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四爺打橫抱著若音在上首的寶座上坐下,他攤開若音的掌心,低低地道:“適才打二阿哥的時候,使那么大的勁,手心可疼?”
好在二阿哥出去了,否則聽到親爹這么問,可能心都要碎了。
若音被四爺這么一問,有些忍俊不禁.
按理說,疼的是二阿哥,她有什么好疼的.
之前,還以為他是心疼二阿哥,所以才讓她別打了,合著是心疼她的手.
當(dāng)真是應(yīng)了那句話,愛你的男人,心都很軟.
若音搖了搖頭,“手不疼,心疼。”
男人挑眉,眼神看著她的心臟處,“朕看看。”
“不要,討厭啦你,人家跟你說正事呢!”若音將頭埋在他懷里,真是受不了他。
四爺?shù)托σ宦暎故菦]有再調(diào)笑她了,“好好好,說正事。”
若音知道他氣消了不少,危機也解除,這才同他說:“皇上,其實臣妾認(rèn)為二阿哥不愿意娶哈達(dá)納拉氏,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四爺:“哪好?”
若音:“您想想啊,倘若二阿哥是個貪念權(quán)利的皇子,就會欣然接受您給他許配的人,可他心心念念嫡福晉戚氏,不愿娶哈達(dá)納拉氏為側(cè)妻,這說明他沒有什么野心。”
“想當(dāng)年,您和八爺他們爭權(quán)奪謀,爾虞我詐,人人都想要坐上皇位,為此不惜手足相殘。可二阿哥雖然不愿娶哈達(dá)納拉氏,但他和太子、五阿哥兄弟關(guān)系好,這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在臣妾看來,二阿哥起碼比那種兄弟之間因權(quán)勢而反目成仇的要好。反正大阿哥已然是儲君,別的阿哥,咱們就別太嚴(yán)格,隨他去吧。”
否則個個都權(quán)勢滔天,她真的擔(dān)心阿哥們會重蹈四爺當(dāng)年九龍奪嫡的覆轍。
四爺:“......”
若音:“皇上,兒子兒媳和睦本是好事,您又何必非要將哈達(dá)納拉氏許配給二阿哥。”
四爺:“朕原本是想二阿哥成為太子的左膀右臂。”
“您的出發(fā)點固然是好的,可您想過沒有,權(quán)利大了,日子久了,一顆心難免不被權(quán)勢浸淫,誰能保證一直都沒有野心呢?”
“......”這件事,四爺當(dāng)然也考慮到了。
只不過,二阿哥和太子的兄弟情,他一直都看在眼里,他信任他們。
可是被若音這么一問,他又不太確定了。
見男人不說話,若音抬頭望著他,輕輕地道:“您還記得曾經(jīng)皇考勸您不要因為獨寵一個女人,導(dǎo)致后院不和睦,然后您附在臣妾耳旁無奈地說出那句“音音,再一次”嗎?”
聞言,男人眸光微轉(zhuǎn),似乎是憶起了什么事,他淡淡的“嗯”了一聲,表示記得。
得到男人的回應(yīng)后,若音柔柔地道:“既然您記得,想來特別明白這種感覺,現(xiàn)在二阿哥又何嘗不是您當(dāng)年的感受。”
此話一出,四爺沉默了,深邃的墨瞳神秘得讓人捉摸不透。
良久后,他才道:“即便是這樣,朕當(dāng)年也不似他那般不務(wù)正業(yè)。”
“......”若音圈著四爺?shù)牟鳖i,仰慕地夸贊他,“不然您怎么是當(dāng)皇帝的料呢,您這般勤政又有能力的人,別說是二阿哥了,就是全大清的男人都比不上的。”
“你這張嘴倒是甜。”四爺?shù)偷鸵恍Γ煽诘溃骸傲T了,既然二阿哥不想娶哈達(dá)納拉氏,就由他去,但他往后要是再不務(wù)正業(yè),朕可不慣他這臭德行。”
“這就對了嘛。”若音得逞笑道。
四爺瞧著女人笑地得意,打橫抱著她往后殿走,“你先別得意。”
若音:“怎么了又,咱們不是已經(jīng)說好了么?”
“是說好了,適才不是你讓朕連帶著你一塊兒責(zé)罰的。”說到這,男人附在她耳旁低低地道:“待會別哭鼻子。”
說話時,男人薄薄的嘴唇勾起一抹邪邪的笑,似乎總是有股使不完的壞勁兒..................................................
次日清晨,四爺以哈達(dá)納拉氏年紀(jì)還小為由頭,取消了二阿哥和哈達(dá)納拉氏的婚事.
這個旨意傳達(dá)到禮部時,禮部尚書是個醒目的,立馬擔(dān)起了這個責(zé)任,說是他沒打聽清楚,報錯了哈達(dá)納拉氏的年紀(jì)。
讓皇上誤以為哈達(dá)納拉氏到了適婚年紀(jì),這才想著將其婚配給二阿哥。
就這職場應(yīng)變能力,活該他能當(dāng)上禮部尚書!
