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br> 洛河忍不住嗤笑,“我看起來很像傻逼么?等你們回到海茵家族,我兒子還能自由么?”</br> 二長老聳了聳肩,一副老無賴的模樣,“洛先生別忘了,現在是你有求于我,做什么樣的決定,由我說了算。”</br> “是么。”洛河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巴掌大的玉佩,拿在掌心把玩著。</br> 二長老一見那玉佩,豁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把我孫兒怎么樣了?”</br> 洛河勾唇一笑,“也沒怎么樣,就是送他去暗龍的慎行堂體驗了一把,小孩子體質差,昏死過去幾次,不過你放心,命吊著呢。”</br> 二長老一聽慎行堂,臉色巨變。</br> 暗龍的慎行堂,猶如人間地獄,里面什么樣的酷刑都有,進去了的,基本沒有活著出來的。</br> “洛河,咱們雖然是敵對,但也該講江湖道義,禍不及妻兒子孫,你拿我孫子開刀,是想打破這份規矩么?”</br> 哈!</br> 洛河被他這么一指控,忍不住樂了。</br> 這老東西居然有臉跟他談江湖道義,談規矩?</br> 他那老臉還要不要了?</br> “怎么,落在你們手里的不是我兒子么?你們用來威脅我的不是我兒子么?如果不是,那我就告辭了。”</br> 說完,他轉身就朝門口走去,邊走邊道:“對了,二長老的孫子是您真孫子吧,如果想救他,記得拿條件來交換,至于什么條件,先容我回去好好考慮考慮。”</br> 二長老的臉皮狠狠抽搐了兩下,整張老臉都扭曲了起來,那表情,就跟吞了蒼蠅吃了屎似的。</br> 原本是他威脅洛河,也逼得洛河交出了他想要的,怎么轉個眼劇情就變了?</br> 而且是360度大轉彎。</br> “等等,交換,我跟你交換,你把中東的控制權給我,然后撤出歐洲,再把我孫兒給放了,我,我就放了你兒子。”</br> 洛河頓住了腳步,轉身看著他,似笑非笑道:“二長老莫不是白日做夢吧,我兒子在你手里,你孫子在我手里,平等交換才公平,你附加兩個條件是什么意思?”</br> 二長老氣得渾身顫抖,老臉一陣白一陣綠的。</br> “洛河,你想出爾反爾不成?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不敢殺了你兒子?”</br> 洛河攤了攤手掌,“請便,反正有你孫子作陪,他去黃泉路上不孤獨,倒是可惜了二長老,兒子早早就死了,只留下這么條血脈,他是你們家的命根子吧,畢竟你是造不出個一兒半女了,全靠這個孫子延續香火。”</br> 他這番話不可謂不毒,戳在二長老心臟上,生疼生疼的。</br> “很好,你這小子真的很好,那就這么耗著吧。”</br> 洛河揚了揚眉,“你確定?二長老,你可千萬別抱任何幻想,畢竟您孫子在慎行堂里呢,說不定下一秒就斷氣了。”</br> 二長老雙腿一軟,重新跌坐在了椅子上。</br> 洛河見他深受打擊,忍不住笑道:“中東的掌控權確實是我從海茵家族奪來的,多年過去,暗龍已經掙了不少,所以我就慷慨解囊,將那塊地盤還給你吧。”</br> 二長老豁地抬眸,抖著聲音問:“你,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要將那塊地盤還給海茵家族?”</br> “前提是你得把我兒子交出來,當然,我也會放了你孫子。”</br> 二長老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渾濁的眸子里變得一片平靜。</br> 他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個字,“好。”</br> 話落,他默了片刻,又道:“你先安排暗龍的人從中東撤出來,等我的人接手后我再放了那小子。”</br> 洛河聳了聳肩,“我無所謂,只不過權利交替至少得三四天,二長老確定你孫子能撐得過去?”</br> 二長老死死咬著牙,牙齒磨得咯咯作響。</br> 洛河又道:“您放心吧,海薇是我的女人,也是你海茵家族的女兒,我就當是給她一個面子,不會出爾反爾的。”</br> 二長老有得選擇么?</br> 沒有。</br> 洛河沒了兒子,可以再生一個,他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還怕沒繼承人么?</br> 可他不一樣啊,他兒子死了,自己又雄不起來了,孫子可是他的命根子呀。</br> 小孫兒要是有個什么閃失,他可真的要斷子絕孫了。</br> “好,我就相信你這一回,洛河,你但凡有點良心,就不該拿薇薇當誘餌,她為了你付出了太多太多,不是你用來交易的工具。”</br> 洛河淡淡一笑,“您放心,我說到做到。”</br> 二長老伸手朝一旁的保鏢打了個手勢,“將小少爺帶過來。”</br> “是。”</br> 片刻后,揚少被帶了過來。</br> 小家伙吃得好睡得好,還長胖了一圈。</br> 二長老看著眼前白乎乎肉嘟嘟的小東西,氣不打一處來。</br> 這小子是吃得好睡得香,可憐他孫兒,在慎行堂里受刑呢。</br> 洛河伸手拍了拍小家伙的后腦勺,然后對二長老道:“沒其他事情的話,我們先告辭了。”</br> 二長老擺擺手,一臉的肉疼,“滾吧。”</br> “……”</br> 洛河帶著小家伙剛離開,二長老就接到了家里打來的電話。</br> 聽到孫兒喊爺爺,他后知后覺自己被耍了。</br> 掛掉電話后,他怒砸了手機。</br> 洛河小兒,你居然敢炸老子。</br> 憤怒的同時,他心里也松了口氣。</br> 孫兒完好無損,那是再好不過的,被耍了就被耍了吧,臉面什么的,都比不過孫兒的命。</br> “吩咐下去,三天后我們啟程回曼徹斯特。”</br> “是。”</br> …</br> 洛河帶著揚少出來后,開車離開了度假村。</br> 車上。</br> 揚少坐在副駕駛位上,偏頭看著駕駛座內的男人,蹙眉問:“你用什么將我換出來的?”</br> 洛河專注著前面的路況,用著低沉渾厚的磁性嗓音道:“中東的控制權。”</br> “沒用。”小家伙一臉嫌棄道:“搞了那么多天,最后還是用中東區的控制權才換回我,不是沒用是什么?”</br> 洛河不禁失笑,“我有千萬種法子將你救出來,但能讓你母親滿意的法子就這一個,中東區的控制權是我利用她得到的,為此她被逐出家族,我不知道怎么補償她,就歸還原本屬于她家族的東西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