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寧致遠陪著兩個長輩一起回到前院時,卻愕然地發現自己的死黨侯耀華這會兒正齜牙咧嘴地捧著受傷的手指,苦著臉。
“桃子,猴子這是怎么了?”看著正拿著酒精給某人消毒的孫海濤,寧致遠不由問道。
“還能怎么了,這小子還不是被你的話給勾起了饞蟲,偷偷跑到廚房里想翻翻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好吃的?!?br/>
“結果一不留神,被你養在盆里的大閘蟹給夾到手指了?!币粡埬樁急锛t了的孫海濤,一個沒忍住,頓時暴笑了起來。
“小猴子,怎么樣,不要緊吧?”看到侯耀華手指頭上不算小的傷口,趙秀珍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地說道。
“嘶趙姨,沒事兒,沒事兒,別聽桃子瞎說,什么叫嘴饞了找吃的,我這可是因工負傷。”
因為酒精消毒而齜牙咧嘴的侯耀華,看著眾人眼中怎么也掩飾不住的笑意,連忙死鴨子嘴硬地給自己找著借口。
“哦?因工負傷?我還是頭一回聽說被螃蟹給夾了,也能算是因工負傷的?!币慌缘膭⒂ⅲχ蛉さ馈?br/>
“猴子哥,你怎么沒事去招惹那些八爪將軍啊,它們可兇了,連尋常的小樹枝都能夾斷,你的手肯定很痛吧?!?br/>
忽閃著大眼睛看著一臉狼狽相的某人,仿佛回想到了自己小時候同樣的經歷,眼神中滿是擔心與后怕的神色。
只可惜,這擔心明顯有些馬后炮的意思。而且,最后那句“你的手肯定很痛吧?”更是讓侯耀華有種被嘲笑的郁悶。
“我這還不是怕圓子忙不過來,想搭把手幫幫忙嘛,誰想到這幫家伙在水里時安份的很,可一撈上來就變得那么兇?!?br/>
回想到自己剛剛的凄慘遭遇,只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比黃蓮還苦的侯耀華,還不忘繼續給自己找借口。
只可惜,在場的人包括大妞在內,不但沒一個會相信這所謂因工負傷的借口,反而看著某人齜牙咧嘴的模樣,都覺得很有笑點。
好在,笑歸笑,寧致遠也沒真得能狠下心讓死黨這么痛苦下去,當下回屋拿了瓶自己特制的藥膏出來。
“不是吧!圓子,這種好藥你居然還有?可不對啊,怎么剛剛我和桃子兩人找了半天都沒找到?”
看著眼前熟悉的小瓶子,侯耀華一把搶了過來,塞到一旁同樣很驚訝的孫海濤手里,就讓對方趕緊給自己敷上。
“廢話,這藥我是放在隨身空間里的,你們能找到就怪了?!狈藗€白眼的寧致遠自然不會傻到把心里話說出來。
“你也知道這藥好用,你說我敢隨便放外面嗎,萬一被哪個不開眼的家伙給順了去,豈不是虧大發了。”
“我我暈!”
剛敷上藥膏,正因為原本的疼痛很快被清涼的感覺給替代而松了一口氣的侯耀華,哪里聽不出這話里不開眼的家伙指得是誰。
只可惜,寧致遠也沒給死黨發表意見的機會,瞪了對方一眼之后,當下招呼著正看熱鬧的兩位長輩進房間參觀起來。
“好啦,猴子,你就消停點兒吧。不然,小心等會兒吃午飯時,圓子說你受傷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
“要是到時候看著滿桌子美味,卻只能流口水,那才真得慘嘍!你啊,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得罪誰不好得罪圓子干嘛?!?br/>
給死黨敷好藥膏之后,將手中藥膏瓶塞好的孫海濤,一把將站起身準備跟上去的對方給按回了座位上。
“切,嘴巴長在我臉上,吃什么不吃什么,憑什么聽他得,再說了,來者是客,圓子他還敢不給我東西吃嘛!”
只可惜,嘴里這話是硬氣的很,可一想到死黨所說得那種凄慘情景,侯耀華悻悻然地抱怨了一句后,還是老實了。
到是趙秀珍在參觀房間時忍不住有些擔心地問道:“小圓子,小猴子他的手沒事兒吧,還是打個破傷風比較保險吧?”
