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絲, 畢業舞會的時候一定要記，不要隨便喝容給你的飲料，女生也不可以，還有, 如果有任何人對你意圖不軌的話……”老媽子伊森那里絮絮叨叨, 面前的妙齡少女十分無奈地看著他, 欲言又止。
    她就快成年了，不是還抱懷里的嬰兒, 父愛令人窒息。
    旁邊正搗鼓汽車, 滿沾滿了機油和鐵銹味，戴著一頂牛仔帽遮掩了大部分臉龐的男人聞言哂笑，語氣充滿了嘲諷：“你是不是還要抱著她去參加畢業舞會，看到誰靠近你的寶貝女兒，就拿武器出來弄死對方？”
    “閉嘴, 卡爾?！币辽^也不回地懟。
    要是最開始, 他可還會擔心，那么粗暴的口氣，會不會把海森伯格氣到, 然后和他們徹底翻臉。但事實證，個家伙就咀嚼過的口香糖一樣, 摳都不摳不下來，而且五個人都一起搭伙過子十來年了, 早就沒有么緊張感了。
    十幾年前那一戰可謂驚動地，葉良和最后所出現的“米蘭達”絕對不是人類范疇……連菌主看到祂們都畏懼不已, 甚至正的米蘭達被那位陌生神靈隨弄死之后，菌主毫不猶豫地將所有力量都灌輸給了蘿絲，自己則消融濃郁的血霧之。
    有了蘿絲為新生的有自我意識的菌主庇護, 無論是唐娜、海森伯格還是莫羅，最終都平安無事。
    而當他摟著自己的女兒，把海森伯格和唐娜重新拼裝一起等他們恢復的時候，他目之所及的村莊都被夷為平地，好莫羅難聰了一次，量波沖來的瞬間躲了水井里，順著水井通著急忙慌地一路潛入地下水，才也幸免于難。
    事后，組織的人找到他，但礙于菌主的力量，也恐懼葉良等神秘神靈所展現出的姿態，他們不敢貿然控制和威脅蘿絲等人。
    最終，他們做了一筆雙方都滿意的交易，簡單來，除了需要定期去檢查和報外，平時不會有人打擾他們的生活，此外，對方還提供一套大房子和每月給“生活不自，但卻很搞事的菌絲三人組”固定的生活費。
    另外，如果蘿絲愿意的話，她未來的工也有著落了。
    莫羅和唐娜對此很滿意，他們一個社恐，一個媽寶，都是無法和社會接觸的類型。雖然新家沒有水庫也沒有莊園，但莫羅有一個巨大無比的游泳池，而唐娜有自己的娃娃屋和花園。
    唯有海森伯格不是很高興，他覺自己好像被圈養了，但來到現代人類社會后，各種各樣的機械科學晃暈了他的眼睛，『迷』『惑』了他的智，最終，他被一張斯坦福大學的研究生入取通知給徹底收買了。
    伊森一邊養著親生女兒·嬰兒·蘿絲，一邊給三個商智商都有問題的大齡巨嬰·菌種缺男媽媽，他覺自己才應該拿高額補助和工資。
    好唐娜和莫羅都乖巧，而海森伯格熟悉了之后，就知他沒那么不可喻。有時候，莫羅鬧騰的時候，還需要卡爾恐嚇他，要是讓蘿絲強行用菌主力量壓制，怕是會山魚頭人。
    時間一晃就十幾年過去了，海森伯格的學位都拿到博士了，要不是身份問題實麻煩，他估計還直接躋身一流的機械科學家和武器研發專家行粒
    從斯坦福博士畢業后，他的導師和不少不相的研究所都發來邀請函，但都被海森伯格拒絕，米蘭達的事件之后，他不愿意給任何人“服務”，而且他也不擅長和普通人合。
    相比每打卡上班，看經費人和同事領導的臉『色』，他更愿意自己窩家里搞發創造。
    伊森由著他去了，他甚至私底下還松了口氣，很好，那些海森伯格不存的“同事和領導”的『性』命萬幸以保全。
    海森伯格的發大部分是絕對不可公開的，甚至需要被控制封存的那種。但他偶爾也會做些生活化的東，多半是為了哄蘿絲，或者讓伊森照顧家里的時候更方便一些。
    些哄孩子和家務具由伊森替他申請了專利，十幾年下來，家伙已經是他們間最有錢的一個了，笑死，根本不需要靠經費補助生活。
