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像是比他還懂一般，瘋狂刷著：
    【喂喂喂，人家npc妹子倒貼上來的，看不出來嗎！】
    【我開始羨慕起扮演的這個角色蘇簡了，同桌沈雪喜歡他，這個沈雪的妹妹沈月看樣子也喜歡他……】
    【沈月看起來和普通的npc有點不一樣……她像是知曉關(guān)于游戲的規(guī)則一般，已經(jīng)救了明安哥兩次了】
    【是觀測者？沈月以前應(yīng)該是玩家吧？】
    【……】
    “蘇明安。”沈月喊出的名字承認(rèn)了彈幕的猜測，她那雙漂亮的眼眸靜得如同北國風(fēng)光下的湖，帶著股出塵的靜氣:“珍惜點自己的生命……好嗎？你很重要，你要知道自己很重要。”
    她每次撲過來的時候，都是他千鈞一發(fā)的時刻。
    如果剛才她不在，她不敢想象后果會是怎樣。
    “……”蘇明安沒辦法回答她，他只是問:“你以前是玩家？”
    “……”同樣的，這個問題沈月也沒有回答。
    她站起身，椅子發(fā)出刺耳的拖拽聲，一片深沉的陰影里，蘇明安甚至看不清她的表情。
    那股縈繞于鼻尖的玫瑰香味，依然存在。
    “你的身上有詛咒的味道。”沈月黛眉微蹙:“有人在你身上下了會讓關(guān)卡難度變高的詛咒……你被針對了。”
    蘇明安頭一回聽說還有這樣的技能。
    “這種詛咒我沒有辦法幫你驅(qū)逐，你只能在這個世界盡可能小心行事——你就在這歇息一晚，不許外出，不許亂走。明天七點晨讀，你再去教室。”沈月往外走，開門，鎖門。
    門外傳來她近乎哀求的聲音:“答應(yīng)我……不要到處亂跑了，我會幫你……至少在這個世界完美通關(guān)，答應(yīng)我好嗎？”
    “好。”聽到她的后半句，蘇明安點了頭。
    門外的腳步微頓，而后那聲兒漸漸遠(yuǎn)去了。
    彈幕已經(jīng)炸開了:
    【是玥玥！絕對是玥玥啊！這提示也太明顯了！】
    【沈月……不就是玥玥嗎！】
    【趕快相認(rèn)，趕快相認(rèn)！明安哥在磨蹭什么啊！】
    【是官配，ohhhhhhhh——！】
    【官配個錘子，是戰(zhàn)友！靈魂戰(zhàn)友！】
    【即使她已經(jīng)不能成為燈塔，依然能在夜里照亮他前進(jìn)的路……有內(nèi)味了，我開哭了】
    【不能作為玩家陪伴你，就作為npc幫助你嗎？好強(qiáng)！我也想成為觀測者！這太爽了！】
    【……但這樣她是不是永遠(yuǎn)被困在游戲里了啊……】
    【我還是很在意明安哥和第一公會的矛盾，水島川空為什么要那么針對他啊……】
    【……】
    蘇明安當(dāng)然知道她是玥玥。
    一早就知道，從一開始就知道。玥玥應(yīng)該活著，休伯特他們都還活著，沒道理只有她死了。
    但她又不是玥玥。
    玥玥的眼神他很熟悉，她說話的方式他也熟悉，與這個“沈月”有著細(xì)微的差別——沈月像個成長了的玥玥，也像個失去了很多東西的玥玥。她的眼神不再純?nèi)唬癫亓嗽S多的歲月一般。
    她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他的眼睛漸漸適應(yīng)了黑暗，摸索著站起身后，他開始探索起這件辦公室。
    這似乎是間普通的辦公室，筆筒，文件袋，教案，還有一疊隨筆作文紙，但蘇明安在翻動柜子之時，觸摸到了一張軟軟的東西。
    他的動作有些猶豫，但還是將其從一疊高考五三中抽了出來。
    ……是一張皺巴巴的，肌表干枯的人臉皮。
    彈幕一瞬爆炸:
    【？？？？】
    【好家伙，我該猜到這個學(xué)校很陰間的】
    【這是誰的皮？那些學(xué)生的？那個司馬班主任不會每天夜里是去剝皮的吧，我滴乖乖】
    【我害怕了，我開始害怕了，明安安咱別亂翻了好嗎，烏烏】
    【講不定這個辦公室底下還埋著人骨】
    【……】
    【獲得線索叁·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從沈老師的辦公室里，你找到了這樣的“驚喜”】
    【獲得探索積分10點】
    【線索已計入線索欄，可隨時查看】
    人皮面具上有著一股玫瑰香，和沈月身上的很相似，蘇明安將其塞了回去，而后在鐵皮柜子里找到了一本日記本。
    黑夜里看不清字，他將日記本塞進(jìn)背包空間，而后繼續(xù)翻找。
    “咚，咚，咚。”
    突然，他聽到門口傳來腳步聲，穩(wěn)定沉重，不像是沈月的，反倒像是……班主任。
    他聽到一陣鑰匙的細(xì)碎聲響。
    剛好手才摸上柜子，他立刻拉開柜子就是一波當(dāng)面進(jìn)柜，柜子里還挺空，有一股輕微的霉味，但他暫時顧不得那么多，反手便將柜門迅速合攏。
    “吱呀——”
    大門被打開，他躲在柜子里，聽見外面的腳步聲。
    同時地，他也聽到一陣屬于人的啜泣。還有軀體被拖拉的聲響，像是被拖在地上發(fā)出的聲音。
    “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
    那語聲已經(jīng)極度沙啞了，但能聽出是個女聲。
    “別怕。”
    那是班主任沈老師的聲音，他的語聲低沉而溫柔，像對情人一般在呢喃:“……我會予你不朽的思想，不朽的軀體，不朽的……靈魂。”
    “我不要……我不要！”
    外面?zhèn)鱽硪魂噿暝曧懀巫影l(fā)出刺耳的尖利拖拽聲，還有筆筒滾落在地的聲音，鉛筆一支支落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咚！”
    蘇明安感覺到墻壁一抖。
    他順著柜子縫隙向外看，看見那班主任拽著一個女生的頭發(fā)，將她甩到墻壁上。
    有炸開的液體滴落在地。
    “求求你，讓我回家，我不要玩這個游戲了！我不要當(dāng)玩家，讓我回去，求求你——”
    女生還在求饒著，她的身體上涂滿了大片大片的艷紅，此時在地上磨成一團(tuán)，而班主任已經(jīng)走向了桌子，打開一個抽屜。
    ……那里面有著一瓶玫瑰香氛，蘇明安記得。
    彈幕比他本人還著急:
    【先說一句，誰敢在這個時候道德綁架，直接鯊了】
    【但是那女玩家好可憐啊！她不會被……】
    【那死老頭不會要剝皮吧？？這也太恐怖了點】
    【要不出手試試？那個班主任看起來不強(qiáng)的樣子】
    【老實看，別教明安哥做事，換你你上】
    【……】
    班主任似乎只是過來拿個東西的，他將那瓶香水打開，而后澆灌一般地倒在女孩身上，將艷紅與鮮紅的血混成一塊兒，而后他伸出手，似乎想拖著女孩出去某個地方——
    “住手！”
    外面?zhèn)鱽硪宦暷贻p的男聲，有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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