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小可憐?!?br/>
方灼剛走到廁所門口, 就被一個高大壯攔下來, 高大壯叫宋橫州, 就是之前帶頭揍原主的人。
宋橫州掐著方灼的臉, 發(fā)出憐憫的嘖嘖聲, “瞧瞧小可憐的這張臉。”
方灼只覺得臉上隱隱作痛,推開對方的手,順口問道, “我的臉怎么了么?”
宋橫州眉頭皺起來,探究的盯著他,要知道, 這小子一直都是拿鼻孔瞧人,像這樣和善的語氣, 還是頭一次聽見從他嘴里吐出來。
“你吃錯藥了?”宋橫州丟開手,還厭惡的在衣服上擦了擦。
沒吃藥,就是換了芯子。
方灼越過宋橫州,踏入衛(wèi)生間前一頓, 突然轉(zhuǎn)身說, “以前是我不對, 說話做事太傲慢, 得罪了你。但你帶人揍我, 也有不對,現(xiàn)在這樣就當(dāng)扯平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宋橫州楞了一下, 回過神來繞著方灼走了一圈,嗤笑,“我看你是被老子揍怕了吧。”
方灼抿著嘴跟他對視。
“行吧?!彼螜M州咂咂嘴,大發(fā)慈悲說,“我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只要你以后別再來膈應(yīng)老子,我保證他們不會再來找你茬。”
方灼悄悄松口氣,這宋家可比原主家牛逼多了,萬一對方較真,真要整他到底,他很可能會被遣返。
到時候還找個屁的男主。
“謝了?!狈阶葡肓讼耄由弦痪?,“兄弟?!?br/>
宋橫州因為這兩個字受驚不小,之前那句可能是示弱,這一句可就是示好了。
其實最初的時候,兩人沒有過節(jié),宋橫州甚至還覺得倪可長得不錯,看著順眼,機緣幾次接觸后才知道,這他媽就是個惟我獨尊的神經(jīng)病。
可眼下這什么情況,揍了一頓,就開竅了?
方灼進(jìn)了廁所,路過盥洗池時順便照了眼鏡子。
臥槽,這他媽也能叫臉!
兩只眼前全是烏青,顴骨也腫得高高的,嘴角也破了,慘不忍睹,難怪原主哭的那么傷心。
方灼輕輕碰了一下臉,倒不怎么疼,更多的是麻木。
難怪宋橫州能答應(yīng)講和,估計是揍人的時候爽過頭,消氣了。
方灼頂了頂口腔壁,有點血腥,他掬起一捧水含進(jìn)嘴里,漱掉嘴里的血腥味,往里面走去。
男生們一個挨一個的站在便池前,有黑色有白色還有棕色,大小不一,眼花繚亂。
方灼問系統(tǒng),“你說每個世界里,男主的尺碼會不會是固定的?”
233:“……”
方灼沒等到回答,又補充一句,“別害羞嘛,我是抱著科學(xué)的嚴(yán)謹(jǐn)態(tài)度在和你討論?!?br/>
233:“……不知道?!?br/>
哎,一點也沒有探索精神。
方灼站在原地回憶了遍,鳥又大又漂亮,至于體長,沒有概念。
他眼珠子順著那一排鳥看去,又挪到那些人的臉上。
要么是絡(luò)腮胡,要么是黑珍珠,面相英俊的有,只是達(dá)不到男主的顏值級別。
至于腿,前兩項都達(dá)不了標(biāo),后一項達(dá)標(biāo)了也肯定不是。
方灼嘆了口氣,走到最后一個位置放水。
旁邊響起一聲曖昧的口哨,他把臉轉(zhuǎn)過去,那人口哨一下子就變調(diào)了,拉鏈一拉,轉(zhuǎn)身就走。
“膚淺。”方灼嘀咕一句,穿好褲子正要走,聽到一個聲響。
那聲音是從背后的隔間傳來的,他視線往下移動,從門縫里看到一雙穿腳后跟。
腳后跟的主人似乎很痛苦,時不時發(fā)出嘔吐的聲音。
方灼想了想,走過去敲門,“同學(xué),你還好嗎?”
