干凈，有潔癖的。
    居然會答應皇后娘娘吃這么臭的螺螄粉。
    不行了，他要出去透透氣了。
    同時，他也聞了聞身上的衣料。
    還真不是一般的臭啊！
    片刻后，宮女們就在養心殿后殿的耳房，備了熱水給若音和四爺沐浴。
    要說若音沒身孕的時候，四爺也只偶爾與她鴛鴦浴。
    如今她有了身孕，于四爺來說，那就是一級保護對象。
    含在嘴里怕化了。
    捧在手里怕摔了。
    生怕磕著碰著了。
    哪里還會與她一起沐浴。
    所以，兩人是分開著沐浴的。
    等到兩人洗得香噴噴，換上干凈的衣裳，再回到前殿時，奴才們早就在殿里染上了香薰。
    還換上了新的香包。
    以及擺上新鮮的花朵，作為天然除臭劑。
    一時間，原本還臭烘烘的養心殿，就又香噴噴的了。
    下午的時候，四爺就在殿里的寶座前批閱奏折。
    若音坐在他旁邊看書，偶爾替他研磨。
    到了夜里，若音自然要在養心殿宿下的。
    只不過，雖然她和四爺同睡一張床。
    可四爺卻老實得離她有一段距離。
    硬生生把寬大的架子床，隔出了一條三八線。
    若音可不管，反正手腳并用，就跟八爪魚似得，黏在了四爺身上。
    黑夜中，四爺性感的喉結滾了幾下，“聽話，一邊睡去。”
    “不嘛，人家都好久沒見到皇上了呢。”
    她的聲音糯糯的，像是撒嬌，卻又透著依賴。
    此刻，再怎么冷酷的四爺，被如此磨人的妖精賴在身上不動，他能怎么辦呢。
    總不能一把推開她吧。
    只能自個忍著了。
    若音因為有身孕，本就容易犯困。
    加上她也不知怎的，每回只要有四爺在身邊，她就睡的特別踏實。
    因為他身上總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安穩感。
    那是成熟男人特有的安全感。
    所以，她沒一會就睡著了。
    倒是四爺，愣是念了一個時辰的佛經，才逐漸睡著。
    次日，四爺上朝的時候，若音便回了永壽宮。
    當天下朝后，四爺照常召了樂妓到養心殿來。
    大約聽了半個時辰的曲子后，他就擺擺手，讓她們退下了。
    本來吧，那些樂妓要是照常退下的話，也就沒什么事。
    偏偏那位彈古箏的女子，她沒有出去，反而“噗通”就跪下了。
    緊接著，其余的樂妓，也跟著跪下。
    見狀，四爺的墨瞳淡淡地掃了那些樂妓一眼。
    “朕讓你們退下。”
    然而，那些樂妓還是跪在原地，一個個都可憐楚楚的模樣。
    尤其是那位彈古箏的女子，眼里正噙著一汪秋水，好似受夠了欺負，隨時都要可憐得掉眼淚。
    只見她搖搖頭，委屈地道：“奴才還請皇上做主。”
    一聽這話，就是有冤情，四爺長眉一挑，淡淡道：“說來聽聽。”
    “奴才與諸位姐妹，都是不得已而賣藝。我們的祖先，原是明朝永樂帝奪天下時，不肯歸附永樂帝，追隨了隋文帝的忠士。后來永樂帝得天下后，懲治了我們的先祖，將家中的女人們罰入教坊司，世世代代充當樂妓，久習賤業。”
    四爺沒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
    一雙眸子，也落在那名女子身上。
    “我們本是清白的官宦人家，只因很久以前站錯了隊，便慘遭數百年來的欺壓和蹂-躪，奴才認為，這對于我們是不公平的，別說我們無辜的，就連先祖們，也并沒有犯錯。”
    說到這，女子有些哽咽地道：“所以，奴才懇求皇上開恩，改掉我們的賤籍，恢復我們的良人身份，讓我們重建家園，重獲自由。”
    語音剛落，其余的女子也跟著附和道：“是啊，皇上，求您開恩。”
    并且，她們還低垂著頭，在地上叩首。
    看到這一幕，四爺將視線落在那名彈古箏的女子身上。
    畢竟，這件事情是她帶頭提出來的。
    他看著她，淡淡道：“你抬起頭來。”
    此話一出，只見那名女子微微頓了頓。
    然后緩緩抬起頭來，平視著四爺的下巴，但沒敢直視面前的男人。
    只不過，在她抬頭的一瞬間，眼角有一滴晶瑩的淚水滑落，滴在了因為啜泣而不斷起伏的胸口。
    哭，也是需要技術含量的。
    而且，它與一個女人的美貌成正比。
    若是長得不好看，還哭，那就是作。
    可要長得美若天仙，再這么一哭，那簡直是令男人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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