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洋在新年前的五天開始投入拍攝,而銘洋已經八天沒有見到韓北置,韓北置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所說,他在年底真的很忙,銘洋總有一種韓北置憑空消失的錯覺。
銘洋跟著拍攝對象去了很多的超市和集市,人很多,也都很開心,和韓北置出來逛的時候,年味已經很濃了,但也沒覺得有什么特殊感覺在里頭,只是熱鬧,但換成自己一個人跟著別人拍時,反而寂寞。銘洋熟悉人多熱鬧時出現的寂寞,很多時候他也忍受了下來,而現在不行了,他總是時不時的拿出手機來看一看有沒有消息發來。
銘洋有些后悔做這個覺得,他要的是安靜,而不是孤寂。他看著人家闔家團圓,不免有些想家,銘阮每隔一天給他打一個電話,銘阮不說家里的事,只問銘洋的近況,但這并沒能免除銘洋時不時揣測家里人并沒覺得少了他而感覺不好的想法。
除夕夜十二點時,銘洋忙著拍攝周圍的環境以及人的神情,而手機在口袋里振動了起來,銘洋并沒有去理它,手機振了會后自動掛斷,而后就沒再次振動過。
銘洋帶著被拍攝人贈予的餃子下樓后才拿出手機來看,十二點時是銘阮打來的電話,他發了個視頻邀請過去,很快就被接通。銘阮那邊有些黑,顯然是已經要睡覺了,他說話的聲音也很輕:“阿洋,新年快樂。”
“哥,新年快樂。”
銘阮對于銘洋在十二點時沒能接上電話有些介懷,他問:“銘洋,你很忙嗎?”
“并不太忙,你打電話的時候有些忙。”
銘阮頓了會又問:“今天你過的開心嗎?”
銘洋想今天沒有開心,也沒有不開心,但他回答給銘阮說:“開心,我拍攝的那家人給了我一些餃子,他們人很好。”
“那就好。”
銘阮似乎已經無話可說,但他依舊不掛斷電話,銘洋找了話題問他說:“爸媽已經睡了嗎?”
“睡了。”
“那他們過的開心嗎?”
銘阮頓了幾秒,他在想如何回答才合適,銘父銘母因為兒媳的到來準備了很多東西,情緒熱情高漲,只提了銘洋兩次,他自是沒從銘父銘母身上看出多少想念,他說:“沒有你回家過年,總是與往年不同。”
銘洋笑了笑:“我有些想……”,銘洋相同銘阮說想家,但沒有說完就看見銘阮轉頭看向了另一邊,轉而聽見陳雯對銘阮說:“怎么還不睡?”
“過會,你先睡吧。”
銘阮重新把頭轉向屏幕,問銘洋:“你剛才想說什么?”
銘洋見他眼神依然向著剛才的方向看,于是搖了搖頭說:“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去睡覺吧,挺晚的了。”
銘阮沒再多說什么,道了別就關掉視頻。銘阮愛陳雯是必然的,平時銘阮還會多說幾句,但今天他在陳雯出現后就眼神追隨了,心不在焉了。銘洋不了解陳雯這個人,他們之間見面也不過三次,交流的話語也屈指可數。銘阮說過,陳雯不是一個主動的人,別人對她如何,她對別人亦如何,銘洋用禮貌性的笑容對陳雯,陳雯反過來也如是,銘洋拿不出熱情來對待她,陳雯好似也沒理由對銘洋熱情,當剩余的人對陳雯都很熱情時,銘洋就有些局促了。可陳雯和銘洋現在是一家人了,局促怎么能夠發生在和諧的一家人之中呢,他決定下次回家要是能夠遇到陳雯,他就試試熱情些。
銘洋和陳雯一樣,都不是一個主動的人,兩個不主動的人碰在一起最為致命,銘阮不會對陳雯說主動,他也不能對銘洋說主動,只能等其中一個先邁出一步。韓北置曾與家人談起過銘洋,他盡量客觀的用了一個“別扭”來形容銘洋的性格,他解釋說,銘洋總是喜歡一個人在做思想斗爭,盡管所做的斗爭對結果沒太大的影響。他也對父母說,如果我有幸可以跟他走很遠,你們同他見面時要盡自己所能的展現和藹與寬容,他是一個容易害羞的小輩。
銘洋走到家所在的樓梯層的時候看見了手里提著兩個電子紅燈籠站在家門前的韓北置,他驚訝的想,他為什么會在這樣一個隆重的夜晚出現在這里。
“你是來送燈籠的嗎?”銘洋問他。
韓北置看著笑的眉眼彎彎的銘洋,不由得想,銘洋現在應該非常開心,他說:“不全是,做人男朋友的,怎么能夠讓人自己度過一個重要的節日。”
他跟父母度過春節聯歡晚會十二點的倒計時后,他提出要出看一看銘洋,韓家父母只是看了他一會,說了句,去吧。韓家父母對于韓北置有未來的另一半看的很重,卻無關乎性別,男的女的無所謂了,畢竟韓北置的取向不可逆,他們不希望兒子在面臨大環境給予的偏見同時,漫漫人生里幾十年里無人陪伴。就算今天韓北置在十二點之前走人,他們也絕不會多說什么。
銘洋打開了門讓韓北置進去,開燈之后看見屋里即使貼了很多福子和春聯也沒過年的氛圍,他對剛關上的銘洋說:“你是對的,紅燈籠確實多余。”
“有你就好了。”銘洋笑道,“燈籠在與你的對比下一無是處。”
韓北置被銘洋的話搞的有些想笑,嘴角抑不住的往上揚,他又問:“銘洋,今天晚上吃什么呢?”
銘洋指了下在加熱中的餃子:“就它了。”
韓北置點了點頭,對此無異議,時間已然這樣晚了,春節聯歡晚會在歌曲難忘今宵下早已結束,他們都不想去折騰做菜。
韓北置坐在沙發上調著電視頻道看,銘洋將被贈送的兩大碗餃子放在桌子上,將其一碗推到韓北置面前,自己端起一碗吃了起來。韓北置在家中已經吃飽了,慢悠悠的吃了幾個后沒再動,而是看著銘洋吃飯,當銘洋吃完一碗,韓北置就把自己那一碗給他,等銘洋徹底吃完了,他問:“你明天還要去拍嗎?”
銘洋搖了搖頭:“同事去。”
銘洋想了會,問他:“今晚你要睡這里嗎?”
韓北置笑了下:“你想大半夜的把我趕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銘洋看了他會,無聲的笑了下:“我讓你走,你就真的走嗎?”
韓北置說:“總不能不要臉的賴在這里,你的意愿為主,所以你想讓我走嗎?”
銘洋對他說:“留下來吧。”
“我真的很喜歡你。”韓北置用手臂摟著銘洋的肩膀,用說一些平常話的語氣說,“你好像從來沒有拒絕過我,如果今天我說我想跟你上床,你也不會拒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