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行三人走出這間裝修很不錯,環境也挺干凈的公共廁所之后,就見一輛電動巡警車,正停在外面等著。
還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考慮到附近人太多了,還是上面最近對文明執法抓得比較緊,又或者是別的原因。
那位中年警察的態度并沒有因為離開了廁所而有所不同,一如之前的和藹,到是旁邊的那個年青警察神色很是不忿。
而在寧致遠上車的時候,那位中年警察順勢就伸出手,想將那只依舊被遮陽布蓋著的鳥籠子給接到了手中。
“這個,就不用麻煩警官了,我自己拎著就好。”讓開那只手的寧致遠,并沒去理會身邊臉色鐵青的年輕警官,笑道。
眼瞅著鳥籠子沒到手,那位中年警察眼神波動了一下后卻并沒有進一步的行動,只是示意坐在駕駛座上的同事開車。
“兩位警官,有話咱就直說吧,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配合的,該不會,我買個寵物也犯法吧。”
坐在因為人流比較多,行進速度并不快的電動巡警車上,寧致遠有意地在那位年青警察面前晃了晃手中的鳥籠子。
“哼!買寵物?你這叫非法買賣國家保護動物,是犯罪!”眼神隨著那鳥籠來因轉了幾下的年輕警察,忍不住冷笑道。
而聽了這話的中年警察,眼中卻不由閃過了一絲苦笑的神色,不過,既然話都說開了,自然也沒再繼續賣關子。
在又扔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給那個有些沉不住氣的年青同事之后,這才笑著解釋道:
“是這樣的,根據我們接到的舉報,說你非法購買了一只國家二級保護動物,矛隼。不知道是不是有這件事情。”
“啊?二級保護動物?不是吧。”發現事情果然不出所料的寧致遠,一臉震驚的表情看著自己手中的鳥籠子。
“沒錯,矛隼確實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私下買賣都屬于違法行為,除去罰款之外,情節嚴重者還要判刑。”
說到最后,那中年男警官一改之前的和藹,眼神瞬間就變得銳利了起來,盯著某人的雙眼,企圖看出什么來。
只可惜寧致遠的反應卻是灰常的出人意料:“等一下,警官,你是說我買的這只鳥是那什么矛隼?”
“怎么?我們接到可靠線報,現在人證物證都在,難不成你還想抵賴!”早就盯著那鳥籠子的年青警官,一把搶過之后,冷笑道。
“警官,我不知道你說得人證和物證都在是什么意思,不過,我買的這只可不是什么矛隼。”
“而是一只鷯哥而已,你別告訴我,這玩意兒也是什么國家二級保護動物,那寵物交易市里該抓的人可就太多了。”
絲毫沒有因為鳥籠異手而有半點驚慌的寧致遠,指著那所謂的物證,臉上的表情是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什么?鷯哥?”
聽了這話的中年警察和年青警察頓時一呆,隨后不約而同地伸手將一直蓋在鳥籠子上的遮陽布給掀了開來。
“這怎么會這樣!”看著正軟倒在鳥籠子里的那只體型比較大,毛色黑亮的鳥,兩名警察頓時傻了眼。
雖然對野生動物這一塊并不是很懂,但對于是鷹還是普通的寵物鳥,這兩位還是能分得清楚的。
估計是知道案情出現了變化,正在開車的那名警員一腳剎車下去,眾人所坐的電動巡警車頓時就在路邊上停了下來。
“我說警官,這鷯哥我確實是在寵物市場里買的,這還有收據呢,如果你們不相信,我還可以帶你們去店里找那個老板。”
伸手從口袋里掏出一張蓋著某寵物店紅章的收據遞了出去的寧致遠,臉上的表情那真是比竇娥還要冤枉。
接過收據查看了一下,中年警察發現不但上面的日期確實是今天的,而且寵物店也的確是市場里一家比較有名的寵物店。
而這時,眼瞅著自己一場功勞就這么泡湯的年青警官,一把將手中的鳥籠子扔到旁邊后,有些氣急敗壞地地說道:
“哼!別以為這樣就能蒙混過關,你肯定是買完那只矛隼之后調了包,這就更加說明了你是慣犯。”
而一旁的那名中年警官,雖然沒有象自己的同事這樣沉不住氣,但眼中閃過的,卻是一絲贊同的神色。
“汗,警官,這東西不能亂吃,話不能亂說。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誤會,要不這樣吧,能不能讓我打兩個電話?”
確定自己是被那個寵物店老板給坑了的寧致遠,強壓下心中的怒火,知道這時候跟人民警察硬抗只會有百害而無一利。
畢竟,自己只是一個屁民,即不算有錢更沒什么可以碾壓對方的實力,象的橋段一樣去扮豬吃老虎,那純粹是給自己找麻煩。
所以,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死黨的父親,貌似對方正好有一個老同學就是在公安機關里工作的,貌似還是個小頭頭。
關系還挺不錯,當初搞了人參酒之后,侯耀華還曾帶著自己一起去拜訪過,雖然并沒有深入接觸,但解決這點小問題應該不難。
甚至于,寧致遠都想過,如果事情太麻煩的話,實在不行,就只能向李嘉婷那邊求助了。
雖然這么做確實有些丟臉,但丟臉與受罪這兩種結果,寧致遠還是情愿選擇前者,反正有了洞天在,也不怕沒有償還人情的機會。
至于那種里,明明有關系卻不用,非要等著受了罪后再反踩一下的行為,在寧致遠看來,實在是太腦殘了。
而車上的三位警察聽了寧致遠的話后,反應卻是各有不同。
開車的那位雖然年紀也是二十來歲,但性格卻沉穩的很,雖然停下了車子,卻并沒有發表什么意見,只是旁觀。
而那位中年警官,則是眉頭一皺,也沒有立即就開口說話,眼中反而閃過一絲混雜著訝異和了然的神色。
至于坐在寧致遠旁邊的那位沉不住氣的年青警察,也不知道是真得是腦子里缺個弦呢,還是家里頗有些來歷,有恃無恐。
所以,在三人之中反應最為激烈和直接,在看到寧致遠掏出手機之后,立即就使出手來搶奪,嘴上還罵罵咧咧地說道:
“誰給你打電話的權力,是不是想打電話給你的同伙,好銷毀證據?告訴你,給我老實點!”