他說的是英文,流利程度連自己都驚訝,不得不夸一句,原主雖然性格不好,情商低,但是學(xué)習(xí)成績不錯,也肯努力,這才讓他這個英語廢撿了大便宜。
里面的人沒有回應(yīng),傳來劇烈的咳嗽聲。
方灼擔(dān)憂他會把肺給咳出來,又喊了一聲,“同學(xué)?”
里面的人停止咳嗽,拉開門走出來,是一張東方面孔,個子比他高一些。
方灼略一思索,就想起來了,這人叫嚴(yán)梟,是個華裔,因為優(yōu)異的學(xué)習(xí)成績,在學(xué)校的華人圈里很有名。
方灼說,“你還好嗎?需要我送你去醫(yī)院嗎?”
他一邊說,一邊暗戳戳的觀察嚴(yán)梟的臉,顏值應(yīng)該夠了,目光往下,腿也差不多,至于兄弟大不大,得拉拉鏈看。
嚴(yán)梟對旁人的視線非常敏感,察覺到對方的打量,臉頓時冷下來,“讓開?!?br/>
方灼往邊上側(cè),見他臉色不好,“你沒事吧?”
嚴(yán)梟越過他走出去,方灼趕緊追上去,把手伸給他,“我叫倪可,我們是……”
是什么還真不好說,說是同學(xué)呢,兩個人不同系,說是朋友,原主臉對方面都沒見過,只是略有耳聞。
方灼話拐了個彎,“是老鄉(xiāng)?!?br/>
嚴(yán)梟:“……”
嚴(yán)梟看著伸到面前的手,白白嫩嫩得不像個男人的手,一看就知道沒受過苦。
他眉頭皺了下,手指碰了下對方的手心,算是握手。
方灼愣在原地,等了半天,身體里也沒涌出那股熟悉的酥麻感。
“三哥,這不是主角???”
233:“相信身體的感覺?!?br/>
這句話怎么聽著那么色-情,方灼忍不住笑,笑完又往臉上狠狠拍了一下,這張嘴好像越來越騷了,思想也不純潔。
改改改,必須馬上改。
嚴(yán)梟走出去老遠(yuǎn),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一眼,那人跟中邪一樣,又是笑又是皺眉,有點詭異。
也不知道想起什么,他神色變得古怪,步伐加快,眨眼間就消失在了走廊。
下午還有兩節(jié)課,方灼的強撐著智商聽完,一下課就收拾東西往校外走。
大一以后,原主就在離學(xué)校不遠(yuǎn)的地方租了套房,直接一次交了三年的房租,后來又招了三個校友進(jìn)來,坐上了二房東的交椅。
他住的房間是整套房子里最大的一間,在二樓,連著一個被布置成了書房的小閣樓。
方灼仔細(xì)盤算了下手里錢,學(xué)費是按照學(xué)年繳納,暫時不用交,他只需要想辦法把生活費擠出來就行。
于是他決定把自己住的這間租出去,自己搬到閣樓去,然后利用課余打打工,生活和來年的學(xué)費應(yīng)該沒問題,要是運氣好,說不定還能攢點錢,救濟一下原主的落難父母。
招租廣告貼到網(wǎng)上,很快就來了電話,奇怪的是,接通以后對面久久沒有聲音傳來。
方灼對著電話喂了好幾聲,疑惑的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通話界面,估計是信號不好吧。
他掛斷電話,剛躺下,手機又響了。
“您好,請問是倪先生嗎?”
聽筒對面的聲音低沉沙啞,平穩(wěn)的語調(diào)禮貌又紳士。
方灼忙說,“您好,我是?!?br/>
“我看到了您的招租信息,我對您的房子和價格都非常滿意,如果可以,我們能明天簽訂合約,并且搬進(jìn)來了嗎?”