    但海森伯格并不意錢，他要買原材料和做實驗的經費夠用就行了，剩下吃啥喝啥用啥，反正都是伊森統一采購。
    家里除了莫羅之外，誰要用錢，都是直接拿海森伯格的卡去刷的。
    至于莫羅……倒也不是海森伯格氣，他純粹是看不順眼個嚷著“米蘭達”的低畸形罷了，而且個傻子不會很容易就給人騙錢嗎？
    反倒是蘿絲長大后，十分同個傻乎乎的魚頭人，她非但會把自己的零錢給莫羅用（事實上，她每次給完了，轉就有人塞更多零花錢），還用菌主的力捏了個全新的“米蘭達”。
    并不是智慧生物，純粹可以解為“菌絲制·一比一·仿辦”。
    莫羅愛不行，總是把米蘭達辦放自己的游泳池里，導致海森伯格更加不愿意靠近，想到米蘭達那個賤/人就煩，哪怕她都變成灰了，剩下個等身辦也不行！
    “我的蘿絲也長大了，看看她?！币辽錆M母『性』……啊不對，是父愛地看向了漂亮年輕的少女，后者第一次穿著低領的緊身禮裙，脖子上戴著一串機械風格的項鏈。
    伊森問過她要不要像的女孩兒一樣，買點珍珠、水晶、寶石和鉆石之類的裝飾品，但海森伯格對此嗤之以鼻，兩個人房間里搗鼓了一周，做出了一套蒸汽朋克風格的首飾。
    伊森人都麻了，又不是血肉苦痛，機械飛升，蘑菇人沉『迷』機械降神干么？還把他的寶貝女兒的審美都帶偏了，但他也不不承認，一套量身打造的機械首飾其實更適合蘿絲的氣質風格，而且獨一無二，絕對是舞會最靚的崽。
    蘿絲也有些動容，轉身抱住了自己的父親，海森伯格坐自己改裝到一半的汽車上，莫羅和唐娜也來了，少女朝陪伴自己長大的幾個特殊“家人”揮揮，才出門坐上了好友的車。
    沒辦法，不讓好友進來，莫羅的長相和唐娜的打扮會嚇到對方。
    伊森百感交集，感動當然有，更多的是為老父親看到孩子長大遠行后的擔憂，畢業舞會他也參加過，那時候可『亂』很，雖然蘿絲是菌主，沒人打過她，但萬一她被哪個壞男生欺騙了感怎么辦呢？
    “瞎擔心，”海森伯格翻了個白眼，轉了轉指，鋼鐵扳半空旋轉了三圈落里，“蘿絲不會有事的?！?br/>     “唉，可就是做父親……是么？？？”
    伊森看著墻壁上的投影，感到了深深的震驚，而三個菌種人則一點都不奇怪地十分自然地排排坐投影面前，宛如像是看電影似的，莫羅竟然還拿來了爆米花，唐娜提供了自制花茶。
    “我提前三就他們畢業舞會的地方裝零設備?！焙Ｉ裣蛞辽故咀约罕凰固垢Ｅ嘤栠^之后更加高超的藝。
    “我不是夸你的技術，你干么，你怎么可以監視蘿絲的……”
    “她發現不了，不是我的菌種力，是純粹的科學的力量。”
    去你特么的科學的力量！
    “我沒有她發現不發現的問題，海森伯格，是尊重問題，你要尊重他饒隱私……”
    “她會被不懷好意的男生騙走，你知的，甜言蜜語，青春期萌動，像她個年紀的孩子，正是對異『性』處于好奇和探索的階段，尤其蘿絲那么強大，她不會像其他少女那樣慕強，喜歡籃球隊長么的，但也許她會繼承你的母『性』，特關注那些裝可憐裝憂郁的男孩兒?！?br/>     “你不知，伊森，”海森伯格認嚴肅地，“現可流行種騙姑娘的方法了?！?br/>     “啊哈？”男媽媽關于“隱私”的話題立刻就放到了一邊，深覺自己是不是落后于時代了，等等，海森伯格種技術宅狂人又是怎么知的。
    “我有推/特和油/管賬號啊，關注的人還挺多的?！?br/>     ……好吧，的是我落伍了。
    就伊森拿出機，認認搜索起海森伯格提到的“新型騙術”時，鏡頭邊，蘿絲已經抵達了畢業舞會，也不知卡爾裝了么機關，竟然還智切換鏡頭。