禮部尚書背了鍋,四爺便意思意思地罰了禮部尚書。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君臣之間么,不就是一個愿罰,一個心甘情愿受罰。
禮部尚書這次是受罰了,但往后肯定會在官場上更加平步青云的。
至于那個哈達(dá)納拉氏,四爺給哈達(dá)納拉氏的父親升了爵位,作為彌補。
既然是誤會一場,他們也不虧。
橫豎他們早就聽說了,那二皇子玩物喪志,不嫁也罷!
至于二阿哥么,接下來的幾天,都有到四爺和若音跟前好好認(rèn)錯。
若音讓二阿哥下不為例,否則她也幫不了他了。
二阿哥表了孝心后,還說話算話,一改頑劣性子,找四爺討了幾個小差事,且都辦得妥帖。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么的順利。
直到三月初的一個早朝,發(fā)生了一些小插曲。
這一日早朝,四爺照常和大臣們說國家大事。
說著說著,一名言官就上前諫言,“皇上,如今東宮都有喜了,可后宮卻一直沒動靜,長久下去,勢必不妙啊。”
此話一出,四爺雙眸驟然一緊,深邃的墨瞳銳利地看著底下的言官,“說說,怎么個不妙法?”
言官:“古往今來,后宮當(dāng)然是延綿皇嗣的地方,可如今這后宮,都幾年沒有喜事了,自然是不妥的。”
四爺微微頜首,看似閑適地道:“延綿皇嗣,是為選出下一代儲君,朕已經(jīng)選嫡長子為太子,儲君已有,作何還要繼續(xù)延綿皇嗣,莫非愛卿是對現(xiàn)在的儲君不滿,還是想讓后宮多生幾個皇嗣,跟太子好好競爭啊。”
“微臣不敢!”言官立馬誠惶誠恐地跪下,別得罪了當(dāng)朝皇帝,還把下一代儲君給得罪了。
那他們家?guī)资甓紕e想好好混了。
他沉思了幾秒后,才繼續(xù)道:“臣只是想奉勸皇上,治理國家和前朝的同時,后宮也要一碗水端平,六宮妃嬪,都是您的女人,只有雨露均沾,六宮才會一片祥和......”
“打住!”四爺不等言官把話說完,就不耐煩地打斷。
這樣的話,他都聽勸了不知多少次,早就聽厭了。
他俯首于殿堂之下,厲聲道:“往年你們諫言獨寵這件事也就罷了,如今太子有了,延綿皇嗣這個理由就不成立。”
“至于獨寵皇后,她是朕的嫡妻,給朕生了四個孩子,除了研究出新型火炮,還曾在京城大量感染傳尸癥后,做出巨大貢獻(xiàn),又多次對大清有功。”
“除此之外,他還治好了朕的骨瘤,這樣共患難的嫡妻,朕不獨寵她,難不成還去寵幸別的妃嬪?”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意誠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齊,家齊而后國治,國治而后天下平!”
四爺話里的意思是:倘若連同甘共苦數(shù)十年的嫡妻都不能寵愛以待,又如何治理國家。
眾大臣不敢發(fā)言:“......”
唯獨那個諫言的大臣不怕死地扯別的:“可皇后娘娘身為皇后,后宮晨省都給免了,這樣恐怕不成體統(tǒng)。”
“此事無皇后無關(guān),皇后之前在圓明園養(yǎng)病,現(xiàn)階段病是好了,但朕不許她太過操勞。”四爺主動把鍋背穩(wěn)了,他還問那言官,“難不成你會讓你體弱的妻子勞累過度?”
無論旁人怎么說,他都主動承擔(dān)責(zé)任護(hù)著她。
亦如他曾許諾過皇后,讓她怎么舒心怎么來,外面的一切,有他替她兜著。
“......”聽得那言官抽了抽嘴角,自然不好回答。
他要是說“會”,顯得他不近人情,虐待嫡妻。
如果說“不會”,又有什么資格勸皇上呢?只有閉嘴了。
四爺除了兜住此事,還嚴(yán)肅道:“古往今來,言官除了規(guī)諫帝王,還要具備秉公據(jù)實,善辨是非,敢論曲直的品行。”
“可如今看來,個別言官不僅迂腐,還不能辯是非,觀點扭曲,倘若這樣,朕要你們何用?”
聞言,眾大臣跪在下首,顫栗不敢言。
四爺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索性道:“即日起,大清朝再無言官!!!”
雷霆般的聲音,在大殿上首響起,震得下首的大臣們雙耳發(fā)麻。
宣布完此事后,四爺起身掃視下首的大臣,冷冷道:“退朝!”
蘇培盛也跟著四爺離開了大殿。
那些言官,真是些迂腐朽木,一點都不會審時度勢。
現(xiàn)在的皇上,可不是從前的皇上了。
而皇后娘娘在皇上心中,也不是從前的分量了。
關(guān)鍵皇上能在江山和皇后之間取得極佳的平衡點。
你說皇上要是把大清管理的不好,諫言也就諫了。
大清好端端的,后宮也好端端的,他們操的哪門子心呢。
自打這日撤掉言官后,之后每一天的早朝,都清凈了不少。
而三月初十這一天,朝廷出了件可喜可悲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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