“是啊,小圓子,這螃蟹那東西都是在泥地里爬來爬去的,大鉗子又得用來吃東西,上面細菌可不少?!币慌缘膭⒂⒁舱卣f道。
“院長媽媽,劉姨,放心吧,這事兒我心里有數。不說我養盆里的螃蟹都很干凈。用得那藥膏也是特制的?!?br/>
“對這種外傷很有效果,不相信得話,一會兒吃午飯時你們再看,那家伙肯定一點事兒都沒有?!?br/>
對自己利用靈泉和云南白藥調制出來的藥膏,寧致遠自然是相當的有信心,更別說造成“血案”的罪魁禍首都是特選得。
早上從空間里拿出來后,為了保持新鮮與活力,都是直接泡在靈泉里,要不然,那些蟹將軍哪里會那么的老實。
而一旁的大妞,雖然并不知道靈泉的存在,但也是知道那種特制很有奇效,于是點頭腦袋附和道:
“趙阿姨、劉阿姨,致遠哥的那種藥膏真得很好用,上回我不小心切菜傷到了手,流了不少血?!?br/>
“結果抹上之這藥膏之后沒兩天就好了,而且一點也不痛,涼涼的很舒服,連消炎藥都沒吃?!?br/>
“哦,那敢情好,小圓子,等我和你院長媽媽回去的時候,如果有得多,這藥膏也給我們帶上一瓶。”
聽著小丫頭說得這么正式,原本沒當回事兒的劉英,到是對這種對外傷有奇效的藥膏動了心。
畢竟這人活著,難免會因為不小心而受傷,要是能有這種藥膏在手邊,哪怕效果沒那么好,能減少些痛苦也很不錯了。
“沒問題,別說一瓶了,就是十瓶都沒問題。只是這藥膏因為是自制的,所以保質期可能不會太長?!?br/>
“如果時間放得長了,寧可扔掉也不要舍不得,免得到時候用出問題,我可就真不好跟姐姐、哥哥和嫂子還有叔叔交待了。”
對于自己劉姨的要求,寧致遠自然不會拒絕,反正這藥膏做起來也容易,當初可是買了不少的云南白藥扔在空間里。
不過,這藥寧致遠一般也是用一瓶配一瓶,畢竟做為主料的云南白藥可不象靈泉,本身就是有保質期的。
而且自己用來裝藥膏的容器也只是普通的玻璃小瓶,雖然盡可能地保持密封,但和專門藥瓶比起來自然還有些差距。
“呵呵所以啊,我才說給我和你院長媽媽帶上一瓶就夠了啊,免得帶回去太多,用不完那豈不是浪費了?!?br/>
“再說了,以后真要是跟你這個小家伙成了鄰居,需要的時候直接過來拿不是更方便?”劉英笑著說道。
“呃”發現自己在兩個長輩面前,智商明顯會下降不少的寧致遠,表情那叫一個囧,看得大妞捂著嘴直樂。
沒多會兒的功夫,幾個房間都看完了,看著南方這邊很少見的火炕,趙秀珍與劉英還很有興趣地在上面躺了躺。
好在這炕雖然硬,但對于年紀大的人來說,睡硬床反而對腰腿有好處,所以,二人到是覺得很不錯。
更何況,隨著天氣漸漸地冷下來,這炕床上肯定還得鋪上墊被,到時候燒熱了再往上面一躺,光是想著就覺得舒坦。
在試完火炕之后,趙秀珍與劉英,到是對房間里明顯帶有著一定歷史痕跡的墻花起了不小的興趣。
“院長媽媽,劉姨,這是我當時搬進來時,特意讓村里人留下來沒清理掉的,當初為了弄干凈還花了不少的功夫。”
看著兩位長輩站在墻前摸著那幾張,明顯已經發黃甚至有些地方已經發黑,并且破損的墻花。
回想到當初自己一時興起,請村民們幫著把這些墻花保留下來的情景,寧致遠現在想起自己都有些好笑。
而且當初在看到自己對這些老畫報、老墻花很感興趣后,得了明顯豐厚的工錢和香煙的村民。
不好意思之下,還特意翻箱倒柜地,從自家的故紙堆里找了一些以前的畫報、墻花送了過來。
不過,考慮到自己也算是接手了前人的院子,所以,寧致遠對原本保留下來的那幾張畫報和墻畫也并沒有換掉。
至于趙秀珍和劉英,可都算得上是從那個時期成長過來得,在看到這八十年代末的畫報、墻花時,自然難免一番噓唏。
特別是趙秀珍,忍不住聯想到自己和那已經過世的老伴,曾經的一點一滴,一時之間,真有種恍然如隔世般的感覺。
“致遠哥,趙阿姨和劉阿姨這是怎么了?”雖然不懂兩位阿姨此時的心情,但多少感受到一些的大妞悄悄問道。
“沒事兒。”知道自己房間里的布置多半是引起兩位長輩的回憶了,寧致遠將食指豎在嘴前,做了個別打擾的手勢,輕聲道。
率先回過神來的劉英,看著身邊老姐姐眼中浮現的悲傷與懷念,哪里還不知道對方想得是什么,心中忍不住一嘆。
“秀珍姐,你沒事兒吧。”不想對方太過傷心,更不想自己這老姐姐在兩個小輩面前失態的劉英,輕聲提醒道。
“哦,沒事兒沒事兒,只是眼睛迷到了?!笨吹嚼辖忝藐P心的眼神,眼圈紅了的趙秀珍一邊抹著眼睛,一邊解釋道。
只可惜,這話不但劉英壓根不信,就連安靜站在一旁的寧致遠也是不信,不過,卻也沒傻到這時候去揭穿。
只不過,寧致遠在感慨之余,聯想到之前侯耀華貌似也是這樣嘴硬地給自己找借口的情景,這心里忍不住想笑。
等趙秀珍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卻也沒敢在房間里待下去,生氣自己再次觸景生情。
到是一旁的劉英太了解自己這老姐姐的性格,當下拍了拍對方的手以示安慰,然后沖寧致遠使了一個眼色,岔開話題道:
“行啦,小圓子,今天我和你院長媽媽就住這間房了?,F在,帶我們去廚房里轉轉,看看你都準備了什么好東西?!?br/>
“放心吧,劉姨,就我這兒,別的可能會缺,唯獨這吃得東西卻是從來不會缺,今天啊,一定讓您和院長媽媽大飽口福?!?br/>
得了眼神示意的寧致遠,當即就裝作根本沒發現剛剛異常的樣子,還趁機沖著身旁滿是疑惑的大妞搖了搖頭,示意別說話。
然后才模仿著古時店小二的模樣,做了個“客官您請”的姿勢后,當先一步領著兩位長輩就往廚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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