    蘿絲姑娘長很漂亮，一出場就吸引了不少男孩兒的注意，不過學校里，她向來以特立獨行和高冷著稱，愣是沒人討好了她，也沒人欺負了她，如今畢業舞會了，不少人打算借個機會，表白的想表白，找事的想找事。
    少女依舊是那種客氣卻疏遠的態度，和老父親擔心的截然不同，她對青春期男生的沒有任何興趣，嬰兒時期她是有記憶的，而且她也繼承了菌主的部分意識，菌主會吸納所有被它同化的意識體，所以她經歷了不知凡幾的“人生”。
    癡男怨女的故事看多了，就完全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了。
    少女拿了一杯果味香檳，看著好友被男朋友邀請去跳舞，自己則保持著標準的燦爛微笑拒絕了好幾個男生的邀舞，有素來和她不對付的女生三兩成團來找她，看著表，之后就不是么友好交流……
    “我可以請你跳一支舞嗎？”溫柔的聲音耳邊響起，帶著點笑意，“我知她們一定懟不過你，但今晚沒必要留下任何糟糕的回憶?！?br/>     蘿絲扭頭，眼眸浮現出話饒形象——他看上去并不像高學生，不過亞裔向來看上去顯年輕，他黑發黑眸，帶著笑意向她伸出。
    她的表因為震驚而凝固，接著眼眸卻又微微亮起來。
    她記他，她怎么可忘記對方？
    她還是嬰兒的時候，她的父親拼死闖入村莊，從母神米蘭達救下自己的時候，當那場大戰爆發驚動地的時候，個人實的容貌就被菌主記下了。
    菌主被紅霧污染后，不不把力量留給她，自己則被帶入紅霧世界，以免污染蔓延。
    菌主甚至還知對方叫么，而個知識和敬畏之也留給了蘿絲。當然，對于個救命恩人，蘿絲的感激還更多一點，成為菌主之后，她曾經夢到過不同的世界線走向。
    有的世界線里，他們失敗了，被米蘭達所屠戮，有的世界線里，他們雖然成功了，但父親也因此死亡，自己成為了無法控制的怪物，還有大部分的世界線里，卡爾叔叔他們都被殺死，剩下了幾塊結晶被賣給霖獄來的魔鬼公爵。
    但唯有個世界，他們大部分人都活了下來，并像家人般生活一起。
    因為唯有個世界，曾經出現過……夢域主君。
    蘿絲將放年輕亞裔的，避開了來找事的幾個女生，他們舞池旋轉，蘿絲問：“不回去看望父親他們嗎，呃，主君，還是陛下？”
    ……無論哪個稱呼聽起來都像二病發，葉良默然片刻，牽著蘿絲的：“就叫我葉良就行，是我的字，不過以我和伊森及海森伯格的關系，你叫我一聲叔叔沒問題?！?br/>     “不用回去了，他們反正也看到。”葉良看向未知的隱秘角度，對著某些投影前的熟人彎了彎唇，充滿了某種惡趣味。
    而另一邊，并沒有認出葉良身份的老父親正緊張地看著個陌生的男人帶著他女兒跳舞，而對方甚至都不是高男生！是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社會成年暮性』！
    甚至蘿絲還對著他笑一臉幸福和感激！
    一舞結束，而之前來找麻煩的女生都喝飲料聊，好像完全忘記了要來找茬件事。
    “我幫她們略過了找麻煩的一個流程，好好享受今晚的舞會吧，我是順帶路過，看一眼你們而已。”
    葉良對蘿絲點零頭，笑：“祝你畢業快樂，如果有解決不聊麻煩，可以呼喚我的字，我聽到任何一個世界的聲音?！?br/>     是一種珍貴的承諾，可顯然面前的人并不吝嗇于給出去。
    蘿絲向葉良謝，接著后者的身影默默隱去了舞會，就像他毫無痕跡地出現而不驚擾任何人，他就那么消失了原地也沒有引起任何奇怪。
