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臺階修的又寬又高很是難爬,但是在這危機時刻我拉著陳茜茜卻爬的異常的快,不一會就爬到了樓梯的中部。這時候我實在爬不動了,看了一眼在倉庫底部肆虐的鼠群又看了一眼高大的臺階我長出了一口氣。
這時候我終于明白為什么要將這些臺階修的這么高了,當初修建這里的人也許就考慮到這些老鼠可能會跑出去,才修了這些臺階來阻隔它們,卻是沒有想到此時高大的臺階竟成了我與陳茜茜保命的最后防線。
陳茜茜畢竟是女生,對老鼠蟑螂一類的動物比較敏感。此時她臉色蒼白,額頭上全是汗珠,坐在臺階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還好,還好有這么一個臺階,不然我們真的就要喂老鼠了!”陳茜茜大口了幾口氣,看著我道。
我搖了搖頭,如今可不是慶幸的時候,這里的老鼠實在太多了,站在樓梯上向下看,鼠群就像海潮一般鋪天蓋地而來,如果按這個數量看,用不了多久它們就會踩著同伴的身體爬上來。
我將目光從鼠群身上收回,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渾身上下都起了雞皮疙瘩。這些老鼠黑壓壓的一片實在是太讓人惡心了,如果要是被鼠群包圍……我不敢繼續想下去,叫了陳茜茜一聲,就繼續向上爬。
人就是這樣的動物,明知道上面的墻壁已經關閉,自己根本打不開。但還是希望奇跡會出現,或者由他們來創造奇跡。可是有些事往往事與愿違,我還很清晰的記得那時候的自己是一個體力充沛精力旺盛的年輕人,可是就在這么一個精力旺盛的年輕人沖撞了十分鐘后,那道墻壁卻依然紋絲不動。
陳茜茜坐在臺階上呆呆的看著已經爬上了第一格臺階的鼠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坐在臺階上,揉著被撞的已經麻了的半邊身子,道:“看來這一次我們死定了,這些老鼠會將我們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陳茜茜轉頭看了我一眼,麻木的道:“它們可能不是普通的老鼠,我想,它們也許就是那些巨型老鼠的幼崽,它們的身上,都是帶毒的。!”
聽到陳茜茜的話,我心里咯噔一下。
按照陳茜茜所說,這些老鼠都是病毒體,而且從眼前的情況來看,它們的數量還十分龐大,如果被它們跑出去,那種后果是不可想象的。它們所過之處,將沒有生物可以生還。我仿佛看到了無數人死在鼠疫之下,尸骨如山、橫尸遍野的景象。
我們沒有再說話,事到如今,我們已經無路可逃了,大群大群的老鼠已經爬到了臺階的一小半,用不了多久就會爬到我們的位置,而我們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眼睜睜的看著丑陋的小老鼠爬上來向我們張牙舞爪。
陳茜茜面如死灰,顯然已經不抱有什么希望了。這時候我突然想起跑進另外岔路的勘探隊員們還有我的戰友們,他們的遭遇又是如何呢?是否也遭遇了這群老鼠,或者還有更加恐怖離奇的遭遇?
我晃了晃腦袋,不再想這些問題。如今我們已經自身難保,要成為老鼠的腹中餐了,何必杞人憂天。
成千上萬只老鼠匯集成黑色的洪流,快速的沖上了一階階臺階,鼠群所發出刺耳的尖叫聲已經近在耳前了。
這時候呆坐良久的陳茜茜突然站了起來,那動作很僵硬很突然,嚇了我一跳。就見她轉過頭來,一把拉住我,道:“徐班長,我們要消滅這些老鼠,不能讓它們跑出去,身為一名醫師,我不能讓任何一個攜帶病菌的物種逃出去!”也許是因為激動,她慘白的臉色滲出一絲紅暈,她的雙眼堅定的看著我,在她堅定且決絕的目光下我竟然不敢與她對視。
我轉頭看了看已經近在身前的鼠群又看了看陳茜茜,語氣干澀的問:“我們憑什么去消滅它們?難道我們靠嘴和它們互咬嗎?”