方灼怕被砍價,所以標(biāo)的房租有些虛高,沒想到走運竟然被他撞上個不差錢的。
不過嘛,還是得先確認(rèn)一下對方情況。
了解下來才知道,并不是打電話的人要住,而是這個人的侄子,據(jù)說對方與他同校,正在讀博。
知道是校友以后,方灼安心不少,和對方約好明天的簽約時間。
二房東想要把自己的房間租出去,其余人并沒有異議,只是在看見他那張豬頭臉的時候,多問了幾句。
隨后他們便幫著方灼把東西搬上閣樓,將房間里里外外打掃了一遍。
第二天下快六點的時候,門鈴響了,方灼去開門。
來人是位大概四十多歲的大叔,白色頭發(fā),琥珀色的眼睛,穿著燕尾服,打著領(lǐng)結(jié),見到他以后略微彎腰行禮,“您好倪先生。”
“您好?!狈阶票粚Ψ降穆≈馗愕糜行擂?,他讓到一邊,“里面請?!?br/>
燕尾服大叔禮貌地對方灼的豬頭臉視而不見,自顧自地在下面逛了一圈,便戴上白手套,直接上了二樓,無論是柜子還是床頭,只要是能摸到的地方,他都用手指抹了一遍。
確認(rèn)衛(wèi)生達(dá)標(biāo),他轉(zhuǎn)身微笑道:“可以簽訂合約了?!?br/>
方灼被這人一系列的動作搞得有點蒙,愣愣的點頭,將自己準(zhǔn)備好的合約拿出來,
與此同時,對方也拿出了一份內(nèi)容一模一樣的合約。
不同是,他的紙張是帶有暗紋的牛皮紙,合約內(nèi)容也是一水的花體英文。
兩套合約放在一起,一個是貴族,一個是吊絲。
“倪先生,這份合約我已經(jīng)請律師公證過,簽這份吧?!?br/>
合約內(nèi)容反正一樣,方灼也沒多想,直接翻到最后打算簽字,在簽名處旁邊,有一個非常特殊的印章。
印章是純金色,內(nèi)里有一圈文字,中間是方灼沒見過的奇怪圖案,將本來就很高級的合約,襯托得更有逼格了。
大叔動作自然的蓋住印章,指了指旁邊的空白處,“您把字簽在這里就行?!?br/>
“哦,好?!?br/>
由于合約太過高級,方灼簽字的時候非常用心,一筆一劃都力求完美。
簽好字,他把筆交給對方,“是您代替您侄子簽嗎?”
大叔噌的站起來,露出惶恐的表情,“當(dāng)然不是,我沒有那樣的資格?!?br/>
方灼:“……”
方灼心說這人是不是哪里有毛病,很快就見對方又恢復(fù)了嚴(yán)肅的表情。
“我……我侄子,就在外面車?yán)?,我送去給他簽字,您稍等一下。”
大叔將合約收攏拿起來,往外走經(jīng)過方灼時,手上的戒指不小心在他手背上刮了一下。
方灼“嘶”了一聲,抬起來一看,流血了。
對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用合約幫他把血給擦掉了,隨后匆忙丟下一句,“抱歉”,腳底生風(fēng),走得飛快。
等方灼后知后覺醒悟的時候,對方已經(jīng)沒影了。
這人的行為舉止太奇怪了,方灼警惕起來,緊跟著追下去,沒看見大叔,卻在玄關(guān)門口看見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逆著光走進(jìn)來。
夕陽的余暉,從男人背后照耀而來,將他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給人一種溫暖的錯覺。
是的,錯覺。
“你是?”方灼緊張的咽下口水,心里發(fā)毛。
男人身上有種很奇怪的氣場,令人壓抑,腿軟,甚至有種真實的窒息感。
“戴蒙.卡佩,你經(jīng)后的室友?!?br/>
戴蒙越過方灼,將已經(jīng)簽好字的,屬于他的那份合約放到旁邊的茶幾上,轉(zhuǎn)朝樓上走去,鞋底和地面發(fā)出細(xì)微的摩擦聲。
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直到徹底消失,方灼才癱軟坐到沙發(fā)上,神情崩潰。
誰能告訴他,剛剛那種想要跪在地上,抱著男人的大腿,高喊爸爸的感覺究竟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新世界還沒擼順,今天暫時短小(*/3\*)
補充一句,大家今天留言昂,明天六一給各位大齡兒童發(fā)紅包(/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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