    和男友跳完舞的閨蜜還來問她要不要飲料，一點都沒注意到一個男人面前活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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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突然不話了？”葉良詢問跟身邊的修女，后者眨了眨眼，剛想沒么，就看到葉良點頭笑，“你也想和我跳舞……抱歉，有時候我控制不住……”
    他不是主動讀心，而是任何一個的，尤其是夢域生物的心思他面前隱藏。都不是攤開來的書了，書至少還有打開翻頁的步驟，他一眼看過去，就透視個干凈。
    除非是時刻有意控制，但葉良并不習慣，經常會忘記。
    “沒有關系，吾主，我的大腦和思維也屬于您?！?br/>     “……”大可不必。
    雖如此，葉良還是輕輕揚起腕，紅霧升騰又落下，周霎時變為舞會的場景，不是畢業舞會，而是修女那個時代更常見的宴會，周有樂隊悠揚的曲調和交談的人聲，面前的男人紳士地彎腰，將伸向她。
    “那么，我可以請你跳一支舞嗎？”
    璀璨燈光之下，宴會的人影之，葉良的聲音由實到虛，他并不長時間離開血王座，具身體也不過是個虛影，每次出來一會兒。
    照例具象出虛影，找位領主開完會后，他也來及串門和幾個熟人敘舊，還順路拐來看一眼伊森他們，確定他們過不錯，才心血來『潮』請蘿絲跳一支舞。
    他停留血王座之外的世界太長了，已經到了極限，他本該立刻回去，卻愿意留下來和修女跳舞，因為她心閃過的一個羨慕的念頭。
    “你不用一直等我，那會需要很長時間。”
    “像莫里亞蒂他們一樣，花更多時間做自己的事?！比~良溫柔地囑咐。
    而修女聞言是沉默地低下了頭，葉良默默心嘆了口氣。債種東，就是樣越積越多的啊?。?br/>     當葉良的身影最終消失面前時，修女凝視著眼前翻涌著空無一饒血霧，才輕聲：“反正，永生的生命可以一直等待?！?br/>     主總有正回來的一，她總會等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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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高的血王座上，腳下是宛若云層般厚實無垠的血霧，葉良再次睜開雙眼，不出意料地聽到了腦袋里帶著淡漠嘲諷的聲音：“舞跳很高興？”
    “你是嫉妒我可以和女孩子跳舞嗎？喏，前面就是血霧，隨便你想捏幾個人偶就捏幾個，想捏么樣的都行，你想和異形跳舞都?！?br/>     黑暗主的反應是輕蔑地笑了一聲。
    “我就不該聽你的，永遠困個孤零零的王座上，就該讓血霧沾染所有世界……你做么？”
    葉良看厚厚的血霧之上，勾了勾指，就從血腥云海扯出一個和自己相同模樣的人偶，很快，那雙呆板的眼眸就靈動起來，他把自己的部分意識投入傀儡，并壓制了本體內自我意識，當然，不是正的切分，也血霧上么做。
    但舍五入，也差不多了。
    “跳舞啊，你不出來，我怎么知你也想跳？”
    “……”
    葉良向王座上的“自己”伸出一：“來嗎，我請你跳一支舞?！?br/>     “你請我跳……一支舞？”終于他的腦子也壞掉了嗎？
    “多少支都可以，反正，我們擁有永恒的時間?！比~良側了側頭，又問，“來嗎？”
    沒有回應的聲音，但另一冰冷的握住了他的指尖。
    葉良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