而這時,因為警車上突如其來的動靜,商業街路邊上的行人也有不少被被吸引了視線,正或好奇、或疑惑地看了過來。
“警官,我再說一次,這年頭東西不能亂吃,話不能亂說,我打著你們的臉打電話,都不行嘛?”
眼瞅著這位腦子有問題的小警察一而再、再而三地找自己的麻煩,寧致遠就是再不愿跟對方產生沖突,這心里也火大了起來。
這時,也不知道是看出了什么,還是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把事情鬧大,那位中年警察皺了皺眉,攔阻道:
“小黃,別動手,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人家只是打個電話而已,而且也是當著我們的面打,這個要求有什么不合理的。”
說完,還有意朝四周扔了一個眼神,示意對方顧忌一下場合,別到時候被傳到網上去,又得吃上面的排頭。
“王哥,可是我們明明”看著四周投射過來的關注眼神,那年青警察終歸沒有太腦殘,氣呼呼地說道。
“好啦,這事兒聽我得。”知道對方為什么會這么沉不住氣的中年警察,眼瞅著自己這同事還算識時務,這才轉頭說道:
“寧先生,如果你要打電話的話現在就可以,不過,打完之后我希望你能把號碼交給我,配合一下工作。”
面對這樣的要求,寧致遠自然是挑不出毛病了,于是拿出自己的愛瘋手機,找到死黨老爹的號碼。
就要寧致遠正準備按下通話鍵,直接打到對方手機上時,突然靈光一閃,卻打了另外一個號碼。
“喂,是候叔嗎?我是圓子啊。”等電話撥通之后,寧致遠連忙笑著招呼道。
“呵呵是小圓子啊,今天怎么想起來打電話給我了,而且打直接打到我辦公室來了。”
“不是說了如果有什么事兒的話直接打我手機嗎,打辦公室我要是不在,那豈不是錯過了。”
正在看著一份計劃的侯衛國,接通電話之后先是一愣,隨后一改之前跟手下人說工作時的態度,很有種慈祥長輩的感覺。
因為寧致遠這通電話有意按下了免提鍵,所以,這番對話,不但自己聽得清楚,就是車上的三個警察也一樣聽得很明白。
不過,因為這番話里并沒有提到職務,所以,中年警官他們只是還弄不清楚某人聯系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嘿嘿我這不是看快到年底了嗎,每年這時候候叔你都忙,怕你在開會,所以就直接打你辦公室電話了。”
拿著手著平端在嘴邊說話的寧致遠,看著身前這三位警察眼中疑惑的眼神,自然明白這幫人在想什么。
“這孩子,又是那臭小子在你面前瞎扯的吧,行啦,到底有什么事兒找你叔我,有話直說,一會兒我還真有個會。”
并不知道自己這個晚輩眼下處境的候衛國,因為這幾天手上的事情都挺順利,心情自然是非常的不錯。
“叔,我還真有點事兒求你,上回猴子不是帶我去傅叔那邊拜訪過了嗎,不知道能不能請你幫忙遞個話。”
知道死黨父親雖然是副局,但這手還真不見得能伸進公安系統里,所以,寧致遠也沒客氣,直接把話說明了。
“找老傅?我說你小子怎么突然想讓我遞話給他,難不成是在外面犯了什么事兒,想向你傅叔坦白從寬?”
雖然心中可以肯定自己這晚輩肯定不會沒事閑著無聊去找自己的老同學,但以候衛國對寧致遠的了解,也不相信對方會真得犯事兒。
“汗,叔,還真讓您說著了,我這不是在夫子廟的寵物市場買了只鷯哥,想回頭調教一下擺家里當個玩物嘛。”
“結果卻被人舉報說我購買國家二級保護動物矛隼,還說我是慣犯,這會兒正被帶往派出所的路上。”
“我也是怕到時候受到什么不公正的待遇,所以,才想求叔你幫幫忙,跟傅叔遞個話,看看這事兒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從剛剛那看似玩笑的話里,也聽到了幾份慎重的寧致遠,知道死黨的老爹肯定有所猜測,于是直接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而剛剛那番話,雖然并沒有把那個傅叔是什么情況說出來,但話里的意思,在場的三位警察卻哪里聽不明白。
相對于那個臉色頓時就很難看年青警察來說,那中年警察的眼里閃過的卻是一絲慶幸的神色。
而那名開車的警察司機,雖然表面上沒有說什么,但在拿茶杯喝水時,低下頭的臉上,浮現的卻是一抹幸災樂禍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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