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寧致遠的印象之中,云南,特別是麗江古鎮(zhèn),都是那種凝聚了自然環(huán)境之美與人文之美的所在。
可等兩人驅車來到離麗江百公里左右的一小山村時,卻發(fā)現(xiàn)現(xiàn)實和相像中的情景差得太遠太遠。
窮,就不說了,畢竟整個國內貧窮的村子實在是不勝枚舉。
荒,也不說了,畢竟并不是沒個村子都能像李家洼一樣,山清水秀資源豐富,而且眼下也已經入冬了。
可路邊的散發(fā)著惡臭的水渠,空氣中飄浮著的惡心異味,還有水渠邊幾乎寸草不生的荒蕪,實在是大出寧致遠的意外。
特別是,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個寫著類似“此水含有有害物,人畜禁止飲用。”之類的標牌,很是諷刺。
要說這處名叫靖曲村的村子也不算小,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背山面水、植被豐富,再加上云南的獨特的氣候,這環(huán)境和風景再怎么說也不應該很差才對。
而一路走來,那觸目驚心的一幕幕,特別是等車子順著水渠邊的道路拐進村子里之后,時而就能看到一些村民家里還留著有人剛剛過世的痕跡。
雖然還沒有到地頭,并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寧致遠也已經能大概地猜出,為什么姚勁松戰(zhàn)友的父母明明生活在山村,卻會一同都患上癌癥了。
“畜生!!”看著一路行來車外的情景,即便是經歷過很多次生死絕境,精神堅硬到一定程度,但姚勁松依舊忍不住一捶方向盤,眼中流露出凜然的殺機。
這種情況根本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當地的政府為了招商引資,為了自己的政績和各方面的利益,根本不管引來的投資到底會不會有什么副作用,結果造成了巨大的環(huán)境污染。
只可惜,寧致遠雖然也對這種事情很是氣憤,但更多的卻是一種深深地無奈。畢竟,真要追究起來,全國各地哪里都會有類似的情況出現(xiàn),只是不見報道而已。
“姚大哥,先把你戰(zhàn)友家的事情給弄妥再說其它的吧。”有心想幫忙的寧致遠,轉念一想,自己剛在易門縣那邊搞出個大事兒來,如果再在這里動手,確實很不明智。
只不過,眼瞅著這里的環(huán)境給破壞成這樣,受害的村民更是不知道有多少,如果就這么放手不管,于情于理上,寧致遠都覺得過不了自己心里那一關。
當然,如果沒有足夠的能力,寧致遠也不會傻到去管這種很容易把自己也給坑了,還不見得能起到什么作用的事情。而眼下,自然是得想個兩全齊美的辦法才行。
隨著車子駛進村子,沒多久的功夫城里來人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靖曲村,就在大家都很好奇,這次來得人到底是干什么的時候,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車子停在了村西頭老韓家的門口。
雖然之前已經從姚勁松的口中得知,他這位戰(zhàn)友的家境不太好,可寧致遠從車上下來之后,卻依舊為這位家里的窘迫感到深深的無奈與同情。
破舊的瓦房外,一圈高低不平的竹枝圍成了一個滿是窟窿的院子,躍過圍欄望去,整間農家大院中滿是破敗的景象。
一陣山風吹過,帶起院中滿地的枯葉。別說牛羊這些大牲口了,就連農家最常見的雞鴨、貓狗也是不見一只。院中種著的棗樹,現(xiàn)如今也是給人一種茍延殘喘的感覺。
“姚大哥,你先進去吧,我在附近轉轉。”知道這種事情,自己一個外人還是不要表現(xiàn)的太過積極主動比較好的寧致遠,看著神色很激動的保鏢,輕聲說道。
“嗯。”捏了捏剛剛從車上帶下來的那只,放著十疊百元大鈔的小包,姚勁松也知道,自己老板這么說也是好意,于是點了點頭,推開有和沒有差不多的院門走了進去。
