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br> 秦宇冷笑一聲,對著電話另一頭的劉娟娟回著。</br> 劉娟娟沉默片刻,內心情緒非常復雜,在她的印象中,秦宇可不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br> “你太沖動了,你這么做就不怕被人調查嗎?”</br> “現在可沒什么證據指向我,而且劉董,你可別在這里胡說啊,我可是個守法的公民。”</br> 說完,秦宇直接掛斷了電話,點燃一支煙,神情復雜的看著落地窗外的景色。</br> 這件事情的確跟他有很大的關系,金家被滅門,就是秦宇從海外找的一伙人做的。</br> 他知道這么做需要冒很大的風險,但金琦翰的發了瘋一樣的做法,著實讓秦宇不得不這么做。</br> “咚咚。”</br> 辦公室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br> “進來吧。”</br> 秦宇心不在焉的說著,結果發現進來的人是陸永平。</br> 陸永平面色難看的走進辦公室,坐在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皺眉看著秦宇。</br> “你來這里干什么?”</br> 秦宇不耐煩的看著陸永平,他應該得知了金家被全滅的消息了。</br> 這時來到這里,八成是來套自己的話的,一旦自己有破綻,那么陸永平絕對會在這件事情上做文章,所以秦宇的話很少。</br> “金家的事情,是你做的嗎?”</br> “金家什么事情?”</br> 秦宇嘴角一挑,一副挑釁的表情,頓了頓之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br> “哦!你說是金家被人滅門了啊,怎么會是我做的呢?”</br> “金家的仇家不止我一個,他們真是死有余辜啊,做了那些虧心事兒,有誰能善始善終呢?你說是不是?”</br> 說完,秦宇便饒有興致的瞪著陸永平,這個老頭子人前一套人后一套。</br> 秦宇是太清楚他的嘴臉了,甚至陸暢被綁架的事情,他也參與進來了。</br> 陸永平嘆了口氣,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br> “陸暢的事情我相信你也知道了吧?她現在還在昏迷當中。”</br> 秦宇點了點頭,沒說什么。</br> 這時的陸永平突然拍案而起,指著秦宇就怒道。</br> “既然知道,那你為什么不救我的女兒,在你眼中陸暢還沒有五個億重要嗎?”</br> 秦宇一愣,停頓片刻之后哈哈大笑起來。</br> 這個陸永平真是惡人先告狀,明明就是他暗地里拿自己的女兒跟金家的人做交易。</br> 事到如今他倒是一副受害者的模樣。</br> 秦宇這么一笑,讓陸永平有些捉摸不透,他詫異的問道。</br> “你笑什么?”</br> “我笑你演戲演的不錯,其實你自己應該心知肚明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吧?”</br>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br> 陸永平雖然一愣,但很快回過神,他吹胡瞪眼的對著秦宇說著。</br> 秦宇見狀,無奈的搖了搖頭,話里有話的說道。</br> “我已經不是之前的秦宇了,對于一些低級的手段,我是不會在感情用事了。”</br> “你的意思,陸暢被綁架是我策劃的?你開什么玩笑!我可是陸暢的父親!”</br> 秦宇聽到這里也怒了,看著這個跳梁小丑在自己面前如此的義正言辭,他大聲喝道。</br> “閉嘴吧!你什么時候把陸暢當成你的女兒了?她不過一直是你的工具而已,你有什么臉面在這個地方說這些話!”</br> “而且我告訴你,我秦宇不是好惹的,金家做的那些事情,遭到了天譴,跟我作對的人,下場比金家還要慘!”</br> “聽你的口氣,金家的事情就是你做的了?”</br> 陸永平說到這里的時候,臉色陰沉了下來,眼神當中流露出一抹陰狠。</br> “我可沒有承認這是我做的,而且我也沒有什么理由對金家出手,倒是你們這些與我作對的人,你們可得加點小心了!”</br> 秦宇冷哼一聲,繼續說道。</br> “別以為你能用你的女兒牽制我一輩子,我跟你的女兒走到今天也到此為止了!”</br> “你說什么!”</br> 陸永平氣急敗壞,得知這個消息之后,臉都綠了。</br> “你是說你跟我女兒的婚約……”</br> 話還沒說完,秦宇直接擺手打斷了陸永平的話,笑道。</br> “你不是個稱職的父親,而陸暢卻是個稱職的女兒,你應該感到羞愧,可惜我跟陸暢始終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追求的方向不一樣。”</br> “秦宇,你個混蛋,你是鐵了心要跟我們作對是嗎?”</br> 陸永平站起來,來到秦宇的辦公桌前,扯著嗓子喊著。</br> “不用跟我吼,我告訴你,金家這件事情只是個開始,而且你今天來的好,我跟陸暢的婚事算作廢了,我也不想見到她了,等她醒了之后你轉告她,我們之間完了。”