陳茜茜的信心似乎并沒有被我的話語動搖,她的眼神依然堅定,一直逼視著我。她的目光咄咄逼人,竟讓我產生一股羞愧的感覺。
至今為止,我一直不知道在面對鼠群的時候,到底是哪里來的勇氣在支撐著那個嬌小的身軀。也許那些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信心傳染給了我,讓我忽然有了一絲生的渴望,我不想死,不想死的那么慘,更不想在自己死后,自己的尸體還要被無數的老鼠啃咬。
我要活著,好好的活著。
老鼠已經爬到了臺階的中部,沒有時間磨磨蹭蹭了,我起身四處觀察,企圖找到可以讓我與陳茜茜躲過此劫的地方,可是這里除了一條臺階之外四周就是墻壁了,而且墻壁上幾乎全是密密麻麻的老鼠洞,老鼠還在爭先恐后的從洞穴里鉆出來。
我嘆了口氣,剛剛建立起來的信心被瞬間擊潰。
我苦笑著,道:“不是我不想活下去,實在是老天不幫我啊。”陳茜茜也無比的失望,頹廢的坐在了臺階上,雙眼直直的看著已經近在眼前的鼠群,口中喃喃道:“是啊,老天不幫我們啊!”我聽到陳茜茜的話忽然靈機一閃,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站起來,對著陳茜茜說:“你說什么?在把剛才的話重復一遍!”陳茜茜不明所以,但依然按照我的話重復了一遍,我瞬間醒悟,喊道:“對,天,就是天!”陳茜茜也明白了我的意思,快速的拿起手電向頭頂照去。
剛剛我們都被這潮水般的鼠群嚇壞了,而且四周的洞穴實在太扎眼,一時間竟然忽略了頭頂。按照原理,頂部的石壁老鼠是無法打洞的,就算打出了洞,洞口也是朝下,它們根本就無法在里面立足。
順著燈光向上看去,果然,倉庫頂部一個老鼠洞都沒有,而且,就在我們頭頂,我們還發現一根鐵管,鐵管下面綴著幾個照明燈,鐵管的兩頭插進石壁里,足夠結實。
我心中大喜,按照先前的計劃,我準備冒險順著老鼠洞邊緣爬上頂部,在找可以抓住的凸起附在上面,可是那樣做的難度太大了一些,就算是我可以做到,身為女同志的陳茜茜也不一定能行。而此時有了這么一根鐵管事情就好辦多了。
我們雖然站在臺階的頂部,但鐵管離我們還是有段距離,我本來打算讓陳茜茜踩著我的肩頭先上去,然后在將我拉上去,后來考慮到陳茜茜不一定能拉動我,所以就由我踩著陳茜茜的肩頭先上。
“堅持住,馬上就好了!”我站在陳茜茜的肩膀上,150斤的體重壓的陳茜茜身體搖搖晃晃,隨時都有可能跌倒。而這時,那根鐵管就距離我前方大約不到一米的距離。此時我想要抓住鐵管就得從陳茜茜的肩膀上跳過去,我看了一眼馬上就要爬到臺階頂部的鼠群,咽了一口吐沫。
如果我在起跳的一瞬間,因為陳茜茜沒能支撐住而讓我在空中失去平衡,或者我沒能跳起并抓住鐵管,那么我就會直接跌進鼠群中去,那樣的結果我不敢在想。
我心說‘拼了’,咬了咬牙突然一躍而起,可是我估錯了力,站在陳茜茜的肩頭上并不能讓我起跳的那么穩當,我跳的距離也并沒有我在腦海里預算的那個高,眼看著鐵管與我的手指只差一個指甲的距離,我卻無能為力,身體已經有了下落的趨勢。情急之下我忽然看到鐵管下的電燈,電燈下面一根電線已經耷拉了下來,我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電線。
可是固定電線的紐扣根本不足以承受我身體的重量,在我抓住電線的那一瞬間,電線也隨著我的身體快速的下墜,我的心也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