而寧致遠則是四下里看了看,從路邊的泥地中抓了一把土壤放到鼻前嗅了嗅,到是并沒有聞到什么異味。
不過,看著附近的那些大樹或多或少地都表現(xiàn)出枯萎的跡象來看,這靖曲村的污染確實是相當嚴重。
只是讓寧致遠有些意外的是,放眼看去,整個靖曲村中,偏偏就屬姚勁松戰(zhàn)友家所在的這一片滿是枯敗之色,其它地方,雖然空氣中依舊有異味,但植被方面表現(xiàn)也沒這么夸張。
回想到之前看到的那條已經完全被廢棄的水渠,寧致遠沉吟了一下后,猜測可能是有條聯(lián)通了水渠的暗河或者地下水脈,正好在這一片比較靠近地表。
否則,就算是污染非常的嚴重,但以土壤和森林植被的凈化能力,也不至于呈現(xiàn)出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甚至于,姚勁松戰(zhàn)友的父母,之所以都得了癌癥說不定就跟家里的那口井有關。
當然,這些也不過是寧致遠的一些猜測,不過,等發(fā)現(xiàn)有幾個小蘿卜頭,在不遠處伸頭伸腦往這里看的時候,寧致遠,眼珠一轉,從身上拿出不少的糖果示意小家伙們過來。
雖然在面對生人的時候,小孩子們都本能地有種害怕的意識,但在糖果的誘惑之下,這種害怕的心理,沒多會兒的功夫,就在頭一個“吃螃蟹”小家伙的表率下被打破了。
只不過,讓寧致遠很是郁悶的是,原本是想著以糖果為誘餌,從這些小蘿卜頭們的口中,問出一些關于村子里被污染的情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沒成想,糖果是吃了,而且小家伙們也開了口,可那地道的地方方言,讓寧致遠很有種雞同鴨講的感覺,眼瞅著接連追問幾次都是一個結果,也只能暫時放棄這個打算。
在分完糖果之后,估計以靖曲村的污染程度,這些小家伙也是受害者的寧致遠,又從車上拿了些空間里出產的水果出來分了出去,畢竟,大忙不見得能幫上,這點小事還是沒問題的。
雖然只是吃幾個水果并不見得能起到太大的效果,但補充一下身體所需要的營養(yǎng),增加一點免疫能力,把體力積存的毒素能排掉一些,總比什么都不做強。
就在小蘿卜頭們美滋滋地吃著糖果啃著水果的時候,沒多會兒的功夫,就見一老一少兩個人從不遠處走了過來,看到這一大幾小蹲在一起的情景,不約而同地愣了一愣。
也不知道是不是覺得這樣吃人家的東西不好,那位年紀大概有六十歲左右的老者,走到近前之后吃了兩句地方的方言,接著那幫小家伙就一哄而散地跑了。
“我是靖曲村的村長,韓曉峰,這是我老叔,請問客人是”知道自己的叔叔不會說普通話的韓曉峰,一邊打量著眼前應該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年輕來客,一邊禮貌地說道。
“韓村長,這位大叔,你們好,我姓寧,是跟我的朋友過來看他的戰(zhàn)友的。”同樣打量著這兩位來者的寧致遠,指著身后的院子解釋的同時,不由暗中吐糟了一句,好年輕的村長。
“哦,原來是老韓家小子的戰(zhàn)友啊,我還以為是”從自己大侄子那里聽到答案的韓玉田,點了點頭,欲言又止的話語中卻滿是失望的意思。
而這時,之前進屋的姚勁松估計也和自己的戰(zhàn)友宣泄完了好久不見的情感,同時也清楚兩位老人家的身體不能再等下去了,所以,快步走了出來。
“老板叔和嬸子的身體狀態(tài)非常不好,您看我們是不是先把他們送到縣里的醫(yī)院去?”發(fā)現(xiàn)韓曉峰和韓玉田的姚勁松,皺了一下眉頭后也沒去理會,而是神色凝重地說道。
“好!我先把車后座給放平了,好躺人。”雖然還沒來得及跟自己保鏢的戰(zhàn)友以及對方的家人打過招呼有些不禮貌,但寧致遠也知道,眼下可不是客套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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