</br> 秦宇面無表情的說著,雖然此刻的心隱隱作痛。</br> 但他還是很明白長痛不如短痛的這個道理的,他看著表情陰晴不定的陸永平,擺手說道。</br> “還有事情嗎?沒事情就請回吧!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忙。”</br> 陸永平冷哼一聲,用手指了指秦宇,嘴唇動了動,不過沒說話,轉身直接離開了辦公室當中。</br> 通過今天對秦宇的試探,陸永平也不是傻子,金家的事情就是秦宇做的。</br> 可他做的實在是太天衣無縫了,沒有任何的證據指向他。</br> 如此心狠手辣,連陸暢都不要了,這樣的秦宇,讓陸永平從內心深處迸發出了一絲忌憚。</br> 面對冷血無情,殺伐果斷的對手,陸永平也不想與這樣的瘋子為敵。</br> 秦宇在辦公室待到了晚上八點鐘左右,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br> 五六個巡捕身穿制服拿著搜查令來到了秦宇的辦公室當中。</br> 其中一個帶頭的四十多歲的國字臉站在秦宇的辦公桌前,對著秦宇說道。</br> “你就是秦宇是吧?跟我們回局里一趟,你是1104案的重大嫌疑人。”</br> 金家被滅門是在十一月四日晚上發生的,所以這個案子也就直接被稱之為了1104案。</br> 秦宇一副淡然的表情,該處理的東西他都處理干凈了,無論發生什么,這些巡捕也不會查到自己頭上的。</br> 回到局里,在審訊室當中,秦宇很配合的回答巡捕的對話。</br> 這些巡捕要問的問題不過是兩點,一個是當晚秦宇在什么地方,以及最近他都見了些什么人。</br> 并且還調查了秦宇的通話記錄,訪客記錄。</br> 秦宇早在做這件事情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所以,經過一夜的突擊審訊之后,巡捕沒有得到任何的證據。</br> 在第二天早上八點鐘的時候,李佳瑤來到局里將秦宇給取出來了。</br> 李佳瑤開了一臺現代吉普,秦宇坐在副駕駛,在離開局里過了一個交通崗的時候,李佳瑤在路邊停下了車。</br> “怎么停下了?去醫院看看三哥怎樣了。”</br> 秦宇詫異的看著一旁的李佳瑤,而李佳瑤則是一臉幽怨的表情。</br> “你真是太沖動了,你知不知道你這么做這是觸犯了法律!”</br> 秦宇一愣,笑道。</br> “你說什么呢?”</br> “你就別和我裝了,你以為我不知道這件事情是你做的嗎?”</br> 李佳瑤白了秦宇一眼,緊接著嘆了口氣。</br> “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br> 秦宇苦笑一聲,聳了聳肩,不以為然的說道。</br>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徐飛那邊怎么樣了?”</br> “明天就是召開董事會的時間了,如果你能讓霍明旭站在劉家那邊,徐飛就會從房地產部滾蛋了。”</br> 李佳瑤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變了很多,甚至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br> 目光凌厲,渾身散發著一種干練的氣場,這還是曾經那個軟弱的秦宇嗎?</br> “好,我今天會抽空找個時間去跟霍明旭聊一聊,不出意外的話,徐飛也快完蛋了。”</br> 秦宇說完,冷哼一聲,李佳瑤無奈的搖了搖頭之后,一腳油門就將秦宇送到了市醫院當中。</br> “我先走了,未來城二期最近的進展有些不順利。”</br> 下車之后,李佳瑤搖下車窗對著站在車旁的秦宇說著。</br> “發生什么事情了?”</br> 秦宇有些不解,明明最近進展的還算不錯,工期也提前了不少,怎么就不順利了?</br> “省里派來質量督導小組了,各種挑毛病,這不合格,那違規的,估計是古家派人來的。”</br> 李佳瑤憤憤的說著,秦宇也是苦笑一聲,對著李佳瑤擺了擺手。</br> “這件事情我會想辦法解決的,你現在保證工地上不出什么亂子就行了。”</br> 說完,秦宇就直接在一旁的水果攤位買了一個果籃,根據李佳瑤的交代。</br> 卞老三是在昨天夜里蘇醒的,所以今天秦宇打算過來安慰安慰三哥。</br> 對于這樣一個上有老下有下的家庭頂梁柱,他因為自己受了傷,秦宇心里很愧疚。</br> 蘇醒之后的卞老三已經從ICU轉到了特護病房,和陪護的美女護士打了聲招呼之后,秦宇就進入到了病房當中。</br> 在病房內,幾個甜美可人的護士正在給卞老三的傷口換藥。</br> “我說三哥,你這是因禍得福,艷福不淺啊。”</br> 秦宇一進門,看著卞老三正樂觀的跟這些小護士胡侃,心情也好了許多。</br> 卞老三一愣,苦笑一聲,對著秦宇說道。</br> “你小子還別羨慕我,我這可是在鬼門關走一遭之后的待遇,你要羨慕,你也去鬼門關走一遭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